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榮慘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也可以把你想要知道的告訴你，隻要你能放過我家族的人，老夫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他說完之後，神色驟然一變，變得不再像先前的那樣陰霾，而是潮紅一片，仿佛有點舍生忘死的味道。
楊凡嘴角一揚，冷笑道：“你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你不說可以，秦某將你全家屠殺殆盡，看你如何應對。”
房裏的氣溫陡然下降，磅礴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在將合歡宗裏殺了數百號修仙者與那些個成為白癡的鼎爐之後，楊凡的心早就變的異常冷酷，對於自己的敵人絲毫沒有憐憫，有的隻是施放怒火的暢快。
趙有榮神色一變，剛要開口。怎料趙天靈比他更快，怒目圓睜，喝道：“你想要殺我全家，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楊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用手輕輕虛點一下，一股無形的真元就將他擊飛而出，撞倒一麵厚牆昏了過去。
“區區一個煉氣四層的小子，也敢在我麵前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楊凡冷哼一聲，轉頭看向趙有榮道：“說還是不說。”
趙有榮趕緊用神識一掃，這才知道對方不過是略施薄懲，並沒有大開殺戒，咬牙道：“我說，我什麽都說，隻希望你能放過趙家一馬，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夫造成的錯，與旁人無關。”
楊凡還是那副表情，寒聲道：“我說過，你沒這個資格與我談條件。”
趙有榮心亂如麻，腦中茫然不知所措，隻得順從道：“一個月前，有位長相妖治的女子找到老夫，說是有要事相商。而老夫見她沒什麽惡意，修為也到了築基期，於是便將她請入內堂，以好禮相待。誰能想到，就是這個毒婦將老夫的兩位孫兒擄劫，威脅如果我不按她說的做，不僅天寶與天剛都會沒命，整個趙家上下幾十餘口都會死。無奈之下，老夫隻有答應了她的要求。”
楊凡聞言躊躇片刻，開口問道：“那你又怎知與陳金濤有聯係。”
方才潛行於門外，將趙有榮與趙天靈的談話聽的是一清二楚，他們急於逃命，怒罵陳金濤的事也全聽入耳中。楊凡也知道整件事與陳金濤脫不開幹係，但他還想弄清楚始末原委，以免漏過什麽有用的消息。
“是那女子親口說的。當時老夫直言相問道，為何越國那麽多修仙家族，卻偏偏選中了我們趙家。而她回答卻說，因為我們曾經救過陳金濤的性命，身份*都經得起詳查。”
經趙有榮中口的描述，楊凡登時將整件事連貫起來。
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合歡宗的掌教孫凝香無疑，既然她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屠滅合歡宗的凶手，那麽事情就肯定敗露。由此也能看出一點，那就是他們口中的聖教能力非凡，不僅查出當年的事情原委，並且鷹犬遍布，就連陰鬼教裏都有他們的內線，隻是不知陳金濤在那個聖教中擔任何職，教中其餘人員的修為又是如何。
楊凡想到這兒，追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趙有榮為了保全家族之人的性命，也就拚命的回憶。許久之後，答道：“當年陳金濤落難的時候，身旁還有一人，名叫李雲博，他也是被我爺爺一同救起，抬回家中的。”
楊凡聞言大驚，失聲喊道：“你說什麽！李雲博也是和陳金濤一起的！！”
吼聲極大，差點沒將趙有榮嚇得癱倒在地上。
趙有榮顫顫巍巍道：“前、前輩，小老兒不敢說謊，當年之事的確是這樣。”
楊凡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咬牙不住思索。如果李雲博也是聖教中人，那麽推敲之下，天鬼老祖也是那個聖教中人無疑，因為他們都急欲得到魔神的魂魄。等等，如果他們不是為了合歡宗的事情，而是為了魔靈來的，那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鬼老祖豈不是親自出手，就憑自己目前的身手對陣，那是必死無疑！
隨即轉念一想，會不會是自己多慮了，他們不是因為魔靈的事情，而是純粹的報複？
楊凡斟酌片刻，拿出一塊空白的玉簡，將從柳媚雲那得知孫凝香的相貌描述上去，遞給對方問道：“你看看是不是此女？”
趙有榮恭敬接過一瞧，肯定道：“就是她，她化成灰我都認得！”
楊凡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是孫凝香那就好辦，對方並不知道魔靈的事情，原因隻有一個，整件事都是針對合歡宗滅門的報複，既然自己都被別人誆騙前來，難保夜風這小子不會出事，八成已經落入他們手中。
“趙有榮，你說我要怎麽處置你才是？”楊凡轉身看著對方，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早就殺了他了事。
趙有榮麵如死灰，慘然一笑道：“晚輩心知必死無疑，也不勞前輩動手，唯一的心願隻求放過趙家子弟。”
他剛一說完，便舉掌向丹田處一拍。
“蓬！”一聲輕響。
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趙有榮迅速老化，從一個鶴發童顏的精壯老翁，變成了行將就木的垂死老者。他身上靈氣已無分毫，口中斷斷續續道：“前、前輩……我、我想留口氣，交待……後、後事一番，還……還請成全。”
楊凡雖心狠手辣，但此人終歸是遇人不淑，被人要挾。
“好，我就成全於你。”說完，掏出一枚續命丹拋入他的口中，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過了沒有多久，趙天靈幽幽轉醒，見到趙有榮軟倒在椅上，而楊凡也不見蹤影，急忙狂奔過去，喊道：“爺爺，你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趙有榮手足無力，見到他關切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別難過，老頭子還沒有這麽快死。我的修為已廢，前輩贈我一枚丹藥，能夠保命七日，將後事交待一番。”
“什麽！他怎能這麽狠心，下如此毒手，將來我遇得此人，必將其碎屍萬段，讓他永不超生！”趙天靈惡狠狠道。
趙有榮顫抖著雙手，握住孫子的手，交待道：“天靈，報仇的事休要再提，你不是他的對手，去了隻不過是白白送命而以。就算他不殺我，事後那女子也會前來取咱們的性命。天靈啊，你要謹記，修仙界弱肉強食，本就是個血腥的世界，今後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走了。快通知大家，馬上離開越國，到別處遁世。”
趙天靈咬牙答應，背著趙有榮急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