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吊第一天

秋惠說完這話扶著大樹顫顫的站了起來,隨即一步也不回頭的離開了萬省樹。

春雀看著秋惠的離開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見,眼睛閉了閉,眼淚卻流了出來。心疼自己,更多的是心疼秋惠。

“自從來到這個破唐朝,這眼淚流的比前世二十幾年都要多。什麽時候自己這麽多愁善感了。”春雀自我嘲笑道。隨後甩了甩頭,想將眼淚甩出去。

“若白羽知道自己如今這樣子,他會怎麽做。”春雀低低問著自己,腦海裏不期然的回到了昨日無花洞那一幕……

“雀兒,你願意戴嗎?”白羽再次問道,聲音裏有著忐忑有著期待。

“你為何不問我怎麽知道這戒指的來曆?”春雀岔開話題問道。

“如今在我麵前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剛才問的問題。願意嗎?”白羽再次認真道,心卻開始慢慢動搖。

春雀認真的看了過去,陽光正好,斜斜射了進來,均勻到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大好的豆蔻年華,就該是舔嚐懵懂情愫的時光。白羽手中的草戒指,就那樣靜靜躺著在陽光下暈出淡淡的光芒,和主人一樣殷殷期待。

半晌,春雀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點了點頭。雖未開口說,可這笑,這輕輕的頷首便令白羽興奮的跳了起來,一個跳躍腦袋便撞到了洞頂。痛得很卻忍不住一直咧嘴傻笑。

“白羽,你不能負我。否則,我是連恨都不願意將你想起。”春雀站起看著白羽的眼睛認真說道,語氣裏是決絕,更是威脅。

“我定不負你。”白羽咧嘴笑道,豎手朝天,一字一字說的緩慢而又慎重……

白羽,你千萬不要負我。你不知道我要接納一個傷害過自己的如此性格相像的人是要做出多麽大的勇氣。你對我好,我便也會從一而終……

春雀抬眼看著夜空的繁星,數著星星,任思緒胡亂的飄飛。最後竟也奇跡般的睡著了。

春雀是在一片嗤笑聲中醒來。

春雀略略張開眼看到眼前幾人時,隨即撇了撇嘴又閉上了眼。

“嘖嘖嘖……二狗媳婦你看這個小天煞昨晚睡得很香啊。”妞兒娘嘖嘖說道。

“像這種沒心沒肺專門害人的東西怎麽可能睡的不好,搞不準夢裏還在想著去禍害誰呢。”二狗媳婦憤憤說道。

“噓,你聲音可小點。小心她聽見了一不高興你們一家就慘了,尤其是二狗。”妞兒娘假意噓了一下,一臉冷笑。

二狗媳婦聽妞兒娘這麽一說真的被嚇住了,立馬閉了嘴。

春雀聽妞兒娘這麽說心裏一疼,她想到了死去的徐大瓜。

妞兒娘見自己兩人這麽大聲春雀也不睜開眼睛,心裏不喜,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幾顆石子就往春雀身上扔去。

春雀耳邊隻聽什麽東西嗖的飛過,右臉頰立馬被劃破,春雀一吃痛便張開了眼睛。

“妞兒娘你……”二狗媳婦看著春雀的臉驚呼道,被妞兒娘眼神製止。

春雀感覺右臉頰火辣辣的疼,似有什麽東西正從臉上流下來,春雀冷冷瞪了兩人一眼,妞兒娘和二狗媳婦見狀均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還真是皮賤啊!不打你不睜眼。”妞兒娘定了定心神繼續嘲諷道。

“怎麽?是不是你們一家想我了?這次不讓你們一家生瘡長膿,身上長點其他東西怎麽樣?”春雀斜視著妞兒娘,口氣涼涼說道。

隨著春雀開口說話,一滴血順著春雀抖動的臉頰瞬間滑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了石墩上。

春雀見狀真的怒了,自己如今被綁不給吃喝已經很倒黴了,這些人一大早就過來落井下石拿石子打花自己的臉,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當真認為我被綁了就咒不到你們家了是吧?啊?”春雀怒吼道,竟然敢弄花她的臉,若是去不了疤以後該如何見白羽。

