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餡兒餅”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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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海在李奶奶跳完舞以後也沒回來,我把戒指拿給奶奶看,講了事情的經過。bxzw.com我的意思是還是得等等物主,說不定他一會兒想通了會回來拿。李奶奶也說這東西不能要,看樣子是別人的求婚戒指。
晚上的風還是有點涼,剛活動的老人家不能在風裏待久了,況且吳海應該差不多過來了,所以我勸說李奶奶和幾位大媽一起回去,一個人在廣場上等著。
我看著那枚戒指想,看質地至少至少是上千的價,可歎天降橫財也不是樂嗬的事兒。比如我現在肚子等在越來越冷清的廣場,不知為何。我開始猜想,那位大哥不會是買醉去了?那樣的話等他清醒過來想到戒指的問題,估計會有點兒晚了。可是吳海呢?怎麽還沒回來?是已經回家了,還是出了什麽事?唯一確信的是他不會跟人買醉,但是一想到想到後者,我不安起來,站起來從廣場的一邊踱到另一邊。廣場上的燈沒有全開,這邊有些昏黃,移動的目標總是最醒目的,如果他來的話也能一眼看到我。
已經過了十一點了,我更加憂慮,吳海就算回了家,看到我沒去也會過來找我的,這個時候他都沒來,難道真的出事了?想到龐明他們幾個中有幾個遊手好閑的混混,我更加焦慮。可歎這個時候手機還是高檔貨,平民百姓用不起。
忽然我看到三個黑影從廣場的另一頭走過來,我仔細辨認,希望裏麵有吳海。等他們走到燈影裏,希望破滅了,同時一種本能的危機感,讓我意識到自己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待在廣場上是多麽危險的行為。我攥緊手指,這個時候我必須保持鎮定。
我開始思量,如果那三個人居心叵測,看到我神情自若也會有些防備不會輕易發難,而如果我跑的話,估計也跑不了多遠,反而會激起那些人的犯罪因子。我把腰挺得筆直,手抄到口袋裏,用餘光關注那三人。他們一邊走一邊朝我這邊看,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五米,他們還在靠近。bxzw.com我的心怦怦的跳,鎮定的觀察著那三個人。
“喂,小妹妹,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麽?”其中一個人上前搭訕。
“晚上會有壞人哦。”另一個人笑嗬嗬的附和。
三個人看似友好,但是卻被自己的眼神出賣。我淡淡的說:“等我哥,他們馬上就來了,謝謝你提醒。”
三個人對視一眼,開口說話的兩個人率先走了過來,“你哥怎麽這麽不負責任,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這樣,我們帶你去找你哥怎麽樣?”
“不用,他跟我說好了一會兒就回來,估計馬上就到了。”我作勢四處張望,暗暗和那兩人拉開距離。
“小妹妹,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兩人又靠了過來。
我不悅地瞪他們,直白的警告,“我說了我哥馬上就來,不用你們關心。”我真的猜想著吳海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會在下一刻出現,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我現在更擔心他出了事。
一隻手突然爬上我的肩,我掙開,“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哥是警察,識相地馬上滾!”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我身後,我現在幾乎是他們三個團團圍住,我開始祈禱,吳海快點來。“你們想錢的話,我沒有,不過我這裏有枚鑽戒,是我哥的結婚戒指。”我把戒指拿了出來。都是這枚戒指惹的禍,我今晚要是橫屍街頭,做鬼都不放過那個“戒指”哥!現在賣了這戒指也不足以補償我,咱可是重生的命,很精貴的,不知道這次死了以後還能不能再重生一回,我還沒好好愛咱男人……
站在我麵前的猥褻男把戒指拿到手裏,對著路燈看了半天,又放到嘴裏咬了咬,然後遞給他旁邊的同伴。bxzw.com那人拿著戒指,笑眯眯地看我,“小妹妹,你拿個兩塊錢的小玩意兒糊弄哥哥呢?”
