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空氣飄來的味道
整理好了，柳明全覺得很累，就躺在自己的鋪位上休息一會。少了腿，不論做什麽事請都得付出比正常人更多的體力。
聞著新鮮的芭蕉葉散發的清新的綠色味道，柳明全百無聊賴的而又悠閑的看著遠處湛藍的天空中，一朵白雲飄搖而過，從太陽的西側飄到了太陽的東側。白雲飄走以後，陽光變得強烈起來，瞬間就會覺得很刺眼睛。柳明全把眼睛閉上。一陣微風吹來，空氣中一種味道，破壞了芭蕉葉的清香，這是什麽氣味？他努力從自己的腦海裏搜索關於味道的記憶。想了一陣子，沒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突然，他坐了起來，喊，“查理，查理”。
查理正在用火烤剛挖到的野馬鈴薯，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跑過來，“柳，怎麽了？”
柳明全伏在查理的耳朵上，悄悄說，“我們應該去看看那個山洞。”
“山洞？”因為有水裏的山洞還有被水泥封起來的那個，到底是哪個？查理用征詢的目光看著柳明全。
柳明全堅定的說，“山上這個，被水泥封起來的那個。地震會不會……？”柳明全沒有說下去，查理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我們吃點東西，就去。”
吃過點東西，柳明全就好查理收拾一下工具，要出發。羅蘭說，他也要去，惠子說，我也要去。
柳明全就說，“都去都去，走吧”。
五個人一起，還是查理背著羅馬裏奧，惠子和羅蘭扶著柳明全一起向那個地方走去。
走了不遠，柳明全突然明白了，那種味道就是從他們要去的那個方向飄過來的，而且，越走近味道越強烈，有些臭還有點酸。
走到那個被水泥封閉的洞口，果然不出柳明全所料，洞口出現了開裂，是地震把封閉洞口的水泥銜接部分震開了，而且，整個麵積上一些縱橫交錯的裂紋。那股氣味就是從這些破裂的地方冒出來的。
柳明全和查理對視一下，相互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前幾天還未打不開這個山洞的門而著急，這是地震幫了他們的大忙啊，地震給他們震開了山洞的門縫。
知道氣味是從洞裏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氣味，羅蘭冒冒失失要上前去看看，被柳明全攔住了，柳明全慢慢的靠上去，同時，屏住了呼吸盡量躲避著洞裏出來的氣味。找了一條比較寬的裂縫，柳明全試探這伸出手來，掰著，看能不能活動。有希望，裂開的水泥，在柳明全的用力下，活動了，柳明全把自己的拐棍插進去，用力撬了一下，水泥又動了。柳明全對查理說，找根粗一點的，查理就拿刀就近砍了一根樹枝，把一頭削成扁狀，扔給柳明全。
柳明全拿著木棍，試著往水泥縫裏麵插，插進去一截以後，用力一撬，水泥被撬下來一塊，一股強烈的氣味衝了出來，同時就聽見裏麵嘩啦嘩啦的聲音，掉下去了很多石頭。隨著水泥縫擴大，氣味越來越大。
柳明全突然想起來這種酸臭的味道了，說，“這是沼氣。”
那年，他們分隊外出訓練，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進入一個山洞，結果，一個戰士沼氣中毒，幸虧發現的及時，才沒出人命，為此柳明全還做了檢查。
這個山洞估計封閉了很多年，潮濕加上東西的腐爛，裏麵也會充滿了沼氣。
既然是這樣，這個山洞就是打開也是不能進去的，得先把沼氣放出來，而沼氣的比重要高於空氣，是很難自然揮發出來的，而且，這麽小的洞，是根本不可能散發出來的。
惠子說，“沼氣的主要成分是甲烷，人過量吸入會窒息，會有生命危險的。不能靠得太近了，”
羅蘭說，“那怎麽辦？”
柳明全讓所有的人到洞口的下風處，不要聞到沼氣的難聞的味道。“先不要著急，總有辦法解決的。”
對著洞口看了一會，柳明全自己嘿嘿笑了，大老爺們自己笑了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很奇怪，所有的人看見柳明全笑了，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意思是說，有什麽好笑的，說說呀。
柳明全說，“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羅馬裏奧一聽講故事，高興的拍著手掌，“柳，快講快講。”
柳明全把羅馬裏奧抱在自己的懷裏，就開始講故事，
“我們小的時候，是一幫天不怕地不怕的調皮搗蛋的孩子，用我們家長的話說，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說著，柳明全自己又笑了。“青島的冬天很冷，會結冰的。那會，我們用的都是公共廁所，對了，羅蘭，你知道公共廁所吧？”
羅蘭說，“知道，就是在公共場合下，大家都可以去的衛生間。”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那時候，衛生條件很差，一個村子裏隻有幾個廁所，而且打掃的又不及時，到了冬天就很容易結冰。”
“結了冰，下水道就會堵塞了，而且冰越來越厚，廁所進不去人了。
“大人的辦法是，用熱水燙冰，你知道，那會我們中國家裏都很窮，熱水都是要去外邊花錢買的，而且很貴的。熱水燙還有個問題，廁所裏加了熱水，你說，那味道能好聞嗎？”
羅馬裏奧就用手捂著鼻子，“哇，好臭啊。”
“是呀，很臭，所以，就沒有人願意去弄。時間長了，冬天的廁所根本進不去人了。”
“那會，我們是小孩，除了調皮管不了那麽多。有一次，我們一個小夥伴說了一個辦法，說完，就跑回家了。過了一會，拿了一堆的炮仗回來，剛剛過了中國的春節，各家都有這樣的炮仗，很響很厲害的那種。”柳明全對羅蘭說，“羅蘭，你知道炮仗嗎？”羅蘭搖搖頭，“不知道。”
柳明全就說，“點上火，嘭，”還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羅蘭說，“知道了，嘭，一聲爆炸了。”還學著柳明全的動作。
“嗯，就是這玩意，”
“拿回來以後，就把炮仗插在冰淩的縫隙裏，點上火，趕快跑。那種炮仗點火之後會有十幾秒的時間才能爆炸。所以，來得及跑開。”
“嘭，就響了，第一炮就把冰炸開了點縫隙。”
“然後，就著縫隙一下子放上了五個炮仗。逐一的點火，結果，其中一個不好點，耽誤了點時間，等到最後一個剛點上，第一個就炸了。”
“哈哈哈，你們能想象到是什麽狀況嗎？”
幾個人相互看看，過了三秒鍾，一起大笑起來，惠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說，“柳，你真壞。”
其實，這個故事，柳明全在不同的時候和好多人講過，結果都是把大家逗得大笑一陣。
惠子問，“那，後來呢。”
“後來，你還問後來呢，冬天不是夏天，隨便找個有水的地方脫了衣服洗洗就行了，這，滿身的屎尿臭氣熏人的，可是沒辦法，還得回家洗啊，換衣服啊。最後的結局是，我們每個人都讓自己的父母狠狠的揍了一頓。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大笑，很久，不是，從上島以來，就沒有這樣的開懷大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