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在甲板上看了幾天的風景,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也進入船倉裏休息。

無論是誰,每日都看一樣的景色,永遠都是藍天、白雲、碧海,日升日落,久而久之他都會受不了。唯一不同的隻是白雲的形狀不一樣而以。

楊凡在船上的日子裏都在潛修道心,漸漸的讓暴戾的心魔平淡下來,想要完全消除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無情無欲,沒有任何求追。

時間很快就匆匆而過,一年多的時間對修仙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某日,楊凡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之上,看到碧波蕩漾的海麵,夕陽斜下,照耀著海麵,泛起陣陣鱗光,心神為之一鬆。感歎道:“大海真是美麗壯觀,可惜這樣的美景隻是瞬間,而不是永恒。”

就在感慨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他的言論。

“瞬間就夠了,永恒那還不得死人,整天就是對著這些海水和天空,用不了多久,恐怕我非瘋了不可!”夜風沒好氣道。

楊凡笑道:“別埋怨了,操控這種飛舟本就需要精通陣法之人,你總不能讓我這麽一個隻會煉丹的家夥幹這事吧?再說了,有這麽好的機會讓你摸索飛舟,不正是學習的大好時機。”

“別,千萬別提這事,我現在看到大海就想要吐,如果不是有這枚頭骨打發時間,我早就不幹了。”

楊凡驚奇道:“你抱著這枚頭骨把玩了一年?”

夜風扭頭看向他,應道:“對啊,有什麽奇怪的嗎?”

讓一般的修士不動分毫的修煉一年多,幾乎所有人都能輕易做到。但要讓他們十來個時辰對著一個駭人的頭骨發呆,還要研究一番,怕是非得瘋了不可。

楊凡嘖嘖稱奇道:“小風,你將來不成為煉器宗師,老天真是不長眼啊。骸骨戰魔研究的如何,有什麽頭緒沒有?”

“有些收獲,但是不多。”夜風搖了搖頭,但隨即笑道:“但是從這枚頭骨之中我將原來的煉器之法上學到了不少東西,甚至從那些殘篇斷卷中見到的知識很多都得到了驗證,不得不說這東西十分有用。”

兩人正在閑聊時,一聲清脆的孩童之間響起。

“到了沒,到了沒?”一位身穿道袍,頭上束起發髻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出甲板,歡聲雀躍,很是興奮異常。

此女正是小白,她聽聞到了大海上,便央求楊凡讓她出來見識一番。而楊凡也沒有拒絕她的要求,孩童對新世物的興趣總是濃厚的,他也沒任何理由拒絕。

夜風也對小白很是熟悉,多次在須彌空間和甲板上與她聊過天,也從楊凡的口中知道了小白的身份,對小白的來曆他隻能用異象來表示,隻因禦獸宗裏的玉簡與卷宗裏根本沒有描述過這樣的事情。

小白嘻嘻哈哈的在甲板上跑來跑去,不住的問這問那,對什麽都很新奇。

“小白,你又不修煉,整天就知曉玩耍。都二十多年過去,你還在煉氣五層打轉,這還是在丹藥的輔助下才達到的。你不感覺有點玩劣不堪了嗎?”楊凡板著臉,沉聲喝問道。

聞言,小白低首垂眉,兩隻小手絞在一起,眼眶中的淚水不住打轉,低聲輕吟道:“我有修煉的,隻是速度好慢。”

楊凡見她這副模樣,也不欲太過責備於她,輕輕的歎了口氣,走過去輕拍了下她的小腦袋,吩咐道:“等日落之後,便回自己洞府裏修煉,不到煉氣六層不許出關。知道了嗎?”

小白聽到這話,頓時心花怒放,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喊道:“謝謝前輩,謝謝前輩!太棒了……”

“看,那裏有隻飛魚!哇……好大的魚哦,比咱們家靈泉裏的魚還大!你們快看啊……”

“呀!魚群咧,好多好多的魚……前輩,咱們把魚群抓到咱們家裏吧?”

楊凡和夜風相視一笑,同時搖了搖頭,也對小白的興奮感到快樂與無奈。孩童的天真無邪,在小白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曾經的那份童真早就離他們遠去,永遠地深深埋藏心裏的最深處,就連夢中都不會輕易見到。此時此刻伴隨著他們的,隻有無盡的修煉與無情的殺戮。

夜風望著小白歡快的身影,輕聲道:“凡哥,你為何不收小白為弟子,這樣就能很好的教導她修煉。”

楊凡輕輕搖了搖頭,應聲道:“曾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小白她自己也提出過,不過我卻沒有答應她,推托容後再此事。”

“可這是為什麽,難道因為小白是異類?”夜風輕輕的問道。

修仙界裏有著不少修士收徒都先看資質,後看身份,像小白這樣的靈獸出生的還真沒有,但大多數人對這樣的身份都很不屑,既不能收為靈寵,又不幫助對敵,幾乎毫無價值。

楊凡聞言一笑,應道:“你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我的為人你應該很是清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用的著教小白功法與法訣嗎?”

夜風想想也對,不解道:“那是……”

楊凡輕輕一歎,望著墊腳探首的小白,沉聲道:“金丹大道,豈是輕易修成的。心魔一劫,世人俱驚,不成功,便成仁,死在心魔的手中的修士不計其數,活下來的人不是修為盡失,便是神智昏亂,成功結丹者寥寥無幾。小白心性單純,性格雀躍,但也就是這樣的性格心魔卻是最少,也是最有希望結丹的。楊某何德何能,敢妄為人師?”

夜風聽完這一番話,也感慨道:“是啊,修仙界裏不是常言,金丹不成,何以為師,大道不成,不言長生。”說到這兒,他疑聲問道:“小白的靈根怎樣,為何二十餘年才修煉到煉氣五層境界?”

“這事說來也怪,小白她身無半分靈根,但卻對靈氣甚為敏感,能輕易的感覺到天地之中的靈氣。但我在她修煉時也發現了端倪,在自身的經脈聚起法力之時,自身的靈氣僅能存於十之五六,其餘的都消散在天地之間。再加上她定性不佳,猴性未去除幹淨,整天在山澗之中玩耍不定,我隻能見到時喝斥於她,不可能時時督促。”

夜風咧嘴一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我說她怎麽見了你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乖巧的不得了。而與我閑聊時,總是玩笑十足,調皮搗蛋。”

二人哈哈大笑,將看風景的小白都搞的莫名其妙,歪著腦袋看著二人。

小白低頭想了一會,也想不明白,便不再理會,接著望向海天一色的天際之邊。

日落時,風光總是最好的,太陽緩緩的降下,仿佛被大海吞食下去一般。

驀然,小白輕咦了一聲,舉目眺望,雙目頓時圓睜,邊跳腳邊喊道:“前輩、夜叔叔,你快來看啊,那裏有兩艘大船!”

“大船!”楊凡與夜風心中一突,轉瞬間都露出狂喜之色,行船一年多有餘,終於見著了除他們之外的人類,同時也表明了一點,那就是虛空群島距離這裏已然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