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狂風暴雨襲來了

海島的雨說來就來。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瞬間狂風暴雨大作,雨水澆在身上頓時有些絲絲的涼意。

幾個人趕緊躲進棚屋去。沒用,四處透風的棚屋,同樣的漏雨,芭蕉葉覆蓋的屋頂,把雨水匯集起來,再如注的澆下來,還不如讓雨水均勻的淋著舒服,沒有辦法,隻好幹脆回到雨裏,讓大雨就這麽澆著。

羅蘭倒是想得開,直接就洗澡了,在雨水中揉搓著自己健壯的身體。

“從上島來以來,還沒有下場雨,也沒有洗過澡呢。哇哇,真舒服啊”羅蘭在雨中喊著。

“那就都洗澡吧。”躲不過就幹脆迎著上了。就像當年在戰場上一樣,既然被發現了,沒地方躲藏了,那就迎著上了拚命了,當然,這是下雨不是槍林彈雨,沒那麽恐怖。

幾個人一起就著雨水洗澡,洗得高興了,幹脆把衣服都脫了,就像剛剛上島的時候,每個人都是著的一樣。

雨持續的下著,一陣大風刮過去,棚屋的頂子一下被吹走了,隻剩孤零零的幾條支架,歪斜在大雨裏。好厲害的風。

遠遠的看到,秀夫的墓地前得十字架也刮倒了,秀夫的墳堆明顯比原來小了,是被雨水衝小了。

柳明全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幾個人跟著過去,大家一起徒手往墳堆上捧沙,修整秀夫的墳墓,不讓沙土流失的更多。現在看,虧著當時坑挖得深一些,不然,這樣的大雨,肯定會被衝出來的。

他們又去看看先前掩埋的那個人的墳墓,還真的被衝出來了。

大雨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多,幾個人就這麽在雨水中毫無遮攔的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柳明全說,“得活動著,不然會生病的。”於是,就在雨水中慢慢的跑動起來,三個男人和一個孩子一起跑著。

惠子沒有跑。穿著柳明全的寬大襯衣的田中惠子,衣服完全的貼在了惠子身上,下擺太長,貼在惠子的腿上,她挪不開步子。惠子就扶著沒有屋頂的棚屋歪斜的支柱,站在雨水裏,看著的四個男人在雨中跑步,一陣異樣的感覺從心裏劃過。雨水把惠子的豐滿的胸乳和纖細的腰肢還有豐腴的屁股畢現畢露,甚至連都看得很清楚,隻是隔著一層布給人一些想象的空間。惠子,還不時的摸一把頭發流下來的雨水,把被雨水衝到麵頰上的頭發挽到後麵去,抬手之間,還有白皙的雙腿,倒更顯得一個妙齡少婦楚楚動人讓人愛憐的樣子。

看著雨水中的田中惠子,柳明全想,其實這樣,倒比一個**的惠子有更多的嫵媚,更加令人心動。這個念頭隻是在心裏一閃,柳明全就讓它閃過去了。

看著大雨中的幾個人,看著被大風吹走隻剩幾根支架的棚屋,柳明全想,得想個法子,島上的雨還有台風說來就來,這樣總不是辦法。

暴雨停了,就像沒有任何預兆就下了一樣,沒有任何預兆驟然停下了。

抹幹了身上的水,三個男人又跑了一會,為的是不要感冒,好了,感覺真的像洗了個澡一樣的舒服。可不是,好多天都沒有洗洗澡了,柳明全和羅蘭原本可是每天都要洗澡的。

三個男人先去收拾秀夫的墳墓,秀夫的墳墓挖得深,沒有問題,隻是需要把沙土重新堆積一下就可以了。問題是另外一個墳墓,因為當時掩埋的急,而且,羅蘭他們也不是很有經驗,挖得坑很淺,大雨一衝,肢體都**了出來,所以,得重新再挖坑掩埋,不然,再下雨還是這樣的。而且必須馬上掩埋,被雨水淋過以後,腐爛的會很快,不掩埋好了,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問題呢。

於是,他們重新在旁邊挖了坑,這次挖的就很深了,比照這秀夫安葬的方式,在坑底鋪了芭蕉葉,搬動屍體的時候,發現屍體已經腐爛了,惠子說,不要直接用手觸到腐爛的屍體上,隻好用芭蕉葉裹了屍體再來移動。

