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百合中彈

白天吉野遇見月兒，又邀請月兒晚上去跳舞，讓月兒喜不自禁，她要好好利用吉野的邀請，不光要去跳舞，還要救永健，她很快有了注意。月兒知道自己身上特有的香味已經被吉野注意到了，這次她特意讓烏家豪和龔途各帶了一塊自己用過的手帕，又特意去買了一瓶茉莉花香的香水，並在手帕上灑了一滴。她知道吉野是一個敏感的人，過份作假容易讓他發現破綻。

本來按照計劃能夠把永健順利救出，誰知道百合多心了，她不想吉野因為失職造成嚴重的後果，於是她親自趕來特高課。她想替吉野把關，希望籍此能贏得吉野對她的尊重。

百合的汽車風馳電掣地趕到特高課時，特高課內槍聲大作。原來烏家豪和龔途因為士兵請示吉野怕露餡，已經動手結果了看守的幾個士兵。不想一個士兵臨死拚著最後一口氣摁下了一個警鈴，霎那間特高課內鈴聲喧天，各個樓層把手的士兵紛紛湧向地下刑訊室。永健穿著白襯衣，目標太過明顯了，他趕緊扒從死去的鬼子身上扒下一套軍服穿上。三人的周圍堆滿了日軍的屍體。雖然三個人槍法極準，幾乎一槍一個，但是麵對越來越多的敵人，迫切脫身才是首選。

在特高課外麵偽裝成三輪車夫守候著的熊果林和永康聽見特高課裏傳來的陣陣槍聲，連忙拿出藏著的槍支，打算從外麵衝進去接應，不巧，看見一輛轎車快速駛到，從車裏出來了一個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燈光下女人美麗而又雍容華貴，瞟看一眼，熊果林和永康都以為是月兒，但是比月兒年齡要大。

“肯定是哪個軍官的老婆！來得正好，我們拿她做人質！”熊果林當機立斷，對永康低語了一聲，永康心領神會，側身一個箭步衝到日本女人身邊，用槍抵住了日本女人的後腰。低喝一聲，“舉起手來！不許動！動就在你的臉上打一槍！”熊果林從另一側打死了車內的司機。

百合沒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被綁，隻好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在熊果林和永康的推搡下走進特高課去。

子彈“嗖嗖”地從三人身邊呼嘯而過，日本鬼子見百合被挾持，變得有所顧忌了，他們不敢直接往往百合所在的方向開槍，這讓熊果林和永康贏得了時間，他們就這樣利用百合的掩護，一步一步向前推進，可是走著走著永健忽然感到百合的身子一軟，“不好，叔，那日本娘們被擊中了。”永健對熊果林驚呼一聲，熊果林早就感覺到了百合中彈了。兩人一邊一個使勁地夾住百合，不讓她倒下去，讓她繼續做盾牌另一隻手開槍進行還擊，在走廊的盡頭，熊果林和和永健等回合，永健看到百合驚訝不已，世界上還會有這麽像月兒的人，熊果林和永康把渾身上下都是血的百合放到地上，永康正想對她再補一槍，永健阻止了他，他不忍心讓一個長得像月兒的女人死在他麵前。可就在這時，處於昏迷狀態的百合忽然睜開眼睛，她喘著氣，說出了令他們震驚的話，“別開槍，我是中國人，月兒和郝思佳是我妹妹。”說完，頭一歪，就斷了氣。冥冥之中，百合好像知道月兒的身份似的，也許她吃純粹不知道月兒的身份，隻是想同為中國人的他們，萬一有機會碰到月兒，捎個信給她，她打心底裏承認她是月兒的姐姐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永健正想抱起百合的遺體衝出去，發現門口湧上來更多的鬼子。

五個人顧不得許多，分頭占領有利位置，邊打邊撤，終於在半小時後成功地突圍而出，還好，五個人隻有龔途的脖子被子彈劃破了一點皮，其他人毫發無損，隻是今夜過後，永健就成了通緝的對象了，不能再在地上活動了。

吉野在凱旋門被找到時，他不相信會有人從他的特高課把人救走，可是等他趕到現場，他驚呆了。牆壁上到處都是彈孔，地上一片狼藉士兵的屍體東一具西一具的，躺得橫七豎八的。他的腦海裏想象著雙方的對峙交戰會有多麽的激烈。他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隻是這次帶著血腥味。

吉野來到了百合躺著的地方，他細細地打量著百合，她像睡著了一樣，他把百合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撥開，露出了百合光潔的額頭。他不明白百合為什麽會出現在特高課？她的死並沒有在吉野的心裏引起多大的震蕩。但是，他想到了女兒英子，沒有了百合，英子怎麽辦？他抱起百合的遺體，正要走，郝永德和百合的母親良子先後趕到了。

槍戰結束後，士兵到處找吉野，電話再一次打到吉野家裏，焦急等候百合歸來的良子接到士兵的電話，還以為百合隻是受傷了，她立即打電話告知郝永德，郝永德一接到良子的電話就立馬趕來了。良子看到吉野懷裏死去的百合，當場暈死過去。

郝永德是特高課的熟客，他一路直行來到了現場，看到昏過去的良子和吉野懷裏死去的百合，他感到自己快站不住腳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曾夢想著和良子母女一起到日本去生活，並且也正在朝這個目標努力。他把一船又一船的珍寶運到日本去,就是為了將來能和她們母女一起好好生活，他和良子能幸福快樂地安度晚年。

郝永德後悔了，他後悔讓吉野留著永健，早知道應該讓吉野早點知道永健是抗聯的人，讓他早點殺了永健，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槍戰，百合就不會死了。他又想到了月兒和思佳，他不應該顧忌思佳的要挾的，他也不應該讓月兒一意孤行，繼續混在抗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郝永德恨自己被兩個女兒牽著鼻子走，但更恨永健和抗聯了，恨永健迷了自己兩個女兒的魂，他獨獨沒想到過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對得起祖宗？他也沒想到要是郝思佳去求吉野放了永健，他不暗示吉野別放，還會不會發生今天的慘劇？

“吉野先生，那個被救走的叫馬永健，是抗聯的人！”忽然，郝永德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吉野說出了永健的身份。百合的死讓他失去了理智。

“八戈！怎麽現在才告訴我？”吉野生氣至極，對郝永德抬手就是一巴掌，被抱在他懷裏的百合的遺體差點滑落，郝永德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趕緊用手去托百合的身子，他的臉上留下了吉野五個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全城通緝馬永健！”

很快，吉林城內的大街小巷裏都貼滿了永健的照片，以及熊果林他們四人的肖像畫。

此刻，永健和熊果林他們正躲在安華在吉林城內安置的家裏。由於安華對郝思佳始終不能忘懷，他沒心思成家，所以至今還是孤身一人，偶爾姐姐安琪和弟弟安寧來看看他。姐姐安琪跟柳川兒子柳星結婚後，忙於家務和工作，也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