無盡之海上空,鍾渠與楊凡師徒三人正在談天說地。

元嬰期修士廣博的見識,以及對天道的感悟,都令三人大開眼界,不住垂首沉思。

鍾渠也對楊詩筠和楊洪二人甚感興趣,很久沒有過到如此乖巧伶俐的孩童,讓對方一口一個鍾爺爺喊的是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鍾老,請恕在下孤陋寡聞,還從未聽過火靈門的名號,不知能否講解一二?”

楊凡平時都在海滄島閉關修煉,很少在外麵走動,知曉的事情大多是從玉簡中知曉,有些是和夜風閑談中得知。

鍾渠聽他這麽一說,也不動怒,灌了一口酒,解惑道:“火靈門開宗立派到今日,不過區區千載左右,是由老夫的師父火玉真人所創。他老人家對煉丹和煉器極為精通,一手神奇無比的控火術更是冠絕今古,堪稱虛空群島禦火之奇葩。但他老人家在三百年前兵解,把這火靈門這個攤子交於到我手中,而我隻會煉器不會煉丹,性格又桀驁不馴,仇家甚多,時常有些家夥上門前來尋仇。我師弟孫殿成唯恐惹禍上身,就帶著他手下的煉丹師脫離火靈門,創建了丹王殿。”

說到這兒,鍾渠麵色通紅,額上青筋突起,似乎非常惱火。咬牙道:“如果不是師父兵解前讓我好好照顧這狗/娘養的,我早就將他打的神形俱滅,永不超生。”

楊凡沒想到一代丹王竟是火靈門的叛教之人,這其中的因果關係還真是出人意料。

“鍾爺爺,這個孫殿成真是太壞了,怎麽能背叛師門呢!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幫您好好教訓教訓他!”楊詩筠義憤填膺道。

“嗯嗯,師姐說的太對了!一日為師終生會父,這樣膚淺的道理我們都懂,他一個大人又怎會不清楚。鍾爺爺,我也要幫你打他,狠狠的打!”小胖子揮了下拳頭,那表情和楊詩筠如出一轍。

楊凡眉頭一皺,斥道:“這是鍾老的家事,何需你們多嘴多舌,還不退下!”

兩個小家夥見師父發怒,頓時拉聳著小臉,乖乖的立在一旁,不作任何言語。

鍾渠打心眼裏喜歡這兩孩子,見楊凡教訓他們,便出言反駁道:“小子,他們說的又沒錯,幹什麽喝斥於他們。再說了,孫殿成那孫子有什麽了不起的,如果不是師命不可違,老子早就殺了這王八蛋了。”

轉頭向兩個孩子笑道:“莫怕,萬事有鍾爺爺為你們撐腰。”

二人聞言先是一喜,隨即偷偷瞄了一眼楊凡,見他還是那副模樣,便再也不敢作聲。

鍾渠心中不樂意了,轉頭衝楊凡吼道:“他們不過是娃娃,你小子心眼和綻眼一般大小是吧!”

他性如烈火,看不過眼便會出口成髒,直接把對方貶的一文不值。隻要看誰不爽,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也正因為如此,鍾渠的仇家甚多,朋友卻寥寥無幾。

楊凡的性格雖不像鍾渠這麽暴燥,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心狠手辣猶勝對方數倍。見他袒護兩個小家夥,正色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他們二日方才也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下雖不才,但終為人師,見徒弟有錯不能指正,又何以冠上師父二字。”

“迂腐!”鍾渠也不去理他,畢竟這是別人在教徒弟,自己也沒理由插手進去。

說完,就扭頭和兩個小家夥說笑,指著他們身上的道袍道:“你們身上的法器是誰煉的,這麽差的東西也能穿在身上?”

楊詩筠和楊洪二人聞言一楞,搖頭道:“鍾爺爺,這是極品法器,不差的。”

“狗屁,極品法器也分個等級,這不過是最差的玩意,穿在身上堪為丟人。”鍾渠把他們身上的極品道袍貶的一文不值,掏出兩件道袍遞給二人道:“拿去,就當是爺爺給你們的見麵禮。”

兩個小家夥見到新道袍都眼睛一亮,剛想要答應下來,但又看了師父一眼,沒敢出聲。

楊凡也很是驚奇,老家夥的脾氣雖然不怎樣,但為人卻不失為一個漢子。身為元嬰期的修士,又是火靈門的太上長老,煉器水平自然不差,可是說他們身上的道袍穿著丟人,這也太打擊人了,不知道夜風聽了有什麽感想。

