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塌方以後
一次事故就死了23個人，9個日本人，14個中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大尉軍官。這絕對是一個特別重大死亡事故。雖說，戰時部隊死人不算什麽，但是，那是在戰場上，被敵人打死的，可是，這是事故死亡，性質不一樣。這讓幾乎所有的人陷入了痛苦之中。
造成事故的原因還不明確，川崎副官的精神狀態又出了問題，義田大佐決定，施工全部停止，分析事故查找原因。
經過幾天的根據現場勘察，基本可以確定的情況是這樣的。
施工現場石頭作業麵上，有12個爆破點，全部被填埋炸藥，其中有7個點爆炸了，5個爆破點沒有引爆，明顯有引信被拉出來的痕跡，小野的手裏有一截燃燒過的導火索，周圍還散落著幾條已點燃的導火索燃燒的痕跡，顯然是導火索被點燃以後，又被拉出來，才沒有引爆炸藥。引火用的火柴在另外一個士兵的手裏。而石古隊長的位置是在塌方土的下邊，可以看出，爆炸的時候他已經在外撤，而且走的位置比較靠外。
由此，可以大致判斷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放置好炸藥以後，由小野和另外一個士兵負責點燃引信，石古隊長帶領開始撤退。
點燃導火索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士兵未等人員全部撤出就提前點燃了導火索。
二．因為導火索的原因，導致導火索燃燒過快。
這時，後撤的人還並未撤出，炸藥即將爆炸之際，小野眼急手快扯斷了剩餘尚未爆炸的爆點導火索，小野被最先爆炸的落石擊中頭部而亡。
爆炸的震動引起了坑道的塌方，堵塞了外撤人員的退路。所有人，除小野等3人是被石塊擊中而亡，均為爆炸硝煙導致的窒息而亡。
據二中隊的趙先亮準尉講，關於這段坑道的支護問題上，之前石古隊長與他商討過，感覺這段坑道的土質情況不錯，短時間不用支護不會塌方，本來計劃是先掘進一段，作業麵拉開以後，由後麵跟上的再加支護，這樣就不會因為加支護而延誤工程進度。
再說，一開始也沒有想要使用炸藥，隻是後來遇到了石質使用爆破的時候，就忽略了這段沒有支護的坑道。
當然，要是不出現意外情況的話，從點燃導火索到爆炸是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人員撤出的，包括點火的人員，那樣的話，即使未支護部分發生塌方，也不會把人埋在裏麵。再者說了，要是負責點燃導火索的人，能讓後撤的人都撤離之後再點燃，那麽即使塌方了，也最多是把負責點燃引爆的兩個人堵在裏麵。
總之，造成這次事故23人死亡事故的主要原因是：引爆的人員在未等人員全部撤出就點燃了導火索，而小野發現險情以後，當即拽斷了尚未爆炸的爆點導火索，爆炸引起了坑道塌方，堵塞了撤出的通路，所以，窒息而亡。
這可以定性為，認為因素導致的死亡事故。
這次教訓是慘痛的。義田大佐命令，所有坑道內的作業全部停工，檢查重新檢查安全問題。另外，受了驚嚇的官兵情緒也需要穩定一下。
作為工程總工程師的川崎裏俊副官的精神所遭受的刺激太大了，精神方麵出現了問題。
這次事故給全隊的官兵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由栗原醫務官對每個人逐一做精神檢查，並對有問題的官兵進行了心理疏導。
就這樣，工程一直停了三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地麵作業照常進行著。而且，佐佐木的造船計劃進展順利，造了6條小船，並對士兵進行了遊泳和劃船訓練。
這種訓練的目的除了技能的提高以外，又賦予了心理健康恢複的機能，而且，取得了不錯的效果。除了個別人以外，都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石古隊長死了，二中隊長空缺，鑒於趙先亮在事故搶救中的表現出來的積極勇敢和組織能力，義田破例讓趙先亮代理二中隊隊長的職務。這個決定有些出人意料。畢竟，趙先亮是個中國人還隻是一個準尉，而且，二中隊還有一個少尉副隊長，一直也在窺視著這個職位，為了這個原因，義田破格提拔趙先亮為中尉。
