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無聊之日,顏欣望著無日蒼穹,灰蒙蒙略微陰森的天氣,讓她心情頗為不暢。扭頭一看,隻見身後那寸步不離的身影,心情更是鬱悶。掐指一算,在冥界足足半月有餘,而她卻一無所獲。
冥王殷世甚少離開府中,這本來便無機會可言。即便稍微離開,也有後麵那小尾巴緊跟,她著實無有辦法。眼看已到夜晚之際,再不行動真真是錯失此次良機。
三日前,莫離有言,待明日便接她回魔界。這般短暫時間縱然不知莫離如何給魔界交代,然他開口自是一切無憂。想起明日之事,顏欣暗歎一聲,無語望天。
身後女婢見顏欣之狀,甚是體貼道:“魔後,今日我們去哪裏遊玩?”縱然她語氣恭敬,心中卻有些鄙夷。明明是神界公主,如今卻落至魔界為後。甚是還窺探自家冥王,果真臉皮厚矣。縱然有點小姿色,可所作所為皆讓人不齒。
“隨便轉轉。”冥界之景多數差不多,也無特別之處。街巷中雖是有擺攤叫賣的幽魂,可所賣之物於她全然無用。唯有仔細觀看,卻並未詢問價位。如此一來惹來白眼無數,顏欣則是漠視。然身後婢女卻覺得甚是丟臉,隻期望她早早返回府中,自己方能解脫。
一番相轉之後,已是月懸蒼穹,見圓月顏欣疲累道:“我們回去吧。”聞言女婢點頭,巴不得瞬移回府。奈何顏欣慢慢吞吞,無奈亦是晃晃悠悠。相伴回至府中,顏欣便來至寢殿,未言語倒頭便睡。女婢盈身相退,順便輕掩殿門,之後守在殿外以保護顏欣的安全。若魔後在冥界出事,冥王豈非難脫幹係?
不消時,聽聞殿中有些許動靜,推門而入卻見顏欣翻身將錦被踢於床下。女婢撿起錦被,為顏欣蓋好後靜等一會才離去。之後便是萬籟無聲,此時女婢方倚靠殿門淺眠。
墜入夢鄉的女婢,殊不知屋中的顏欣亦非顏欣,那不過是一個幻術罷了。悄悄來至殷世寢殿,閃身而入的顏欣,不禁在想:若那夜偷襲她之人,得知她陰錯陽差於滿月之際,便可啟用上古神之力是何感想。
借著月光,顏欣偷偷打量屋中的一切。倒非她想象那般奢華,僅有一方木舟而已,牆壁上也無任何可疑之處,也不見有任何書籍、小記之類。那他所有重要之物,會藏於何處?閉眸感知一番,屋中不見有任何能量波動,故絕無任何法術。難道殷世會隨身攜帶?
落座木桌旁,顏欣有些喪氣。恰逢今夜殷世不再府中,難道她真要無功而返?無意中,拿起桌上一物,便聽聞吱呀一聲。聞言顏欣回望,隻見其床榻微斜,露出一一尺見方的地下洞穴。
顏欣上前俯身相望,隻是黑乎乎一片,望不見其下是何物。將手中之物拋於原位,顏欣便迅速跳入洞穴之中。之後,床榻複之原位,而顏欣則落入洞底。於手中聚著幽幽墨綠光芒,顏欣沿著通道向前,一路曲曲折折之後,方踏入一間小屋中。
將法術懸於空際,顏欣四下打量,還是一空空之地。隻是此木桌上放著一張泛黃的宣紙,顏欣拿起一看,上麵是一串晦澀拗口的法術。既然此等法術如此機密,顏欣自是默記後方放下紙張。
隨後認真四下查看,卻無特別之處。此時顏欣欲返回寢殿,離開愈久便愈發容易露出破綻。堪堪轉身,便聽聞其外有腳步聲傳來,知曉是殷世顏欣慌忙中自儲物格取出隱身丸服用,並將空際的法術隱滅。
漸漸聽聞腳步聲愈發近,顏欣站於牆角便不再走動。不消時,殷世而入,隻見光芒大盛,屋中似如白晝。落座後他未看那個法術,隻是揮手將璀璨的光芒直射到牆壁上。
其默念咒語,隻見牆壁漸漸浮現神界景象。畫麵不時轉動,顏欣見熟悉的櫻花林,不由屏氣唯恐泄露自己蹤跡。幾番轉動,浮現出天帝身影。他靜坐蒼月殿,不知在沉思何事,隻是輕道:“魔尊,你怎會來了。”之後一直靜坐,默默不語……
見此,殷世收起法術,扶著額頭道:“天帝,過往之事,務必讓你付出代價!”眸中那嗜血的光芒,令顏欣莫名。父皇何時又與殷世有所瓜葛?且那個所謂的魔尊又是何方神聖,為何父皇如此忌憚他?
搖搖頭,本來打算弄清殷世和莫離的交易。如今意外得知的消息,著實讓顏欣一頭霧水,好似一團亂麻,終不知如何相解。縱然此時,三界頗為寧靜。然好似暴風雨前的寂靜一般,終不知來臨之際是何等的驚濤駭浪!
語畢的殷世手執紙張,開後念那番咒語。隨著他慢慢相念,空際緩緩聚著七彩光芒,隨後劇烈相撞,便消失空際中。見此殷世道:“又是失敗,為何封印解術如此難以掌控。”次次嚐試,他便未有成功之際,難怪那個昊天塔被莫離稱之為廢器。未解封印的神器,還不若破銅爛鐵。
可是望著桌上的封印解術,殷世亦是很傷腦筋。罷了,總有掌控之際,許是法術不夠難以維持,此雖非一夕一朝之事,不過若真是此,他大可多食些補品。縱然法力不太穩固,可能解開封印即可。
既然今日未掌握,殷世便起身走出洞穴。殊不知,在他之前顏欣早早便離去。回至寢殿中,收起幻術顏欣躺在床榻上難以安眠。思慮甚多,才覺得有些疲憊。抬首不見滿月知曉時日不早,便昏昏沉沉睡去。
天堪堪亮之際,守夜的女婢便感知有誰前來。掙眸見是莫離,俯身道:“參加魔帝,魔後依舊在安睡。”聞言莫離則道:“退下。”支開女婢後,推門而入,隻見床榻上依舊安睡的身影。其劍眉一挑,終無言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見早起的殷世道:“可有習會?”殷世搖頭道:“還是再等些時日吧。”隨後又小聲道:“怎,舍不得嬌妻?”調侃之意,令莫離不悅。他們不過是名義夫妻而已,且他怎可能愛上仇人的女兒,唯道:“時機未到罷了。”
“彼時真舍得?”追問的話語讓莫離頗為無語,何為舍不得。若可得上古神遺力,他還有舍不得之物。當真是可笑!他隱忍萬餘年,不正是等手刃天帝之機。相談的兩人,未曾知殿中那安眠的身影,早已睜眸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