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別有洞天
九現道長身上升起一團青光,大殿內各種物件在青光的牽引之下各歸原位。“還有兩人,大家挑選一下吧。”九隱竟然又站了起來,他徑直走向了古升,伸手打在古升的身上,真元在古升體內遊走一圈,頓時眉頭一喜:“妙哉!掌門師兄,這個徒弟我收了!”九現道長心裏咯噔一下,但是也無可奈何了,隻得點頭同意了。
九隱本來不看好總是打迷糊的古升,可是無德師叔離開之前,因為心裏對他有些愧疚,因此特意用密語傳音囑咐了他一句:“那迷糊小子乃是奇材。”他這才上來查看一下,一看不要緊,想不到竟然是萬裏難求一的金肌玉骨!他心頭大喜,連忙收下了這個徒弟,雖然她身上有些小毛病。
古升正是拜入九隱道人的門下,九隱道人受了他三叩之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徒兒啊,為師為弟子準備的金鵬劍,你也看到了,咳咳,這授劍一事,暫且緩一緩……為師先賜你道號未升。”他這麽一說,倒讓骨聖想念起自己的神兵綴骨劍來。
陸濤的資質還算不錯,被九華道人收到如門下,賜了一把“普降天劍”和“未濤”的道號。九現道長師兄弟七人,九現是大師兄,後麵依次是九隱、九華、九形、九兵、九治和小師弟九生。收徒完畢,九現道長沒有收到古升,多少有些遺憾,意興闌珊的吩咐:“好了,你們且回去安頓一下,三天之後我們上傳道崖。”
無為劍派每一位九字輩以上的弟子,都有自己的別院,七位九字輩的別院,是他們自己建造的,按照北鬥七星的位置分布,恰好自上院之中布成了一個北鬥七星大陣。此陣可攻可守,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一個威力極大的仙陣。九隱帶著新收的弟子古升來到了位於天璿星位的自己的別院。青磚灰瓦的別院,規模不大,外牆麵上隻刷了一層白灰,再也沒有什麽裝飾。圓拱的院門上麵,掛著一塊小匾,匾上寫著三個子:隱劍院。那中間的一個劍字,由上而下的最後一筆,鋒刃暗藏,托天指地,劍意凜然,竟隱隱有欲破匾而去的意境!這泄露天機的一筆,暗藏在這三個字之中,也正是暗合了“隱劍”二字的含義。
古升暗自點頭,這九隱號稱就字輩的第一劍,倒也不為過,還是有一些本事的。他雖然已經拜師,但是心中壓根就沒有把九隱當作自己的師傅來看。
九隱領著古升進了別院,來到了九隱自己起居的房間內,這院子裏,所有的人待遇都是一樣,每人一間小屋,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空間。小屋內也隻是一床、一桌、一椅,極其簡陋,但是這一切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已經夠了。九隱一向主張苦修,不喜歡奢華的鋪張。院子內一共有這樣的小屋三十多間,一大半已經住了人,九隱在師兄弟之中,收徒算是少的,百年以來也不過收了二十多個徒弟,像九生那樣每一次都不落的,現在已經快拜師個徒弟了,他的忘生別院都已經住不下了,隻好另外起了一座別院,就連未明的師傅九治,也有五十多個徒弟。
九隱在自己門前的竹牌上敲了一下,一聲輕響,院子內的其他的弟子馬上都集中到了師傅的門前,齊聲行禮問候:“師尊!”九隱向大家點點頭,然後把古升拉過來:“這是你們的小師弟未升,以後大家就要一起修煉,你們多幫幫他。”向大家介紹完了古升,九隱揮揮手讓大家散去,他隻叫住了一個人:“未方,你留一下。”
九隱對古升說道:“這是你大師兄未方,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找他。”古升點點頭,叫了一聲:“大師兄。”未方衝他一笑:“小師弟,今天第一次來,想吃點什麽,我讓下麵的人去做。”他的熱情讓古升有些意外,九隱卻已經叱喝他了:“未方!修道之人豈可這樣注重吃喝?切莫分散了道心!”未方誠惶誠恐,連忙道歉:“是,師尊,弟子知錯了。”不管怎麽樣,未方的熱情,倒是讓古升對他心存好感。“好了,你安排一間空房,給小師弟住。”“是。”未方帶著古升從師傅的房間裏出來,直接把他安排在了九隱房子旁邊的一個房間,他看出來師尊很喜歡這個小師弟,因此專門把他和師尊安排得很近,便於師尊照顧他。
