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之後的半個月,葉芷蓧無奈的坐在靳葉山莊的大堂裏,看著眼前僵持的二人,額。。準確的是說看著那名十八九歲的男子瞪著一臉淡然看著書的秦祈顏。

葉芷蓧看了半天,實在人不下去對秦祈顏開口道:“雲朵,你就把那個香囊讓給他吧!你不是不喜歡桂花香味的香囊嗎?改天我再繡個蘭花的給你就是。”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就要這個。”秦祈顏悠閑的看著書,連眼皮也懶抬一下。

“你這個女人怎麽可以如此無理取鬧?我不就搶了你一塊芙蓉糕嗎?等我傷好後,我送你一車行了吧?現在你把蓧蓧送我的香囊還我!”那男子很是氣憤的看著秦祈顏,似乎要把她生吃下去。

“我就喜歡無理取鬧怎麽了?我不介意你也無理取鬧給我看看啊!”雖然秦祈顏鼻尖以上的麵容都被麵具遮住,但男子還是能看出秦祈顏很是得意的表情。

“你!!”男子瞪著她,牙齒咬的緊緊的。要不是看她是他救命恩人之一的份上,他早直接上去搶了。他眼咕嚕一轉“這樣,我們來互猜對方的真實身份,要是你輸了,你就要把那香囊還給我。我輸,我就把那香囊讓給你。怎麽樣?”

“不要!”葉芷蓧聽此急的大叫道:“別和雲朵賭這個...。”葉芷蓧還沒說完,就被秦祈顏的眼光嚇住了,乖乖坐回她的小板凳上。不關她事,不關她事...

“好啊!那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秦祈顏得意的看著他。

“哼!我先!”男子很是臭屁的繼續說道:“你是這幽幽穀的主人,叫雲朵!”

“哈哈!哈哈!!”秦祈顏聽完,不由大笑起來,這孩子太有才了...

一旁的葉芷蓧也是邊搖頭搖歎氣:“這裏是叫幽幽穀沒錯,但是,這名字是雲朵取的。而雲朵這個名字也隻是雅號而已,雲朵其實不叫雲朵。”每次說道幽幽穀,葉芷蓧都覺得怪怪的,幽幽穀...我還大明湖呢!

“你沒猜對,那是不是該我說了?”秦祈顏看著一臉呆滯的男子得意的說道:“你就是十天前在落日崖遇刺而下落不明的當今的五皇子北堂釋羽,今年初冬一到就滿十九歲了。你同大皇子北堂寺瑜都是由素妃所出,素妃天性淡涼對這地位之事從來不放心上,這大皇子遺傳了母親的淡涼性格,在多年前就找了塊清靜之地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你從小就和年齡相差不大的三皇子交好,雖無爭鬥之心,但為了你這三皇兄甘願跳入那勾心鬥角的漩渦之中。你這傷,就是為保護他而被刺客打下落日崖所造成的。我說的,可錯了一分一毫?”

說起這事,秦祈顏就很是糾結,明明自己都趕去了,沒想還是讓他們的人遇險了。還好,很巧合的北堂釋羽被去河邊玩的葉芷蓧救了,不然,她真的是沒臉去見北堂宸煜了。弄什麽英雄救美,差點沒把人家兄弟弄沒了。

北堂釋羽聽著她說著,表情從呆滯到驚訝,從驚訝到陰沉。臉色也由白到黑:“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能了解這麽清楚?你救我又有什麽目的?”

秦祈顏完全不把他的表情放心裏,淡淡然道:“我是誰不重要,我有什麽目的也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行。你想,如果我要有心做什麽,我會老實把這些說出來?葉子不明不白從河裏撈來一個人,我怎麽也得把對方的底細查清楚不是?”

北堂釋羽點點頭:“這也是,要是像三皇兄一樣,救回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隻會徒增自己一場傷心。”

秦祈顏聽言,心不由一緊,臉上的玩味收了起來換上一臉陰沉。北堂釋羽奇怪的看著秦祈顏臉色的變化,他說的話哪又得罪她了?這人真是陰晴不定的。

“我說,那香囊你倒是還不還我?”

“願賭服輸。”秦祈顏麵無表情的說道:“是你自己要賭的。”

“可是...”