妞兒娘本來聽到春雀前麵一句話心裏就膽怯了,春雀這麽一瞪一吼加上臉上那道血疤更是猙獰恐怖。

妞兒娘開始後悔沒聽丈夫不要招惹春雀的話還慫恿二狗媳婦跟自己過來一起刺激春雀。看著身邊一臉害怕的二狗媳婦,心裏更是怵得很。

這時候一縷陽光斜斜的射了過來,照在春雀的眼睛上,春雀覺得刺眼便眯了下眼睛將頭偏了偏。

等春雀適應陽光轉過頭時,那妞兒娘和二狗媳婦早已悄無聲息的撒開腿跑到幾百米以外了。

切,兩個膽小鬼!春雀心裏鄙視了一番,隨後抬眼看著身邊來來往往起床幹活的人,看得累了就閉上眼休息了一會。

“雀兒,雀兒……”大樹後響起了一聲低低的叫聲,聲音又小 又緊張。

春雀睜開眼就看見桃花躲在大樹後,桃花見春雀看見了自己十分高興。

唉!她爺爺一門心思想趕走自己一家,桃花卻這麽關心自己,幾次三番幫忙解圍。想到這裏春雀對著桃花扯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可桃花看見笑著的春雀,眼睛一眨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雀兒,我已經托人帶口信給白羽哥哥了,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你的。”桃花四處張望了下,似乎是在提防著什麽人。

春雀無言,心裏有些小感動。這個桃花簡直就是白羽的密探,自己大小事她都會告訴白羽。

想到白羽,春雀心裏一暖,仿佛這捆綁自己的粗繩也沒那麽難受了。

“白羽哥哥臨走時叮囑我,村裏誰欺負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他一定會回來保護你的。雀兒那上麵是不是很疼,嗚嗚嗚嗚……”桃花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隻是盡量壓低聲音,怕別人聽見。

“真的嗎?他這麽跟你說的?”春雀聽桃花這麽說,此刻心裏感動滿溢。原來是他有交代,時時刻刻在擔心自己。心裏突然很想馬上看見他,即使不能救自己,就看看也好……

桃花點了點頭,抬眼看了遠處,一臉驚慌的說道:“我先走了,雀兒你一定要堅持住。”說完不等春雀答應就跑開了。

春雀順著桃花剛才看的方向,不遠處鄉長正和白裏正走了過來。春雀略略一想就明白了桃花剛才的舉動,心裏再度歎息了一聲。

鄉長和白裏正走過來也沒說什麽?隻是看了看春雀有沒有昏迷過去,畢竟還是個孩子又這麽瘦弱。

鄉長又說了一些義正言辭的官話見春雀不搭理自己隨即一臉不高興的拉著白裏正離開了。

白裏正看了看臉色還算好的春雀,心裏便也放心下來。

“春雀,春雀?”春雀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秋惠,一低頭就看見秋惠坐在了昨晚的石墩上,姿勢一模一樣仿佛未離開過一般。

打剛才鄉長來她就閉了眼睛也沒注意到秋惠什麽時候來了。

“這裏這麽熱,你身體不好快回去休息吧。”春雀急忙說道。

“你的臉怎麽了?”秋惠看著春雀右臉頰的血疤,憂心問道。

“夜裏臉上癢,我就靠著大樹蹭了幾下。對了,幫我看看這傷疤深不深長不長?”春雀胡亂編了個理由,隨即關心的問著自己的臉毀容的程度。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秋惠搖搖頭無奈道,她認真的看了看隨即說道:“就一點點,過兩天就好。”

“哦,那就好。”春雀呼出了一口氣,隨即一臉笑意的看著下麵的秋惠。

世人唾棄我又如何?我本就不為世人而活。世間誰真心對我好,我必窮盡所能護一世安樂。

秋惠,白羽……以後你們是我在這唐朝最重要的人。

“什麽事這麽開心?”秋惠好奇道。

“沒什麽。”

“雀兒……”

“娘。”

“哎……雀兒?你剛才是……”秋惠的聲音裏有絲驚喜。

“你好漂亮。”

“……這孩子。”

好久沒聽到有人誇獎自己的秋惠。雖然隻是被自己女兒這麽隨口一誇,病態發白的臉上竟然隱隱有了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