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仙 第二卷魔典 第一百七十二節 無路之行(上)
四周景物如水一般流失,冰冷刺骨的感覺鑽進身體。古升雙足奮力一蹬,身體如一隻劍魚一般“嘩啦啦”竄出了水麵!朱無照大喜:“古跛子你還沒死啊!”古升大口的喘氣,那詭異的感覺終於逐漸裉去,他這才感覺到身上的傷勢也已經完全好了,顯然是那人送給他的禮物。可是古升心中絲毫不覺歡喜,隻有萬分不安。殺死七首龍龜的時候,七顆**接連浮上水麵,其實大家早已經意識到,這一塊水下決鬥,應該是看似絕無勝算的古升贏了,隻不過古升一直沒有露麵,大家心裏都不是那麽肯定,畢竟在他落水的一刹那,已經愛傷,在水中龍龜更是絕有絕對的優勢,大家都以為他死定了,卻不料他竟然能夠殺死龍龜,逃出升天!未明和朱無照一起衝了過來,三人在半空中撞在一起,撲通一聲掉進水中,濺起老高的水花。
萬毒道人眼睛竟然有些濕潤了,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情感,還是覺得眼睛發酸,忍不住偷偷擦了一下濕潤的眼角。短短相處,他已經被這幾個年輕人的誠摯所打動,古升落入水中的一刹那,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沉了下去,甚至有些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者古升他們就不會來到這連月島上,那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當第一顆龍龜的頭浮上來的時候,他心中馬上又升起一絲希望,等到古升衝出水麵,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了。洪鍾老人和清嘯叟跪倒在地,感謝曆代師祖的保佑,古升死而複生。
古升和朱無照他們從水裏麵爬了上來,朱無照抱住古升不住得哈哈大笑,未明用力地抿著嘴角。似乎稍一鬆力,他就會忍不住情緒失控。雖然連月島已經麵目全非,曆盡了劫難,但是最終的結局卻是令人滿意的,七首龍龜已死。連月島從此以後再也不必擔心這個最大的隱患,洪鍾老人和清嘯叟也終於可以離島遠遊,不必一生困守在此。眾人打掃戰場,一切戰利品都歸古升所有,本來他要分給洪鍾老人和清嘯叟一部分,可是兩位老人堅決不受,古升無奈。隻得將那玄武龜甲和龍龜的內丹以及龍角等一些有用地部分全部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
雖然大火燒盡了連月島上的樹木,但是海外海氣候溫暖濕潤,不需幾個月,這些樹木又會重新發芽,幾年之後又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連月島就能恢複原貌。洪鍾老人和清嘯叟對古升感激涕零。畢恭畢敬的把古升迎進了洪鍾老人地洞府。北島之上,洪鍾老人就住在一處天然的洞穴之內,沒有一點的修飾,僅僅是生活的必需之物才有陳設。還有就是島上五行輪大陣的陣樞。古升很不習慣兩位老人這樣對他,可是卻沒有辦法,不論他怎麽說,二老不肯改變對他的尊敬,像他們這樣脾氣古怪的人,陌生人看來可能渾身是刺。難以接近。但是若認可了一個人,那就是絕對不會更改地。
