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留雲借風真君這話一出口,場中剛剛才降下不久的溫度又再一次開始攀升起來。

眼見情況不妙,澹台無憂也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無處安放的小手似是沒意識的抓緊。

留雲借風真君這個很會聊天的女人在澹台無憂的記憶中那還真是十分深刻的,若是一個不小心給自己取一個奇葩的名字,那麽自己該跟誰說理去?

況且澹台無憂現在雖然隻有嬰兒的姿態,但是他的心智是十分成熟的,在他看來自己還是更喜歡原本的名字,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人來替自己操心的好嗎?

隻是緊張之下的澹台無憂卻忘記了自己現在的狀態,此時他那肉乎乎的小手正搭在凝光的柔軟的山峰上,這一抓可就……

突然被襲擊,感受著胸口傳來的異樣感覺,凝光也是差點驚呼出聲,還好她心境夠穩,在最後關頭收住了,這才沒被人給看了笑話去。

心底暗罵一聲小混蛋,但是臉上依舊還是保持著該有的風度。

“至於小帝君的取名問題,我覺得不論是我,亦或者是諸位仙家或許都沒有這個權利去替他做決定吧?”

“帝君這麽些年一直都是被尊稱的,根本無從得知他姓甚名誰,而且就算是我們真的有幸得知了帝君的姓氏,但那也必然會顯得與塵世格格不入……”

“再退一萬步來講,在璃月,論身份地位,誰能有帝君他老人家高,我們真的有那個資格去替帝君的子嗣冠姓取名麽?”

“所以,依我看來,咱們還不如將這個問題交給小帝君自己,等他長大之後,讓他自己為自己取名才是最好的選擇!”

凝光不急不躁,分析起來那叫一個頭頭是道,直接拿捏。

果然,在聽到凝光如此說之後,幾位仙家也是紛紛表示讚同。

他們雖然是跟隨帝君最久,也是最有資曆的存在,就連帝君自己都是與他們老友相稱,但是他們自己心裏卻很清楚,君臣有別;他們的確是不能也不該行此逾越之舉。

等到幾位仙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之後,澹台無憂這才如釋重負,緊緊抓著凝光凶器的小手這才不情不願的鬆了開來。

隻是還沒等他回神,就對上了凝光那似笑非笑的精致臉龐。

澹台無憂感覺凝光那幽深的雙眸就像是一個黑洞那樣,想要將他完全吞噬殆盡。

好在兩世為人的他心境亦是非同一般,隻是略微失神之後就馬上恢複了正常,為了不被凝光看出來什麽,於是索性開始裝死,打了個哈欠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心中暗道好險的同時也是不免感歎凝光的強大,果然能成大事的人哪個又是簡單的主兒?

就剛才,但凡自己回神晚那麽一步,估計都要被凝光看個通透。

隻是澹台無憂不知道的是,凝光此時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隻是這個答案卻是與他的擔心大相徑庭罷了。

“該說不愧是神的後代嗎?”凝光在心底暗暗想到。

女人本來就感性動物,更不要說凝光這種對於凡事都是細致入微的女人,剛才澹台無憂的所有動作和反應她都看在眼裏。

從開始有關於取名這個話題的時候,凝光就明顯感覺到了懷中嬰兒那突然變得焦躁不安的情緒。

起初她隻當是小孩子無意間的自然反應,但是當她看到孩子那還沒長開的眉眼間盡是緊張的神色時,凝光就不敢再這麽想了。

於是馬上意識到這一點的凝光這才開口辯解,最後成功解決掉了這個問題。

隻是哪怕在自己再忙的時候,凝光的餘光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懷中的澹台無憂。

果然,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看著小家夥那目送眾仙離去而後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凝光就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那就是一個不過幾月大小的孩子真的能夠聽得懂她們的對話,於是才有了那樣的感歎。

同樣都是旅行者,就在澹台無憂已經被凝光擁著進入夢鄉的時候;苦逼熒妹妹卻還在被鍾大忽悠帶著東跑西顛,張羅著屬於自己的葬禮。

不得不說人比人,有的時候是真的能夠氣死人。

當然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出身的重要性。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一晃眼,十六年的時光已經匆匆而過。

十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吧,卻也不算短。

這些年,澹台無憂基本是在璃月七星與一眾仙家的用心嗬護下成長的,自然是如今的年輕一輩最優秀的存在。

而且璃月的百姓們也基本都知道他與已經逝去的帝君的關係,所以聲望也是高得嚇人。

當然了,對於這樣的情況凝光是喜聞樂見的,畢竟她原本也就是要將其作為下一任天權星來培養的。

聲望越高,將來支持和擁護他的人也就會越多。

要知道璃月可是不同於其他的國家,都是由各自的神明直接掌權,失去了岩王帝君之後,璃月早就已經完全步入了人治的時代,可以說如今的璃月七星就是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璃月七星與早就已經聞名於大陸的法律大家煙緋聯合眾多民眾代表商討並修訂了全新的法律條文。

這新法修訂的極其完善,不僅是將各類事物,更是將各種身份的人群都囊括其中,這裏麵自然也就包括了璃月七星的選舉。

革除了舊製,新法直接將璃月七星的選舉權交到了所有的璃月人民手中,簡單點來說也就是一個人哪怕能力再強,但不得民心的話依舊是與七星之位無緣的。

“所以你想好為自己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了麽?”凝光看著眼前已經快要長得比自己還高的男孩,微笑著問道,同時還不忘為他整理一下那看上去有些淩亂的領口。

今天是自己的十八歲生日,也就是所謂的成人禮,當然原本是十六歲來的,至於為什麽會變成了十八歲,那當然是他也參與了新法的修訂咯!

看著這滿堂或是陌生又或是熟悉的麵孔,澹台無憂淡然一笑。

“那就叫我澹台無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