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仙山 第二百七十章 愛與亂
古升心中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龍狐顯然在努力控製自己，嚐試著像南輕雲一樣原諒自己的夫君，可是畢竟本性難移，她始終無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沒有辦法，隻好獨自離去。古升感到龍狐的房間內，早已經人去樓空，她初來仙界時間不長，房間內本來就沒什麽東西，這下子人也不在了，更顯得空落落的，好像古升的心一樣。“怎麽會這樣！”古升自言自語，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未明飛快的跑來：“我問過衛士們了，奇怪的是，他們都沒有看到龍狐出去，是不是她和我們鬧著玩的，其實她還在帝府內？”古升惆悵的搖搖頭：“她剛剛得到的火龍九息之中，第一息就是潛龍息，最能隱藏痕跡，隻怕你我都不容易察覺，何況那些衛士。”未明一愣，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否則為何偏偏讓龍狐得到火龍九息，又為什麽火龍九息第一息就是潛龍息？古升坐在龍狐的床邊，搖搖頭說道：“唉，都怪我，都怪我呀……”未明更是自責：“其實，都是我的錯，在你睡著的時候，龍狐問我咱們來仙界之後的事情，我都告訴她了。如果我不說，她也不會走了。對不起，我……”古升打斷他：“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這些事情她遲早都會知道，你不告訴她，她也會從別的地方了解到。”未明歎了一口氣：“她為什麽會這樣。你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古升望著門外，悵然說道：“這就是她——如果不這樣，那就不是龍狐了。”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龍狐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容忍古升，可是在這種事情上，她卻格外的剛烈。
門口出現一個人影，紫貂十分自責：“我知道，龍狐姐姐走了。”古升沒有說話，紫貂看著他悲傷的神情，心中一陣難受。未明想了一下：“你們談吧，我先走了。”古升叫住他：“未明，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馬上帶兵去萬軍星，和況山笑一起配合，用最短的時間，將萬軍星的事情解決，然後掃清整個領域內的一切反抗勢利，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未明點點頭：“你放心吧，全都交給我了。”他找不到龍狐，能夠幫古升的，隻有這一件事情了。未明走後，紫貂低著頭，淚水吧嗒吧嗒的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都怪我，我知道。”古升勉強一笑：“這怎麽能怪你呢，你有沒什麽錯。”紫貂固執的搖搖頭：“我知道怪我，你不用安慰我了。”古升耐心的說道：“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紫貂搖搖頭，轉身走了。古升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自問：“這件事情到底怪誰呢？”誰也怪不到，所以事情才會這麽棘手，如果真的有責任人，找出緣由，自然一切都解決了。很多問題不能解決，不是因為找不到緣由，就是因為明知道症結所在，卻不能動手。