“可是雲朵,你這不公平啊!”北堂釋羽話沒說完,葉芷蓧就在一旁幫腔道:“你事先就調查過,釋羽他沒有啊!”

“哎呀呀,連釋羽都叫上了?我要是再不還,豈不是天怒人怨?”秦祈顏特有深意的看了葉芷蓧一眼。

葉芷蓧立馬臉就紅起來“不理你了!”腳一跺氣呼呼的出去了。

這一小舉動看的秦祈顏心情大好,轉頭對北堂釋羽說道:“香囊給你可以,但你得拿東西來交換。”

“什麽東西?”北堂釋羽見葉芷蓧出去了,想追出去,但又舍不得那香囊。

“你的真心。”秦祈顏正色的看著他:“葉子不是你可以隨便玩弄的人,你思量好,如果你要和在她一起,就必須一心一意對她,愛她護她。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再招惹她。要是哪天讓我知道你傷害了葉子,管你是誰,無論天涯海角,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秦祈顏看他認真思考起來,淡淡說道:“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說。在你想好之前,這香囊我就暫時保管著。”說完,拿出香囊在北堂釋羽麵麵晃晃,沒想卻被他一把抓了去。

“我已經想好了,我和蓧蓧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會一心一意對她的。我生在皇家,不能保證隻娶她一個,但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愛她,護她。”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時他停下說:“我為蓧蓧能有你這麽個朋友感到高興。”

秦祈顏看著空空的門口,輕輕的說道:“這是對於把葉子卷入那場漩渦的一點補償吧!”

...

次日,秦祈顏把北堂釋羽的貼身玉佩要了過來,說:“借我耍耍。”

北堂釋羽倒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拿給她。根據這久的觀察,他知道這雲朵雖然總沒個正經,但是做事很有分寸。想必她是有什麽事需要用到這玉佩吧!

...。

“你說三皇兄今天真會來?你沒騙我?”

秦祈顏鄙視看著北堂釋羽:“你這問題問了不下三百遍了!你不煩啊?我臉色有寫‘我是騙子’四個大字是不是?!”

昨日她要走他的玉佩,就是去通知北堂宸煜等人他在這裏,讓他們今日午時過來,省的他們漫天翩地的找人。從昨日她回來告訴他那消息,他的嘮叨就沒停過。天啊,這人怎麽會這般囉嗦啊?

北堂釋羽被她這麽一吼,咽了咽口水,弱弱的說道:“從我來就沒見過你廬山真麵目,我怎麽知道寫沒寫。”

秦祈顏的身體慢慢壓向他:“那你是不是想看看我這廬山真麵目?”

北堂釋羽嚇的跳到一邊:“還是算了,我還想留著我的小命呢!”

秦祈顏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了下來,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

北堂釋羽看著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幫我?”

秦祈顏抬起茶,輕抿了口:“幫你?沒啊!”她慢慢放下茶杯:“我是幫知了還有我自己啊。”

“知了究竟是誰?我聽蓧蓧提過好幾次了。”

“那人你也認識,隻是你不知道她還有名字叫知了罷了,她今天也會來的,到時你就知道。”秦祈顏想起件事:“對了,我交代的事你可記好了。壞了我的好事,我扒了你皮!”

北堂釋羽對著她吐吐舌頭:“這麽凶,小心嫁不出去。”

秦祈顏淡淡一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提到嫁人,秦祈顏腦海中自然就想到某人,想到與那人的點點滴滴眼中不由蕩漾出幸福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看的北堂釋羽有些呆了,這人居然可以有如此溫柔、耀眼的表情。

秦祈顏抬頭看看天色,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轉頭對北堂釋羽說道:“你該沒聽過葉子和我琴簫合奏吧?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

此時另一邊——

北堂宸煜昨日收到消息,就讓尹絕去查這幽幽穀究竟在哪,今日他早早起身做好準備,巳時剛過就邀約著紫漠漓和冷月嬋從三皇子府出發,午時不到就來到這傳說中的幽幽穀。

初時,紫漠漓說什麽都不讓冷月嬋來,豈乃冷月嬋就橫了那條心怎麽都要來。紫漠漓最後沒法,才讓她跟著,隻是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

