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蒼穹之中,皎月瑩瑩之澤、繁星璀璨略有些耀眼。顏欣僅望一眼複又沉浸在法術之中,縱這幾日下來連一個都無有學會,挫敗之餘仍要堅持不懈。因她知小烏神色不似以往的悠然,眉間略有些沉重之色。想來此番即便可順利返回神界,亦非輕易之事。更為甚者連莫離亦不似以往那般懶散,可見名為通境之地的靈獸非同小可。
此刻他們位於顏欣薄弱的結界之中,身處某一偏僻的洞穴,好躲避些不必要的麻煩。小烏暗自注意莫離甚久,確信他入眠方用靈識告之顏欣:“欣姐,你先停一下。”顏欣扭頭,一臉詫異的望著小烏,眸中淨是莫名之色,反問:“有事?”小烏道:“那些法術暫且一放,待回之神界亦可學之。先習練域通之術,咒語為:浩瀚之境、沉浮誰主,以吾之名血之魂靈、至。”頓一下,複道:“屆時會透過冥冥俯瞰各處,切記要認準所到之地。且,務必小心莫離。”
顏欣心中明了,此乃脫離洪荒之術,一切成敗皆看於此。咒語倒不難記,然如此之術她不知是否可以成功,但該有的嚐試是不可缺的。顏欣未追問為何此時方才相教,大抵是因最後那句話吧。
小烏語畢見顏欣未有異議,站於洞口觀望西南之地,眼眸中愁意不減反加。此處望去,西南方已顯弱弱藍色之光澤,若無意外不出三五日便可到達通境之地。如此短暫的時日,不知欣姐能否啟用。
守在此地的是靈獸白狐,那個女人甚是厲害,若是它以往的法力自然不懼。然此刻唯有攻其不備,加之莫離的配合也隻得拖她幾招而已。唯有欣姐在這不足一盞茶時間中成功,方能順利打開通境返之神界。
且在通境之中,亦要防備莫離。法術傳送過程之中,哪怕絲毫的異動,其落地之處便不知為何處。即便不落到神界,落於冥界之中亦可。若是運氣太背,落於魔界中,那正合了莫離的盤算……
亦可屆時再做打算,真正的敵手先是白狐。今距上次相見將近萬年光陰,還不知她成長到何許地步,若錯失先機,便再無機會可言。
沉思的小烏未發現本靠著洞穴壁入睡的莫離,此刻睜眼正好望見它凝重的神情。加之近日其專尋幽僻之地,一路向西南而去。不管途徑何地除必要的休息之外決不逗留,如此甚是反常。
此舉於它之前簡直天壤之別,如此莫離便可斷定:神界應發生某些他不知曉之事。絕非他胡亂猜疑,小烏和麒貅如此焦急,應是感知神界的變化才這般。洪荒算是神界的先祖,斷然不能讓神界出事。他倒有些好奇,是誰有如此大的本領可攪亂神界。
自知曉顏欣的特殊之處,便暗自觀察甚久。聯想那日見昏厥的她,應是夢熙殘魄認主。如今回去隻能任其成長,然一若離開必將其控製在搖籃之中。上古神的魂魄是無法估計的力量,能得之,自可震驚修道界!哪怕日後無法破解封印,亦要摧毀,若任其成長,是在給自己樹立大敵。
瞧小烏之狀,大抵近幾日便可離開洪荒。回去,此令他甚是期待!自入洪荒,萬事皆要隱忍,著實令他煩悶。想想他一魔帝,若非實力懸殊他何許如此卑微。然終要擺脫於此,這一切終要過去,他亦可回去尋天帝算賬。
若非當初他那決然一箭,他也不至於被連累於此。不過若不來此,他又怎能獲得這意外的消息。瞥一眼天際,著實不早,帶著困意他進入夢境之中。幾乎和他同時,小烏亦入眠。
洞穴中唯留顏欣,在一遍遍嚐試著使用域通之術。她如此刻苦,隻因今夜她察覺不同以往的靈氣。此處距通境之地不遠矣,這個認識讓她不敢大意。唯有掌握域通之術她方能安心,雖然她亦知即便如此,也未能順利返回。
次次嚐試,終累得顏欣法力空虛,她不得已停下休息。許是因夜寂之故,她腦海中一直浮現以往的畫麵,其中神魔之戰那日居多。本來她心中還有些消極,然自知曉原因,她便有一個信念,那便是活著回去。
倒非顏欣有多認命,不過此番關係著神界、魔界,乃至整個修道界。那怕撇開這些不論,最重要的是關係著她的父皇、娘親,她雖可以置身事外,然那舍身救她的娘親她怎舍得她有意外。她可能有些貪心,那個溫暖的懷抱她想再感受一次。
望一眼小烏,縱它未直言相告,顏欣亦知若返回神界,怕也無安寧之日。一則,莫離肯定不會放棄如此好事;二則,誰知神界是否會有居心叵測之仙,畢竟如此誘惑誰者不心動。
此刻莫離雖入眠,卻近幾日如此平靜也非好事,隻怕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以後不知要麵臨的還有何困難,然唯有先提高本身的法力方不會有何懼。畢竟,唯有自保之後,才能改變其困境。
想到此顏欣微微歎一口氣,如此真不是指日可成之事。如若時間寬裕還好些,如今唯有勤勉亦難有多少提升。洪荒中數百餘年,莫離也不可能絲毫不長進,自己和他相對大抵連一成勝算也無。
忽憶起那日父皇與莫離相較幾乎不分伯仲,孰勝孰敗結果難料。如今距那日幾百年有餘,即便再較量亦不分彼此吧。若他們僥幸回去,豈不是給神界帶一個大麻煩?
顏欣幾番思慮,也得不出所以然。罷了,如此不過是枉然,還是將域通之術學會方是正事。感知體內法力有些恢複,她便拋棄雜念專心悟其精髓之處。此時她方知小烏為何今日才方知此法術,前幾日縱未習練會任何法術,卻讓她意外得到快速恢複法力這個妙處。
月色瑩瑩,此時洪荒之中大抵也隻有顏欣還未安歇。漸漸時至三更,又一次法力空虛的顏欣終躺於地上入眠。片刻便入夢境之中,夢裏仍是那熟知的櫻花林,仿佛又回至那無憂歲月中。許是美夢之故,讓顏欣舒張皺著的眉頭。
如此靜好之時,終太過於短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