古升這邊還在發呆，外麵陳兵進來：“陛下，我知道您很傷心，很難過，不過，有個人您還是見一下吧。”古升擺擺手：“你知道我心情不好，還來煩我，去去去，我誰也不想見。”陳兵很是為難，一個聲響起：“怎麽，連我也不見？”玄聖仙帝從陳兵後麵走出來，古升一愣，連忙行了一禮：“噢，原來是陛下。”他責怪陳兵：“你怎麽不早說。”玄聖仙帝嗬嗬一笑，命陳兵退下：“你出去吧。”玄聖仙帝看了看古升，不僅搖了搖頭：“形容枯槁！”古升慘然一笑，施展了一個水鏡術自己一看，果然十分憔悴。他搖搖頭：“讓陛下見笑了。”玄聖仙帝歎了一口氣：“我這一次來，本來是想問問你，究竟是怎麽想得，要怎麽對我們語兒，隻是看到你這副模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你的確用情至深，我不能責備你什麽，隻能怪語兒沒有福氣了。”古升感激地一笑，歎了一口氣說道：“您也知道現在的形式，桎梏山的事情，則幾天就會傳遍整個仙界，大亂將至，我不能擅自離開——可是我多麽想馬上動身去尋找龍狐，既然背負了仙帝的使命，就不能屍位素餐，我……”他聲音哽咽，玄聖仙帝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說了，你放心，我會下令境內的仙差們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那個女孩子的蹤跡。”
整個仙界的仙帝之中，恐怕也隻有玄聖仙帝能夠這樣理解古升了，因為他本就是一個情種，很清楚人一旦失去了摯愛，那種萬念俱灰的心情，絲毫不覺得古升這樣頹廢，是“沒出息”的表現，反倒覺得他乃是一個性情中人，而且十分有責任心，明明自己十分難受，卻還要堅守自己的責任。因此他不但沒有責怪古升，辜負了孟夜語，反倒還要幫他尋找龍狐。
玄聖仙帝也不敢多留，就像古升所說的，大亂將至，他也要嚴守自己的崗位，控製好境內的安定。和古升談話結束，玄聖仙帝徑自去找孟夜語。孟夜語很固執：“我不走，要走你和二哥走，我要留下來。”玄聖仙帝搖搖頭：“古升對那女子用情至深，乃是舅舅我平生僅見，你不要抱有什麽幻想了，他是不會放棄那個女孩子的。”孟夜語固執道：“我知道，可是大哥現在心情那麽差，我總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安慰他吧？”她眼睛一紅：“舅舅你放心，等到龍狐一回來，我馬上就自己回去……”她說到後麵，聲音哽咽，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玄聖仙帝看到她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心痛不已，搖頭說道：“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你要安慰古升，你平日裏自己都粗枝大葉，怎麽去安慰別人呢？還是跟我回去吧，最近她會很忙得，你就是留在這裏，也見不到他。”孟夜語還是不走，玄聖仙帝一狠心：“歌兒，帶她走！”“舅舅……”孟夜歌有些遲疑，玄聖仙帝喝道：“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孟夜歌猛個轉身，三道光芒如蛇竄出，纏在孟夜語身上，孟夜語被光蛇捆住，十分不滿，奮力掙紮，大聲吼道：“二哥，二哥！”孟夜歌雖然很遷就她，可是更害怕玄聖仙帝，不敢答應她，拖著她跟在玄聖仙帝身後，一起走了。他們剛剛離去，門外麵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聲，莫花目睹了發生的一切——從龍狐離去，到最後一個女人孟夜語被迫離開。她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夠生活在一起呢？莫花的心中，沒有那麽多的倫理道德觀念，因為她生活的環境和他們不同。
莫花來到龍狐的房間：“大哥。”古升抬起頭來，看了半天，才分清楚：“噢，原來是你呀。”古升沒精打采，莫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說道：“大哥，玄聖仙帝把夜語姐姐帶走了。”古升不為所動，他早已經料到了：“我知道了。”莫花又說道：“紫貂姐姐也走了。”古升驚訝：“她也走了？”莫花點點頭：“她不讓我告訴你，未明哥哥不在，每人能攔住她。”“朱無照呢？他怎麽不攔住她？”“小豬哥在玉老那裏試藥呢。”古升頹然的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罷了罷了，走吧，都走吧。”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個團圓，刹那之間人都走光了，現在隻剩西古升一個人了——他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莫花走到他身邊，問道：“大哥，我有些不明白。”