鍾渠見他們也不吭聲,眼睛直直的望向楊凡,頓時不滿道:“小子,是不是老子送兩樣東西,還要經過你的同意?”眼神不善,似乎楊凡不點頭,他立馬會翻臉不認人。

楊凡也被這老家夥搞的沒什麽脾氣,打是絕對打不過的,一般的元嬰修士見到這廝都繞道走。而且,受益的又是自己徒弟,沒理由放著便宜不占。

於是,他便出口道:“還不快謝謝鍾老。”

楊詩筠和楊洪聞言大喜,恭敬的接過道袍,笑嬉嬉道:“謝謝爺爺!”直接省了個“鍾”字,喊上爺爺了。

“哈哈……”鍾渠聽他們喊自己爺爺,登時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

楊凡眼睛掃了一下那兩件道袍,心中一突,暗暗咂舌不以。這兩件道袍可不是普通的貨色,都是極品靈器,隨手拿極品靈器送人的,放眼整個修仙界,怕也隻有鍾渠一人幹的出來。

過了一會兒,楊凡記起煉丹的事情,便出口問道:“鍾老,您先前在冰風城裏曾經說過,要小子幫您煉丹,不知是什麽丹藥,讓您親自到丹王殿一趟。”

鍾渠板著個臉,似乎想起孫殿成這家夥,沒好氣道:“還能是什麽,三十年前,老夫和深藍島的島主柳嫣然這臭娘們打了一架。這廝用她的法寶萬載冰魄打傷了我的火鳳,直到現在都沒能恢複過來。眼看再過幾十年密境之地就要重新開啟,我這不是心急如焚,想找個人幫我煉製陽元丹,用來治療火鳳的傷勢。”

火鳳?密境?

楊凡楞在原地,這鍾渠難道有隻火鳳凰不成?鳳凰也是神獸之一,和火麒麟幾乎並駕齊驅,同樣的火屬性的神獸,火鳳凰要比火麒麟要隱隱高上一階,因為傳說火鳳凰是不死之身,可以在火焰中涅槃重生。

但是這密境之地又是什麽,這個詞並非頭一次聽到。在歐府的時候,通過歐笑生和魏聖傑的談話,也聽聞過密境的事情,似乎海滄島與烈陽門要聯手進入密境,至於為什麽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鍾渠見到他不解的神情,以為他在為火鳳的事奇怪,便不假思索的祭出火葫蘆,口中喝道:“起!”

“咿呀!”一聲高吭的清啼在天空中響起,一隻長五丈左右的火鳳凰在飛舟上空盤旋。

楊凡等人望著那隻火鳳,都不住讚道:“好漂亮的鳳凰。”

全身由火焰凝成的火鳳凰十分高傲,輕震雙翅便來落到了甲板上,目光不善地打量著楊凡師徒三人,似乎在等待鍾渠的號令。

“怎樣,老夫的火鳳還成吧?”

鍾渠似乎有意顯擺,站在火鳳凰身旁得意道。

楊凡此時才明白過來,這老家夥怎會如此厲害,在修仙界裏有這麽大的名頭,原因就是有擁有火鳳凰相助。像這樣的本命法寶傍身,一般的修士絕不是他的對手,除非別人擁有更厲害的法寶,可是在修為上絕對勝過他數籌不止。

“果然不凡,鍾老的火鳳氣勢磅礴,烈焰濤天,端的是威風凜凜。”

他這話並不是恭維,而是據實而言。火鳳凰可是上古神獸,想要降服這隻火鳳十分不易,也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得到的。隻不過火鳳的火焰忽明忽暗,身形也搖曳不定,仿佛有些虛弱不堪的模樣。

“火鳳現在還有些萎靡不振,要不是柳嫣然那臭婆娘施了重手,怎會落得如此田地。”鍾渠恨道“好在老夫也不泥捏的,那臭婆娘的萬載冰魄也被老夫打的不成模樣,就連身形都瘦了幾圈,氣得她臉上皺紋都多了幾條。哈哈……”

楊凡心中暗歎,這老家夥也不什麽省油的燈,就連三大島嶼的島主都敢動手,還把對方的本命法寶給打傷,真是氣魄不小。

鍾渠得意洋洋的笑罷,轉身問道:“小子,陽元丹你可煉的出來?實話實說就好,就算是煉不出來老夫也不會笑話於你,畢竟孫殿成都沒這本事,如果老夫再強加於你身,就顯得有些以大欺小了。”

這話說的楊凡心裏舒服,同是找人煉丹,藍天渾那家夥和鍾渠一比,差了好幾條街。一個是被逼無奈,一個是自由發揮,這一輕一重,高下立判。

就衝著鍾渠這句話,怎麽著也得把丹藥煉出,送上一份大禮,也好還了那兩件極品靈器的情。

楊凡隻是輕輕一笑,淡然道:“隻是區區陽元丹,在下還不放在眼中,抵達火靈島前,楊某自會把丹藥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