剛剛一番惡戰,眾人膽戰心驚。在洪鍾老人的洞府內略作休息,萬毒道人對清嘯叟說道:“其實我這一次帶古升他們來時有求於你的。”清嘯叟一聽是古升的事情,連忙催道:“有什麽事情快說,隻要我們師兄弟能幫上忙。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萬毒道人暗笑:不過半日時間,簡直是天壤之別啊。“是這樣的古升他們在找一樣十分珍貴東西,我孤陋寡聞。實在不知道那樣東西海外海那裏才有,所以想請你們給我一樣信物,去見‘不知人’,請他指我們一些指點。”古升他們第一次聽說“不知人”,對於這個名字很好奇,連忙問道:“‘不知人’是什麽人?”萬毒道人一開始沒有告訴古他們這個人,是因為擔心清嘯叟不肯幫忙,提前說了也沒用。現在清嘯叟他們師兄弟,就差沒給古升立個長生排位了,再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因此也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古升,這“不知人”的來曆。
“這不知人乃是一位奇人,其實他應該叫做‘無不知人’才對,據說天上地下,人鬼仙神,無所不知……”朱無照立即大叫起來:“這怎麽可能,我倒要考考他,他知道我身上有幾顆痣?”未明拉了他一把,朱無照無理取鬧,讓他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古升毫不客氣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別打岔,這可是關係到大師伯生死存亡的事情。”一提到大師伯,朱無照馬上閉嘴,乖乖地躲到了一邊去。萬毒道人倒是不以為然,繼續說道:“據說當年踞龍島泰龍王想找一枚完美無暇的二寸海珠,變求不得,不得已請教了不知人,得到不知人人的指點之後,果然在不知人所告知的那片海域,找到了一顆恰好二寸,毫無瑕疵,渾圓無比的海珠。還有一次,八方島周圍突起風浪,八方島主號稱‘雨神’,噴雲吐霧、呼風喚雨之術十分精通,可是他施盡了法術,島周圍的風浪還是不見絲毫地減少,不得已,求教於不知人,那不知人在萬裏之外,隻是說了一句‘三天之後卯時’,果然三天之後的卯時,風浪悄無聲息的平息了!”“這麽神!”朱無照又忍不住開口,不過這一次語氣之中倒是充滿了敬佩。在這無邊無際的海外海之中,準確無誤地找到一顆海珠,真的應了那一句話:大海撈針。難度可想而知。
清嘯叟查扣說道:“第一件事情倒是確有其事,第二件事情就有好事者添油加醋了,就算不知人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萬裏之外那麽準確的算到卯時,三天之後便是他給出地時間,卯時那麽準確,他可算不出來。”聽他的意思,古升暗道拿這不知人應該是一位精通神算術的高人,有了這樣的認定,他心中頓時有些失望,自己的大師伯自己也是一位精通太息神算術高人。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推算不出來,他自己也曾為自己推算,可是卦象也是晦暗不明,這件事情畢竟沒有那麽簡單,瓊石玉漿和九天神獸地精血畢竟不是一棵普通的海珠。
“你們要找什麽東西?”清嘯叟問古升。古升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已經不報多大的希望,因此很隨意的說了一句:“瓊石玉漿和九天神獸地精血。”清嘯叟眉頭一皺:“這……還真是不好找啊。也難怪,連你都找不到的東西,必然是十分稀罕之物了。”他對洪鍾老人說道:“師兄,連月島上暫時沒有什麽事情,我們師兄弟陪幾位小友跑一趟無路島。”洪鍾老人連忙答應:“應該的。應該的。我們師兄弟兩人一起登門,說什麽也要讓他幫了這個忙!”清嘯叟也不住點頭,看到兩人極為上心,古升不忍拂他們的好意,朱無照和未明則十分積極,兩人十分高興。連忙感謝洪鍾老人師兄弟。
連月島外麵,龍狐和南輕雲駕著月亮船已經回來了。洪鍾老人師兄弟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便和他們一起登船,帶著大家一起出發去不知人的無路島。月亮船離開連月島地時候。正是清晨,晨曦的陽光灑在金色的海麵上,海鳥振翅掠過船頭,嘹亮的鳴叫聲讓大家心情暢快,一切是那麽的生機勃勃!