任何人對她，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古升也不例外。他勉強一笑：“怎麽了，莫花有什麽想不明白呢？”莫花在古升身邊坐下，揚起腦袋問道：“紫貂姐姐告訴我，相愛的人就要生活在一起，這是上天賦予的權利，對不對？”古升點點頭：“她說得沒錯。”“可是為什麽你們都分開了呢？”古升抿嘴想了一下說道：“因為我違背了承諾。”“什麽承諾？”“享受一生的承諾——這個承諾，隻能許給一個人，就好像我知是一個人，不能分成三分一樣。”莫花有些似懂非懂：“可是如果你們相愛，不管多少人在一起，又有什麽關係呢？紫貂姐姐並不在乎，為什麽那位姐姐就不怨意呢？”古升又想了一下，莫花的這個問題很難以回答，一句兩句難以解釋清楚。“怎麽說呢。”古升深受在空中劃出了一個陣法：“就好像破陣，可能有很多種方法，但是最簡單的，永遠隻有一個，人們要尋找的，肯定是者最簡單的方法，而不是別的。”莫花還是聽不懂，搖了搖頭，古升笑了一下又說道：“就好像你的生命，對於你來說是唯一的，您能拿來與別人分享嘛？”這一次莫花似乎聽明白了一些，似懂非懂的說道：“我、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三天之後，萬軍星告破，北寧將軍在星破之前，就被自己的衛隊殺死，萬軍星群龍無首，未明隻用了半天時間，就掃平了萬軍星。接下來，他肅清了整個星域內的所有反抗勢力，那些小的反抗勢力，根本不堪一擊，大部分都是聞風而降，能保命就不錯了，少部分冥頑不靈的，統統剪除。古升的境內，頓時一片清平。又過了兩天，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桎梏山鐵柵獄被人攻破，獄領淳於又及被殺，屍骨無存！這個消息好像悶熱的夏天裏，一絲清涼的風，若有若無的在仙界悄然的流傳著，不知道預示著什麽。混亂，正在醞釀之中。
七天之後，從東方仁聖仙帝境內傳來了一聲大吼，仁聖仙帝的北丞起兵反叛，割據一方，自封為皇天仙帝，幾天之後，暴亂之火燒遍了整個仙界，五方仙帝頓時疲於奔命，各自忙得焦頭爛額，應付境內一起又一起的暴亂。
古升也不例外，剛剛統一的王國更是脆弱，王國內的人蠢蠢欲動，不少人都想混得仙帝當當，就算是趁著這個機會，過把癮也好。朱無照此時已經服下了七顆玉神丹，斷掌仙功力深厚，無堅不摧，帶領著五百名暗兵四處討伐，南征北戰，出乎古升意料的是，朱無照竟然頗具軍事家的才能，五百名暗兵已經接連澆滅了九股亂匪，不禁讓古升和未明對他刮目相看。
玄聖仙帝境內也好不到哪裏去，最凶猛的一股叛匪都快打到雲台星了，玄聖仙帝大怒，親自出馬才將這股仙匪消滅，他現在可沒有古升則麽清閑，不得不親自帶兵征討，因為境內可用之人就那麽幾個，他隻好親自上陣。
而在這樣的混亂之中，驕天在幕後冷眼旁觀，他在觀察，這些暴亂的仙匪之中，有多少人，是奈何仙君的棋子。這些仙匪之中，實力強大的，大都自封為仙帝，有一些人引起了驕天的注意，比方說第一個舉事的仁聖仙帝北丞，自封為皇天仙帝。而在願聖仙帝境內，有人自封“景天仙帝”，崇聖仙帝境內，有人自稱“雲天仙帝”，在玄聖仙帝境內，有人自稱“鑾天仙帝”，這些封號似乎是同一個人冊封的，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某種聯係呢？驕天的萬界眼再一次失靈，他幾乎可以肯定了，這些人，就是奈何仙君的人。唯獨古升的境內，沒有這樣的稱號，是奈何仙君的觸角沒有伸進古升的勢力範圍，還是他別有信呢？
對於這一切，古升毫不知情，他還沒有像別的仙帝那樣手忙腳亂、按下葫蘆起來瓢，也是奇怪，他境內的暴亂，雖然數量多，但是勢力都不強大，有未明、朱無照、駱兵王、王川和張誠一幹人等，帶著暗兵就剿滅了，根本不用他出手。
自從龍狐離開之後，古升就很少笑了。這一天，他獨自在房間內，門外一聲輕響，古升問道：“是陳兵嗎？”沒有回答，那人直接進了門，來到古升麵前。是一個老者，古升眉頭一皺，並沒有驚訝這老者如何穿過帝府的重重守衛，來到他的房價內，而是看著老者覺得有些麵熟：“我們見過嗎？”“當然見過了，嗬嗬嗬……”他一開口說話，古升渾身一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