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遇到故人(下)
整個大殿一下安靜下來,跪了一地。(-)
雪兒站起身虛弓了弓腰,斜眼看司徒風,他大大咧咧,依舊坐在那裏,自顧自的喝酒。她撇撇嘴,沒有吱聲。
空氣中漂浮著薰衣草的味道,卻安撫不了她慌luàn的心。她暗暗著腦,頭低的很低,猶如鴕鳥埋沙,使勁地絞著帕子。
或許是那天驚鴻一瞥的銀白發髻,又或者是他隱藏在眸子後灼灼的火焰,灼痛了她的眼,她的心,才讓她這般不知所措,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是誰戀著誰。
後麵的宴會,雪兒完全都在昏頭昏腦的情況下,耳邊眾人的談笑如風一般那麽遠,越來越熱鬧的大殿,與她好像是外人一般。
上官幽雲穿著大紅sè的挽紗蝶翠錦衣,外罩一件水紅sè外紗,說不出的清透,如一株亭亭yù立的荷huā,清麗怡人,一頷首的婉轉,說不出的媚態嬌羞。
她與成為武皇的魔展鵬並肩而坐,儼然一派皇後風度。兩人談笑風生,不時對飲幾杯,好似非常快活,王公大臣紛紛端酒祝賀,一派祥和溫馨。
柔美的舞蹈,隨著悅耳的曲調,不時擺動纖細的腰肢,一把香木扇遮住舞者半邊臉龐,更顯得媚態妍妍。
“好,好”司徒風拊掌叫好,引來同聲喝彩,亦有幾雙或鄙視或yàn羨的眼望過來。他渾然未覺,張開嘴,一口含住琦雲手指間剛剛剝好的葡萄,酸甜的汁水充盈口中。他偏過頭,看到雪兒仍舊低著頭喝酒,眉眼間不由微微一皺。
“你幹嘛?”雪兒正待又喝下一杯清酒,才碰chún邊,就被司徒風搶去,喝個jīng光。
司徒風擲下酒杯,抹抹嘴邊殘留的酒液,笑道:“一人喝酒,豈不辜負這般良辰美景,如此嬌yàn菊huā……來……”他親自斟上一杯,遞給雪兒:“今日,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好,好一個不醉不歸,她真想醉倒之後,便可以什麽都不去想,可以不去管。雪兒接過酒杯,“啪”袖中掉出一物,落在桌子上。
司徒風奇怪,正要看個清楚。雪兒忙一把搶過來,護在手心,這不是無名變成的yù佩,難怪他沒有來,估計是又在補眠,這本是常事,她也沒在意,將yù佩掛在腰間。
“這是什麽?感覺tǐng不錯的啊”司徒風的爪子伸過來。
雪兒一把將其拍掉:“這是我家傳之寶,有靈氣的,xiǎo心咬你。”
兩人說笑一陣,端起酒杯盡情的喝起來,琦雲輕皺眉頭,看著眼前兩人,不知在想什麽。
大殿上,金碧輝煌的禦座,纏著八爪金龍,威風赫赫。魔展鵬一邊照顧大臣們的情感表達,一邊不時向角落裏看去。那團嬌xiǎo的身影,就在那裏,正與人言笑晏晏,賞菊喝酒吃螃蟹,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雪兒高興的為司徒風剝開螃蟹,將蟹黃挑出,親手喂到司徒風的嘴裏。
魔展鵬心神一dàng,手中一緊。
“皇上……你的……手”上官幽雲輕呼出聲,看著那一手握著天下的掌心,殷紅的血順著瓷片渣子流出來,她忙chōu出腰間帕子去擦,卻被一雙淩厲的眼給bī視而回,那雙眼的主人向她微微搖了搖頭。
【寒卿雪】上官幽雲盯著角落裏的雪兒,shè出寒光,猶如一條美麗的毒蛇。
雪兒似有所覺,朝這邊望來。上官幽雲忙換了臉,朝她笑著頷首,說不出的優雅賢淑。
“雪兒,再看什麽?”司徒風拽拽雪兒的胳膊:“快點喝,你又輸了。”
整個晌午,都在充滿絲竹酒香的大殿中渡過。
在這其間,雪兒感覺到一雙雙探究的眼神,有鄙夷,有羨慕,還有嫉妒,甚至,還有幾道猥褻的目光,盯著她的xiōng部打轉,讓雪兒恨不得挖下那幾人的眼珠當泡踩。
“你看,那就是出傳說中被武皇拋棄的nv人。”有人竊竊sī語。
“被趕走的nv人?不一定吧,說不定武皇舊情難忘,這才特別接入宮中。”那人聲音憨厚,又道:“你們可別說了,萬一……她成了武皇寵妃,拿捏我們可怎麽辦。”
“切,憑她?一個不知哪來的野丫頭,野jī也想當鳳凰……妄想。”那人特意加重語氣,向雪兒望來,高昂的頭,傲氣十足。
“那是,那是,哪能跟上官大人您妹妹比。”有阿諛者馬上獻媚。
雪兒眯著眼,手指把玩著酒杯,原來是那nv人的哥哥,哼野jī嗎?