澀弦看著這四周的景色,很是疑惑:“主子,這接下來要往哪走啊?四周都一樣,我老感覺我們是在原地逗留。”

北堂宸煜搖搖頭:“沒,我們一直在前進的,這是種障眼法,不礙事,我們一直往上走就行。”說完,帶頭走了去。

可是走了半響,還是不見有什麽人蹤影。

紫漠漓冷哼了一聲:“這幽幽穀這麽大,我們這樣一直走也不是辦法,也不知那人可不可靠。”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是看到同性的人就不順眼,以致對送消息去的秦祈顏敵意很深。來這深山找人,更是讓他鬱悶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樂器交響的聲音,冷月嬋聽著那旋律,眼睛不由睜得大大的,北堂宸煜見此問道:“月嬋,你發現什麽了嗎?”

然冷月嬋沒回話,隻是她的表情由驚訝轉為驚喜:“幽幽穀...笑傲江湖琴簫合奏...我怎麽會這麽笨!我早該想到的。”說完,也不顧眾人疑惑的表情,自顧自的運起輕功向音樂傳來的方向迅速飛去。其餘的人見此,紛紛跟了上去。

感覺到他們的靠近,秦祈顏放下手中的簫對著那葉芷蓧與北堂釋羽說道:“他們來了,我也該走了,記住我交代的事,千萬不要忘了哦。”說完起身飛走了。

秦祈顏剛走冷月嬋等人就趕到了,見此,北堂釋羽與葉芷蓧也不說些什麽了。北堂釋羽對著幾人露出歉意的笑容,這久,怕是讓他們擔心了。

葉芷蓧則是看著冷月嬋笑道:“知了,終於見到你了。”冷月嬋聽此,哪裏還顧得什麽,直接向她撲了上去了。

兩人這就算是相認了,自然的,葉芷蓧就跟著冷月嬋回了冷府。葉芷蓧的性格本就是那種婉柔中帶點活潑的,加上她是冷月嬋的好友,大家都對她無什麽顧慮,沒幾天就都混熟了。

這日,冷月嬋早早的就拉起葉芷蓧跑去三皇子府了。前幾日北堂宸煜有事,所以她們未去。今日難得大家都閑著,冷月嬋自然要去的,她可是把那當成自己的半個家外加娛樂場所了。

她們二人才進門,北堂釋羽與紫漠漓就在庭院那等著了。見到他們,冷月嬋高興的向他們打招呼,之後拉著葉芷蓧一點也不客氣的入座。二人坐下沒多久,北堂宸煜就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見到他們,對著幾人微微一欠身:“萘兒有禮了。”

那叫萘兒的姑娘長的極好,吹彈可破的肌膚,眉不畫而黛,唇不描而鮮。隻是眼中的嫵媚太重,讓本清靈秀雅的臉龐看起來很是怪異。

葉芷蓧看到她時,忍不住“咦?”了一聲,一臉驚訝的就向她衝了上去,左看右看的。

冷月嬋被葉芷蓧誇張的樣子嚇了一跳,問道:“葉子,你怎麽了?”其他人也滿是奇怪的看著她,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們知道如果不是有什麽,她不會這麽一驚一咋的。

葉芷蓧看著蘇萘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像,太像了...”

她的話令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北堂宸煜的手更是有些微微發抖。冷月嬋看了一眼北堂宸煜,又看向葉芷蓧:“葉子,什麽像啊?”從她顫抖的聲音中,可以看出她很是緊張。

“長的像啊!這姑娘和...”葉芷蓧本來想說和雲朵長的好像,但想起秦祈顏曾經對她說過:不管在三皇子府見到什麽,你都不要太驚訝,也不要提到我。。

“難道她早知道了?”葉芷蓧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為什麽這麽巧呢?還有雲朵為什麽要一直帶著麵具呢?

冷月嬋見葉芷蓧說話說到一半就發起呆來,急道:“葉子!你到是把話說完啊!什麽像?什麽她早知道了?說清楚一點。”

“啊?”葉芷蓧被她這麽一吼,算是回過神來了:“我剛剛說什麽了嗎?”

冷月嬋此時是想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北堂宸煜則複雜的看了葉芷蓧一眼,冷漠的說道:“像與不像,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還有事,你們自便。”說完就自顧自的走了,隻留下一幹人的無奈與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