“無路島,是那島上沒有一條道路嗎?”龍狐有些好奇。清嘯叟嗬嗬一笑:“是呀,那裏本是一座荒島,靈陣殘破,島上沒有什麽靈氣匯集,所以一直沒有修士在那裏修煉,荒蕪一片。因為沒有人自然也就沒有路,所以被稱為無路島。隻是自從不知人上了無路島,島上現在到處都是路——都是那些慕名而來的人走出來地。不過他們雖然在島上走出了那麽多條路,也沒有幾個人找到過不知人。”龍狐更奇怪:“那是為什麽?”“因為不知人隱藏的十分巧妙,他們都找不到。”龍狐好奇心大起,連忙說道:“他藏在哪裏?山上?水裏?還是別的什麽地方?你快告訴我吧!”清嘯叟卻笑著說:“嗬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龍狐撇了撇嘴:“又一個喜歡賣關子的。”清嘯叟說道:“非也,到時候上島,你自己發現不是更有趣,我現在對你說了,到時候便沒意思了。”
航行了數天,月亮船地方向一變,向著下南方向駛去。海風日夜吹拂,不知疲倦,月亮船全速行駛了十三天,終於在一天傍晚,一座黑色的島嶼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清嘯叟喊自己的師兄:“師兄,你來看看,是不是不無路島?”洪鍾老人看了一下,點頭說道:“按照當年他和我們說的樣子,應該沒錯,就是這裏了——島上有兩座連在一起駝峰一樣的山。”大家仔細一看,模模糊糊似乎真地有那麽兩座連在一起的山峰,好像駝峰。“看來就是這裏了。”萬毒道人很高興:“終於找到了,明天清早我們就能上島,到時候一定要向不知人請教,那兩樣東西究竟在哪裏能夠找到。”古升卻說:“你也應該問一下他,善與惡真正的區別。”萬毒道人神色一黯,自顧自的點點頭。
這一路上,古升都悶悶不樂。確認了那一座島嶼就是無路島之後,大家各自回船艙休息,畢竟看到了島嶼還需要很久才能到達。龍狐跟著古升回到了他的船艙。“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古升沉吟了一下,這幾天他一直在思索,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若是自己的心魔,便和自己脫不了關係,他本是起源於自己,自己有多大地力量,他就有多大的力量,可是那人的力量明顯高出自己太多,不可能是自己心魔。本來他還有一絲僥幸,因為遇到了心魔,就說明自己的修行到了一定的階段,可以算是一劫了。天地人三劫之中,這是應該是第一劫人劫。但是自己否定了這個推論之後,古升真的有些害怕了——他從來沒有害怕過,可是這一次,那人展露的強大力量,讓他心驚膽戰!就算是無量老祖,在他麵前隻怕也不堪一擊,就如同那七首龍龜一樣。
龍狐看到古升沉吟不語,伸手抱住他的肩頭,將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說道:“不管有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扛過來。”她的關心讓古升心中一陣暖洋洋的,可是這件事情玄之又玄,他有心開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得無奈的點點頭:“我不會對你隱瞞什麽,可是這件事情,隻有我自己能夠解決。在我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後,我會和你說清楚的。”古升輕輕地拍拍她柔軟的小手,將龍狐從背後拉到了身前,他看到,龍狐美麗靈動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擔憂。
送走龍狐,古升一個人躺在床上,船身因為結構特殊,搖擺得十分輕微,幾乎感覺不到。古升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
“嗬嗬,我們又見麵了,時間過得真快呀。”那個人又一次站在了古升麵前,古升聽到那個聲音,打了一個寒顫,那人依舊是上一次的模樣,麵帶淺笑,似乎對誰都沒有任何威脅。可是古升還是對他存在著深深的畏懼,或者古升畏懼的並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的神秘,它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影響,才是古升最忌憚的。“怎麽?好歹我也幫過你,怎麽連一句問候都沒有?”他說得平平淡淡,又麵帶笑容,就好像和一個老朋友開玩笑,古升對他充滿了戒備,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究竟是誰!”
“我?”那人想了一下,突然自己笑了:“我是誰?你想知道嗎?”古升這個時候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想知道嗎?或者還存在一絲鴕鳥的心理,若是不知道,那麽就不用麵對,一旦真的知道了真相,就意味著,即使是被迫,他也不得不作出自己的選擇。如果那樣,他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