心中一股戾氣勃然而發,血脈如火山一般跳動,渾身說不出的燥熱,似乎一抬手就要毀滅這座月華殿。
司徒風顯然注意到雪兒不妥,她周身散發出無窮的凶氣,很陌生,令他也有些不自在,雪兒眉心處若隱若現的水滴形印記,籠罩住一層薄薄的紅sè霧氣。
他斂眉以對,手抓住下巴思考。
“將軍?”琦雲夾著蟹黃輕聲喚道。
“恩?……呃。”司徒風擺擺手,讓琦雲退下去,事情好像有些奇怪,他要思考一下,目光追隨著雪兒的身影。
雪兒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變化,她端著清酒,翩然走到那位上官大人身邊,眨著魅huò十足的眼睛,一挑眉道:“上官大人,真乃人中之龍,俊若之姿更是賽比寒雪,來,上官大人……我們喝一杯,如何?”
這位上官大人本就是好sè之人,被這般一電,頓時喉嚨發幹,喉結上下滾動,眼前的nv子,當真是絕sè尤物,純真當真帶著xìng感,無辜如xiǎo貓般的眼神勾的人心癢。
“我……”上官大人咽下口水,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飲下。
雪兒笑的歡暢,俯下身,附在上官大人耳邊,輕聲道:“大人真乃雄jī中的戰鬥jī,帥呆了。”
胳膊下的身子一僵,雪兒欣然一笑,親昵的拍拍上官大人的肩膀,一口飲盡杯中酒,轉身正要嬉笑離開,恰好對上從禦座上shè來的淩厲一眼。
嗬都那樣對我了,還想管著我嘛?雪兒回瞪一眼,端著酒杯,晃晃悠悠地回到座位。
宴席於晌午過後結束。
不知為何,新皇初始時還能笑語與眾位大臣說上幾句,後來,臉sè越來越冷,直若殺人般的眼神,嚇得一眾大臣不敢輕易說笑。一邊的準皇後,上官幽雲同樣臉sè很差,秀美的麵容上笑容僵如冰塊。
可能,整個大殿中,唯一吃的歡快,喝的盡興的唯有角落裏坐的雪兒和司徒風。
二人是直接被人給抬回休息之處的,一直到第二日晌午,雪兒才醒來。
頭像裂掉一般,從中間一分為二。雪兒屈tuǐ坐在chuáng上,雙手抱頭,哀號陣陣。
“寒主子,喝點醒酒湯,會舒服點,來……奴婢伺候您喝。”琦雲端著瓷碗跪在chuáng邊,雙眼泛紅。
雪兒捂著頭,瞧了一眼,又埋下去:“我不喝,我不喝,我要魔展鵬來……快去喊他過來。”
琦雲一驚,這……直呼武皇姓名,這般事情也隻有寒主子才能做出,想到昨日大殿之上,武皇冷冽如冰的眼神,她一個哆嗦,擦擦額上冷汗勸道:“寒主子,皇上此時正在清怡殿批閱奏章,還是晌午過了再去尋吧”
“也好”雪兒捧著頭:“就該他來看我才對。”
琦雲背上冷汗滋滋,不明白為何寒主子才睡了一個晚上,如何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是需要人哄的孩子。
最讓她心驚膽顫的是寒主子今日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清明,到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恍惚間,她似乎看到寒主子的雙瞳變成赤紅sè,眉心間有水滴形的殷紅印記。
一眨眼,又好似剛才看到的都隻是幻覺。琦雲受驚嚇不少,直出了屋子手還在發抖,差點將瓷碗打破。
想了想,琦雲將瓷碗jiāo給身後的宮nv後,向司徒將軍休息的挽亭閣而去。
芳園內,mén窗緊閉。
雪兒盤膝坐在chuáng鋪上,雙眼緊閉,外人看到還以為她是在打坐調息。
其實,現在在雪兒身體裏,正有兩個聲音吵得不可開jiāo。
“你到底是誰?霸占我的身體想幹什麽?”一個憤怒的聲音問道。
“我有責任告訴你嗎?奇怪……一幫子無聊的人想要消滅我,我就看你們怎麽消滅。”悅耳的xiǎo姑娘聲,聽來隻有十四五歲。
“你……你是冥凰?”
“是啊,就是我,你們惺惺念念要除掉的惡魔……”那聲音頓了一下:“切,我說你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殺自己圈養的關你們什麽事?真是的,跟狗一樣窮追猛打,有意思嘛?”
猛然聽到這句心情獨白,驚得雪兒不知該如何思考才好,她完全沒有想到,冥凰竟然會這會出現,聲音還像個xiǎo姑娘。在她的記憶中,冥凰**喜歡男人的身體。
歐陽黑曜,也就是血魔轉世的黑暗神,便將自己的ròu體和靈魂出賣給她,成為她的奴仆。
冥凰dòng府的名頭更是臭了整個銀河星空。
哪想,今日,她居然聽到如此孩子氣說話的冥凰?是偽裝還是另有所圖?
“行了,別想了,可憐兮兮的,我告訴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做的怪夢不?”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她看到了消失的huā無情。
“那是我huā費十萬幽冥之氣,替你營造的夢境。真是心疼,十萬幽冥氣啊,足足làng費我一個輪回的能量。”
“為什麽?”
“因為,要奪取你的身體吖那樣,我才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