糊弄你大爺!“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站在我身後的那人一直沒說話,可是我一直能感覺他的目光,我攥著拳頭。猥褻男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往後退,卻越來越靠近後麵那個人,等我意識到這點時,我的雙手被後麵的人鎖住,我尖叫一聲,“放開——”猥褻男反應很快,立刻來捂我的嘴。
在掙紮間,一個響嗝突兀的在這片靜寂的角落裏響起來。三個混混怔住,齊齊往聲源看去,我也往那邊瞟,驚喜地發現就是那個塞給我戒指的人,我記得他的穿的藍白色橫條T恤。趁捂我嘴的人放鬆之際,我立刻大叫:“哥!快來啊,他們拿了你的戒指!”希望那個提著酒瓶,走蛇線的“哥”還能聽懂人話。
不過我那聲“哥”還真是把那三個人怔住,但卻沒有落荒而逃的“覺悟”。我一臉期盼地看著“我哥”,那位果真朝這邊看過來,又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歪歪扭扭的走了幾步,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太過迷蒙的話,我想效果會更好,或許我們大家都能得救。
我奮力與歹徒做鬥爭,終於成功咬到那隻捂我嘴的髒手能重新開口,趕忙再接再厲大吼一聲:“哥,戒指啊,你的戒指!戒——指——唔……”
那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看了看這邊,嘀咕了幾句,估計不會有人聽清,包括他自己,但是驚喜的是他真的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捂我嘴的猥褻男衝他旁邊的的人使眼色,那人朝“我哥”走了過去,輕輕一推,“我哥”就光榮地栽倒在地。我頓時傻眼,這也太不濟了,咱最後的希望也倒塌了……
吳海,你快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哥”手裏的酒瓶咕嚕嚕在地上滾動的同時,他噌的站起來,一記勾拳結結實實地打在那人臉上,那人怪叫一聲跌到地上。這樣的變故是我始料未及的,但確實驚喜萬分!抓我的兩人看到同伴被揍,立刻甩開我,氣勢洶洶的衝過去揍人。
我不管不顧地往右邊跑,我記得那裏有部IP電話,等我氣息不穩地撥了110,仔細想了想還是跑了回去,雖然我很惜命,但是也不能無視別人的生命,雖然今天的意外大部分就是那位小哥造成的,不過哥都叫了,也不能不管人死活。
我匆忙地跑了過去,看到的一幕把我驚呆了,一個混混抓起地上的酒瓶砸了下去,小哥愣了一下,突然大把大把的鮮血從他頭上淌下來,瞬間模糊了半張臉。我腿直發抖,嗓子發啞,那三個人似乎也愣住了,直直地看著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緩緩地倒了下去。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微顫顫的走了兩步,幾乎是從胸腔裏擠出聲響:“救——命——啊!!”
三個混混一時也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直到聽到叫喊聲,才互相拉扯著倉惶逃跑。我頭腦一片空白,看著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人,似乎見到前世的記憶裏父親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臉,看到那個被吳海抱在懷裏渾身是血的自己,濃濃的血腥味,蝕骨的疼痛……
我跪在地上,用盡僅有的力氣捂在小哥頭頂,一隻手握住他的微涼的手。我張了張口一時說不出話來,那個人的睫毛動了動,沒有染血的眼睛慢慢睜開了一條縫,我的心驚呼著:他沒死,沒死!
身上的力氣這才回來了些,我抓緊他的手:“大哥,大哥,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醫生馬上就來,你會沒事的,你堅持住……不要睡,不要睡……不要閉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或許是前世的刺骨的疼痛讓我知道無法釋懷,那些重疊的光影讓我的胸腔撕心裂肺般的疼。
那個人動了動手指,睜著半隻眼睛看著我,他虛弱的笑了,“不會死人的,我就是想睡會兒……”
“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睡!”我使勁掐他的胳膊,“不可以睡!你給我睜著眼……睜著!……”
“小瑾——小瑾——”
我突然聽到吳海的聲音,我抬頭,淚眼朦朧的視線裏一個人影正跑了過來,是吳海,是吳海的腳步聲!我低頭對那個人說:“你聽到了嗎?吳海來了,吳海來了!有救了,你有救了!你不要睡,醫生……醫生一定會救你的!……”我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我隻記得要讓他活著,我想活著……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父親血肉模糊地躺在殯儀館,我一點一點地給他擦臉,可是我卻看不清他的模樣,恍惚中,我回到了鎮上,那裏的一切全都變了樣,到處是林立的高,我迷失了方向,連家也找不到了。我一遍遍地流連在全然陌生的環境裏,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記憶中的家,簡單的小院兒,低矮的一排平房。我循著記憶中的模樣,在院門下方找到了一串鑰匙,我打開門,裏麵的一切都是初時的模樣,就連古井旁的老梅樹也是舊時的模樣,那張飯桌的右邊裂開了一道口子證明它還是舊時的那張,父親的屋子裏還擺著他心愛的書,隻是那張木床卻空著。我的臥室裏,那張褪了色的書桌還在哪兒,連上麵堆的書本還按原樣堆砌著,最上麵一本寫著:數學(初中二年級),翻開第一頁,那裏寫著一個名字:吳海!
啊,吳海,我怎麽會忘了吳海,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吳海,那個偷偷跟在我背後的吳海,那個說過要保護我的,吳海……我記得了,被母親帶走的時候正在讀初二,那個時候的書該是被我帶走了,可是現在這些書都在這裏,保留著原有的模樣,隻是那些書的主人卻是那個叫吳海的少年。我抱著那些書哭了很久,久到看不見外麵的光,我靠在桌腳,卻覺得從來沒有如此安心過。然後那個叫吳海的少年已經長大,他的眼睛在陽光的投射中閃耀著明亮的光,他俯著身子看我,他的皮膚更黑了,輪廓更剛毅了,我卻一眼認出了他,隻有他,隻有他會記得這裏……bx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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