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眨眼：“哦，倒不是什麽問題，就是那兒都在拆遷，廢墟一片啊。”
莫晴月拍拍椅背：“沒事，師傅你開就行。”
司機踩下油門，莫晴月看向車窗外，心裏的不安跟著不斷升起。
陸然他們會跟上，但是為了不被柯建華發現也會看情況隨時停在外圍。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
莫晴月胡思亂想之際突然一隻大手把她的腦袋壓到肩膀上。
“你想什麽呢，靠著睡會兒。”
“……”
周明瑄很努力地裝不耐煩，很努力地想讓自己說話聽起來糙一點。
不過在莫晴月聽來上升空間太大了。
他的肩膀很舒服，比想象中的還要寬一些。
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莫名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他好像看出她在擔心和不安，所以用這種方式讓她別想太多。
莫晴月瞄了一眼後視鏡裏逐漸出現的熟悉車輛，她把所有的擔心和不安統統鎖起來。
很快，車子到了司機大叔說的廢墟區。
果然，一點沒誇張。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路上的碎石跟放大的灰塵一樣多。
特地打車趕到這裏，看起來確實很奇怪。
莫晴月大概環視了一下四周，最高的地方不過是二層樓的高度，但是從路邊往裏走，非常的不方便。
她就算脫了鞋走進去也是顛簸，更別說穿著腳上這麽高的高跟鞋了。
“靠！什麽鬼地方！”莫晴月罵罵咧咧。
周明瑄掃一眼她，沒說髒話，眯起眼睛撿起地上的石頭往樓裏扔。
“人呢——人去哪兒了——”
隨著石頭落地，樓裏似乎有動靜。
莫晴月盯著裏麵緩緩走出來的人影，未見其全人先聞其聲。
“這麽大火氣呢。”
柯建華。
是柯建華。
莫晴月看到柯建華的臉，心裏的激動達到頂點。
這個像泥鰍一樣的家夥，隻有切切實實地抓住才不會逃走！
雖然此時此刻還沒有確實證據，也答應過同事們不會先入為主地把當年爺爺的事情扣在他的頭上。
但直覺告訴她，就是他！
就算不是他！
他利用那些木雕做不幹不淨的事情，脫不了幹係！
周明瑄揚起下巴：“你有病啊，約我來這種地方？”
柯建華踩著石頭塊走過來，“這種地方，安全。”
他走近一些的時候目光落在莫晴月的身上，“你知道的，現在很多條子在找我。”
第一次看到柯建華的時候就對他這雙細長的眼睛發散出來的目光有芥蒂。現在要裝一個全新的人出現在他跟前，莫晴月心裏打著鼓。
但是臉上的淡定有厚粉底的加持看不出慌張。
她瞪了一眼他，表現出對他打量的不滿。
柯建華也不生氣，而是笑笑道：“這位嫂子？”
周明瑄拉過莫晴月：“廢話！”
“嫂子為什麽看著這麽眼熟啊？”柯建華皮笑肉不笑。
“長得漂亮的妞都長得差不多。”周明瑄知道他多疑的心思，索性把莫晴月往他跟前推，“你要不要好好看看，還是你們兩個以前交往過？！”
莫晴月心下一驚，但還是配合地轉身打他：“你說什麽呢？！你懷疑我啊？！”
周明瑄抓著她的胳膊，她還在拚命反抗。
柯建華這才叫住兩人：“行了，許哥，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
周明瑄冷冷地打量他：“你開的玩笑夠多了。我不過是進點木頭，弄得跟進毒似的。你既然一身麻煩，這生意我還是找別人做吧！”
“我敢保證，除了我，別人沒辦法給你提供那麽多的木雕。而且，我給你的價格是最便宜的。”柯建華叫住，“你得信我。”
周明瑄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我趕時間！大哥！你今天到底能不能談妥派貨？！”
“能。”柯建華笑笑，從懷裏拿出一份卷起來的協議。
“隻要許哥打錢，這貨馬上就可以發。”
周明瑄拿過來看，是一份弄好了的碼頭裝貨單。
“速度挺快嘛，貨都裝好了。”周明瑄抬頭，“可你不是說你被條子盯上了嗎？這些貨你怎麽裝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柯建華撓了撓眉心，“我給了你比市麵上低三成的價格，要求就是給現金。”
周明瑄也學他似笑非笑的哼笑：“怎麽？要拿錢跑路啊？”
柯建華定定地看著周明瑄，收起了臉上的假笑：“怎麽現在輪到許哥不爽快了？”
周明瑄挑眉：“爽快，怎麽不爽快。”他看向莫晴月，“老婆，看到沒，要你準備錢。”
莫晴月盯著柯建華，慵懶地抓了抓肩膀上的吊帶道：“行，我需要一點時間。”
柯建華：“多久。”
“回去，取錢，怎麽著也得兩三個小時吧。”
柯建華皺眉：“我給你們兩個小時。”
“如果兩個小時取不到錢，我們的交易就取消，你們看怎麽樣？”
周明瑄被氣笑了：“你還挺霸道的，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啊？”
柯建華又恢複那似笑非笑的死樣：“是啊，沒辦法，我也得為自己打算。錢拿來也得有命花才行。”
周明瑄沒立刻給出反應，而是等著莫晴月給指令，
莫晴月再次罵這個柯建華的狡詐！
他給出的兩個小時時間，是很緊湊的剛剛好。
包括他們回去，銀行取錢，再回來的時間都掐點算好的！
不給他們做別的事情的時間！
莫晴月後退間，腳後跟一歪。
“哎喲！”
周明瑄去扶。
莫晴月趁機抱怨：“老公你快點決定吧！這地方多一分鍾我都待不下去！想走人了！”
周明瑄：“行了行了，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就帶我女人回去取錢！”
柯建華笑笑抱拳：“那就多謝了，許哥！”
周明瑄擁著莫晴月往回走。
這是他們定下的信號。
莫晴月崴腳就是同意的意思，不崴腳就是不同意。
周明瑄擁著她走到柯建華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後才低聲問道：“怎麽不直接收網？”
剛剛隻要莫晴月咳嗽兩聲，陸然他們那邊就能得到指令直接跑過來把柯建華控製住。
他以為她不會再冒險了。
“我是想為爺爺報仇，但我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