安排好了房間,未方又囑咐了古升一些事情,然後才離開。他一出門,正好碰見二師弟未康,未康倒是更像是專門在那裏等他,一見他出來,連忙走上來“師兄,你看小師弟前途如何?”未方實話實說:“小師弟不但根骨具佳,而且很討師傅的喜歡,見來前途不可限量……”身後的房間內傳來了一陣鼾聲,未方的話說到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每一次開山門收徒之前,被選中的仆役的情況,幾乎所有的人都了解了,古升的那些小毛病:迷糊,跛腳,大家都知道。
未康酸溜溜的說道:“有了這樣一個出色的小師弟,隻怕師傅的衣缽,不怕無人可傳了吧……”他搖搖頭轉身而去,未方聽得一怔,接著也甩甩腦袋大步回去了。
邋遢道人無德,終於收了一個稱心的徒弟,心中大喜,卷起了一陣狂風而去,也不管別人什麽想法了。這一陣狂風在煙雨峰側的另一座山峰降了下來。朱無照隨著師尊一起落地,眼前寸瓦未見,無德道人卻說道:“到了。”“到了?到哪裏了?”“到家了啊。”無德道人一邊說,一邊朝一座山洞走去。朱無照大喝一聲:“等等!你是說這山洞就是我們的家?”無德道人頭也不回:“當然。”
山洞一旁的石壁上,刻著四個大字:“別有洞天”。“這可是一出好地方,整個萬仞山之中,除了煙雨峰和壘骨城,就數這裏的靈力最為充沛,否則那熊精也不會死活賴著不走……”無德道人知道自己又說漏嘴了,連忙閉嘴。“什麽?就著破山洞你還是從別人的手裏搶過來?天哪,我拜了一個什麽師傅……”無德道人聳聳肩,獨自走了進去,朱無照欲哭無淚:別人不管怎麽樣,頭頂上好歹還有一片瓦,自己到好,頭頂上是一座山!他惱怒不已,暗怪自己的異想天開,跟著這個邋遢道人,能有什麽好處,豈不是癡人說夢?無奈木已成舟,自己是萬萬不能背叛師門的,隻得狠狠的山洞口上踹了兩腳,卻不料,那山洞之中,突然衝出來一頭黑色巨怪,一通咆吼滿口鋼牙,把朱無照下的麵如土色,三魂六魄刹那之間飛了一半!
“大黑,大黑!”無德道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洞口,他厲聲的喝住了那巨怪:“這是老道士我的徒弟,以後他也住在這裏,不得無禮!”那巨怪倒是很聽無德道人的話,老老實實的退進了洞裏。
“那、那那是什麽?”朱無照驚魂未定,無德道人說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那熊精賴著不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總不能殺了它吧——所以它現在也住在這裏,順便幫我看看門,護護院。”朱無照更加悲慟了:不但頭山壓著一座山,還要和野獸同屋。他已經想要背叛師門了。
“好了,你快給我進去吧!”無德道人在朱無照的屁股後麵猛踹一腳,朱無照毫無防備,一頭栽進了山洞。眼前的景色一變:山洞之中並非黑暗一片,四周的石壁上,嵌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和夜明珠,地上鋪滿了白色的玉磚,所用之物,無不是鑲金綴銀,價值連城。還有很多擺設,一看就是舉世無雙的寶物。洞內布置奢華無比,即便是皇宮內院,想來也比不過這裏。朱無照頓時兩眼放光,再也不顧什麽“頭壓大山、野獸在側”了,在一片珠光寶氣之中,馬上愛上了這裏。
無德道人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她笑眯眯的站在朱無照的身後,看著他的口水流了一地。朱無照嚎叫一聲撲了上去,現在牆壁上使勁的摳,指甲都快斷了,也沒有摳下來一顆夜明珠。他又去撬地上的玉磚,可是那玉磚好像站在地上一樣,他玩命也沒用弄起來一塊。緊接著為其它的東西也都一樣,放在那裏的,他是絕對拿不起來。
朱無照累得氣喘籲籲,還是一無所獲。他的確聰明,馬上就想到了這是無德道人搞得鬼,轉過身,衝著無德道人嘻嘻一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尊!”無德道人也和他一樣嬉皮笑臉,沒有一點師尊為人師的樣子:“徒弟!你不用費盡了,這些東西,為師早已經設下了禁製,你就是累死,也不可能弄下來一個的。”朱無照眼中露出了殺人的凶光!無德道人連忙又說:“不過你不要著急,隻要你學會了師尊的本事,這些禁製,你自然就能解開,那樣你不就能拿到這些寶物了嗎?”朱無照立即說道:“請師尊馬上傳功!”“咳咳,不急不急,得等到三天以後上傳道崖,才能確定你最適合修習什麽樣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