移到坑裏以後,再覆蓋了芭蕉葉,然後才覆蓋沙土。而且,把土堆也做成和田中秀夫的差不多大小。

整理好十字架,樹立好,查理再一次做了禱告。

太陽又火辣辣的照射著,吸收了水分的沙土地,被太陽一曬,水分蒸發起來,像蒸籠一樣。整個小島,就像蒸籠一樣的潮濕悶熱,這時候,他們特別希望再來一場雨。

孩子黑孩子羅馬裏奧,有些精神不振,可能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又淋了雨的原因。

惠子把羅馬裏奧抱在懷裏,撫摸著孩子的臉,孩子依戀的抱著惠子,就像被自己的媽媽摟抱撫摸一樣,不一會安穩的睡著了,惠子就這麽一直抱著孩子。

整理棚屋的時候,接受了這次暴雨的經驗教訓,柳明全指揮著他們一起,先是把幾條支柱加固了一下,相互之間加了幾根支撐,把中間又加了一根粗大的支柱,讓房子的頂部形成向四周的斜坡,屋頂上多加了幾條支撐,這樣可以放置更多的芭蕉葉,而且是像瓦片一樣的由下往上依次疊放著,再要是下雨,雨水就可以順著斜坡流下來了,不至於讓棚屋內四處漏水,這樣的棚屋,不僅有了防曬也有了防雨的功能。

三個男人收拾棚屋的時候,惠子抱著孩子,坐在附近的樹蔭下,看著他們在忙活,惠子第一次有了看著自己的男人幹家務活一樣的感覺,不覺的讓自己的眼神裏多了一份似水的柔情,這種感覺讓惠子砰然心跳,自己覺得臉火辣辣紅起來。

是的,沒有一個女人不期盼自己有一個舒適安逸的家,即使在這樣一個荒無一人的小島上,也是一樣。

因為災難,惠子和三個男人一個孩子組成一個臨時的家,她就自然的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當然,她不是他們的妻子,不是,誰的也不是,惠子就這麽看著三個男人的勞作,癡癡的想著,甚至把自己想得有些心醉。

羅蘭說,他在以前從來沒有幹過這些活。家裏的這些事情都是有傭人做的。

柳明全說,“那你家是貴族啊。”

羅蘭說,“是的,我們家原先是法國貴族,現在不怎麽講究這些了,不過,在奧爾良鄉下的老家裏,父母還是端著貴族的架子。哈哈。”說著,羅蘭自己都笑了。

柳明全上前拍怕羅蘭的肩膀,說,“羅蘭,現在我們是在島上,你我查理惠子還有湯姆,五個人,不管以前如何,現在大家都是窮人,都一樣的窮人,是不是吧?”

羅蘭說,“我現在一無所有,當然是窮人啊。”

大家都被羅蘭滑稽的表情逗笑了。

柳明全說,“你們法國的老頭子馬克思說了,雖然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羅蘭說,“是的,我知道馬克思,一個唯物主義論者,柳,你是嗎?”

“當然是了”。柳明全說。

羅蘭說,“我會唱《國際歌》。是你們人唱的歌。”

柳明全說,“真的嗎?”

“那當然了,”說著羅蘭真的唱起來,還唱得有板有眼的,柳明全第一次聽用法語唱的《國際歌》覺得蠻有意思的,也和著節拍用漢語一起唱起來。不過,唱的時候,柳明全有意回避了,“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這一句,畢竟每個人的信仰不同,得尊重每個人的信仰自由,查理是牧師,一個虔誠的基督徒。

說笑了一會,幹活也就不覺得累了。

很快,棚屋就修好了。

柳明全他們甚至還用木棍支起了一張床,上麵鋪了一些撿來的木頭和泡沫塑料上麵的,看起來比睡在地上是要舒服一些。

惠子把孩子放在剛剛搭起來的小床上,開始收拾那幾樣不多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他們陸續從海邊撿回來的,都是些看起來能用得上的東西。甚至還有那把航空座椅,在這個棚屋裏就顯得很奢侈了。即使暫時用不上的東西,她也得保管好,她是女主人嘛。

暴雨把原本湛藍的天空洗刷的更加清麗,把樹木洗刷的更加翠綠。

三個男人坐在離開棚屋一點的距離,看著剛剛搭建的棚屋,的確比原來更像一個房子了。

柳明全一直在想,要弄一個永久的房子,來應付不知道會在這裏待多久的漫長的日子。而且,得讓惠子和孩子和他們三個男人分開住,這樣混在一起,男人女人時間長了,畢竟有諸多的不方便,至少要把這間棚屋分成兩間,中間有些遮擋,這樣他們也可以方便一些。

經過這陣子的折騰,幾個人都累了。

柳明全就著太陽重新點起了火,撿來的樹枝有些水分,煙氣很大,拿出以前剩下來的魚幹,就著火煙熏火燎一下,每個人勉強吃了一點,然後,疲憊的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明全醒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睜開眼睛是漫天的星星,閉上眼睛,柳明全在想他家在青島的老父親,他算了一下,今天是應該是他老父親的77歲的生日。

不知道今天老父親的生日是怎麽過的,以往,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從北京回去,和家裏人一起給父親擺壽宴祝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