當然，在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是義田大佐一句話的事，根本用不著請示誰，請示了又有個屁用？真有問題還得他義田伍男一個人扛著。
事故發生後，義田大佐非常意外的沒有為這23人舉行葬禮，隻是按照一般日本百姓的葬禮，在林木間挖坑深埋了，而且沒留下任何標記。這不太符合義田大佐的一貫做法。但是，因為川崎生病，就沒人敢當麵向義田大佐提出詢問。
甚至，人埋在哪裏都沒有告訴過川崎副官。
這段時間裏，川崎的病一直時好時壞的。
山田百惠子再一次奉了義田大佐的命令，搬到川崎的住處來了，每天悉心的照顧著他，陪著他聊天休息有時候還一起去海邊走走，一切都由著川崎的意思。
川崎好的時候像正常人一樣，也會和山田百惠子親熱，壞起來的時候就兩眼發直看著遠處呆呆的坐著，能保持很久的時間，或者就是喃喃的自言自語，說的什麽也聽不清楚。而且，夜裏說著說也聽不懂的胡話。
栗原醫務官叮囑山田百惠子說，他狀態不好呆坐著的時候，不要動他，讓他自己呆著就行，慢慢讓他自然醒來就好，隻是要注意他可能會突然發飆做出自殘行為，那會傷了自己。並一再囑咐，發生這種情況，馬上叫他來。
所以，川崎的住處門口，就一直安排有兩個衛兵，一旦有什麽異常趕快跑去叫栗原來。
有一次，山田百惠子陪他一起散步，突然川崎發瘋了一樣沿著海邊狂奔了起來，山田根本就追不上他，直到被士兵發現好多人才把他攔了下來。過後，山田百惠子問他那是怎麽了，他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
還好，這段時間隻發生過一次，再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發生，栗原醫務官每過一兩個小時一定會過來看看的。
這段時間裏，軍部幾次來電詢問進展情況如何，義田都沒有回複實質的內容，隻是簡單的敷衍了幾個字，或者幹脆就不理。後來軍部來的電文就比較嚴厲了，並直接要求讓山田百惠子親自回複。
義田大佐就把山田百惠子找來，問她，“你看怎麽回複？”
經曆了很多事情以後，特別是這次事故，尤其是川崎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很擔心川崎能不能回複正常，山田百惠子已經拋開了她特高課的身份，她看著義田大佐嚴肅的臉色說，“山田完全聽從大佐的指示。”
大佐有點滿意了，說，“山田啊。”義田一般隻會對川崎使用這種口氣，“前後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也親身經曆過了，我早已經把你當做我們大隊的人了，把你當做川崎的人了，”義田特別加重了語氣，強調了“川崎的人”這幾個字，然後，又深沉的說，“我不想這個時候被軍部那幫指手劃腳的人橫加指責。”
“是，大佐，我明白了。請大佐信任我。”
“嗯，好吧。”
山田對一直守在一邊的伊梅爾說，“請給我紙和筆。”
伊梅爾就拿來紙筆。
山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義田大佐及所部，均在我觀察之中，目前所見一切工作正常，施工遇到技術問題均逐一排除，有個別士兵因事故身亡。”寫完，山田把紙遞給了義田過目。
義田掃了一眼，“嗯。”就遞給了山田。
山田百惠子奉了義田的命令，親自給軍部發報，這是山田進入義田大隊以來第一次親自給軍部發報，她的電報是直接發給特高課的。
山田的手法一下子就被對方辨別出來了，在山田發完報以後，立刻收到了一份措辭嚴厲的電報，批評山田沒有盡責。山田接了電報以後，沒有辯駁，本想再回一個電報呢，後來想了想，就默默的關了電台，離開了電報房。
回到義田大佐的住處，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義田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說，“嗯，很好，你去吧，看看川崎怎麽樣了。”
看著山田百惠子轉身走了，伊梅爾給義田揉著肩膀，俯下身子來問了一句，“大佐，這樣違抗上峰的命令，行嗎？”
義田拍拍伊梅爾的手，沒有說什麽。伊梅爾的手很柔軟，義田握著感覺很好。義田從伊梅爾低下來的領口處掃了一眼伊梅爾的Rufang。因為這段事情很焦心，有些日子沒有和伊梅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