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把?
所有人的心都是微微一沉,不用想也知道,這所謂的帝主肯定不可能簡單的放過眾人。
鈞鈞道人慎重道:“不知道友想要怎麽賭?”
“我輩修士,自當以論道為重,我要與你們比道心!”
帝主笑看著眾人,眼眸深深,繼續道:“你們不必擔心,既然是論道,我不會以勢壓人,更不會仰仗著修為欺人,隻是不知道你們對自己的道有沒有信心?敢不敢接受這個賭約?”
所謂論道,便是率先找出對方道心的弱點,亦或者創造對方道心的弱點,使對方心神失守,再將其擊潰!
一旁,太上老君突然開口,大聲的提醒道:“他是琴主,最擅與人論道,不要跟他賭!”
“嗖!”
帝主身旁的漢子又是一記抬手,鞭影如風,根本看不見,便已經抽打在了太上老君的身上,使得他再度重重的趴在地上,一道猙獰的鞭影自傷而下印在他整個上半身上,皮開肉綻,難以恢複。
隨後,長鞭如蛇,直接裹住老君,將他捆綁著提起,懸浮於虛空之中,緊緊地勒著。
“住手!”
玉帝三人同時大吼出聲,看著太上老君,眼眸微紅。
以前的他們,共同掌控著洪荒,同為大佬,偶爾之間會有著算計,但同時也會惺惺相惜,畢竟同出一源。
此時見到老君被人欺負,心中不由得湧現出一股悲涼憤怒之意。
跟來的秦重山和白辰聽到了對方的名字,當即臉色一變,驚呼道:“琴主?!”
玉帝凝重道:“他是誰?”
“是在混沌中遊曆的一個超級大能。”
秦重山感受到很重的壓力,低聲道:“聽聞他以樂入道,一手琴曲彈出,可演化諸天萬界,攝人心魄,讓人道心失守!尤喜歡在混沌中尋找強者,與其切磋論道,敗在他手上的天道大能都超過了雙手之數!”
這是一個戰鬥狂人,因此在混沌中還比較出名。
而如此這般,還能活得好好的,足以見得其實力,隻怕在天道境界中,也算是一個高手!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的內心無疑更加的沉重起來。
鈞鈞道人沉聲道:“賭注是什麽?”
帝主開口道:“若是我贏了,你們天宮以後就為我效力,成為我的奴仆!”
女媧開口道:“如果我們贏了呢?”
“你們不可能贏。”帝主搖頭,自傲到了極致。
鈞鈞道人道:“沒有賭注,這賭約可無法成立!”
帝主看了看太上老君,“如果你們贏了,這家夥就還給你們好了。”
老君臉色蒼白,眼眸中滿是憤怒,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話,但是被鞭子勒著,連說話都艱難。
用他一個人去換整個天宮,這根本就是一個相差懸殊的賭注,太不公平!
姮娥當即道:“這不公平!”
“公平?”
帝主笑了,充滿了嘲諷,“你沒睡醒吧?居然跟我談公平?”
“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我跟你們打賭,是賜予你們機會,你們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跟我談公平?可笑,你們根本沒得選!”
眾人的雙手不由得用力的握拳,臉上露處憤懣之色,卻又感到深深的無力。
帝主說得沒錯,他們根本沒得選。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
鈞鈞道人和女媧互相對視一眼,冷聲道:“我們……賭了!”
“別,別!”
老君看著他們,眼眶通紅的看著眾人,他想哭。
一直跟在帝主的身邊,他深深地知道帝主的強大,他的琴曲一出,足以使得天地浮沉,規則混亂,從沒有人能夠抵擋。
最為恐怖的一次,他親眼驗證了帝主彈琴,生生的使得一個小世界的生靈統統的失去了道心,連世界的天道都給抹去了!
單單憑借鈞鈞道人他們,如何能夠抵擋?
為了救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步入深淵,這種感覺讓他抓狂,同時,他又感受到家人的關心,感動到無以複加。
“隻要你們有人能夠承受我一曲,就算你們贏了。”
帝主笑了,撫了撫麵前的琴,平靜的看著眾人,“你們……誰先來?”
“我來!”
女媧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的踏步而出,隨後盤膝而坐,做好了準備。
她一抬手,寶蓮燈便緩緩的飛出,懸浮於她的頭頂,一道道光華如同水波一般從寶蓮燈上傾瀉而出,湧向女媧,起到定心的輔助作用。
隨後,女媧閉上眼睛,一股股道韻自她的身上溢散而出,使得周圍的空間扭動,有著七彩光暈環繞於女媧的周身,遮掩住她全身,朦朦朧朧。
就論道而言,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畢竟,在與高人相處的過程中,耳濡目染之下,她對於道的感悟是比正常的修士要高出很多的,而且,不管是聽高人彈琴也好,還是與高人下棋,甚至吃高人的東西,或多或少都能提升眾人對道的感悟。
這算是一個不小的外掛,足以使得他們傲視其他的修士。
“有點意思。”
帝主的眉頭微微一挑,隨後不再多言,抬手在琴弦的微微一勾。
“鏗!”
琴音初現,化為了一陣和煦的微風向著女媧吹去,與女媧周身的七彩之光觸碰在一起,無聲無息。
周圍的人都是瞪大著眼睛,緊張的看著。
論道雖然比不得鬥法那般聲勢浩大,但其中的凶險程度比之鬥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中的話很可能會道心被毀,走火入魔是肯定的,很多人可能會直接懷疑自我,從而一蹶不振,淪為廢人。
“鏗鏗鏗!”
帝主的雙手開始快速的在琴弦上撥弄,一陣陣琴音急促而起,眨眼之間,原本還和煦的微風就化為了風暴,席卷向女媧。
最終……化為了龍卷,將女媧包裹在內,眾人甚至可以聽見,暴風中傳來風的怒嚎。
透過強大的龍卷,可以看到中央處那個七彩之光還在閃爍著。
“是《十麵埋伏》!”
雖然隻是開頭,但眾人自然不陌生,當即便認出了帝主所彈奏的琴曲,漲紅著臉,更為的憤怒了。
紅兒不忿的瞪著帝主,不甘道:“可惡啊!”
這是高人送給他們的曲子,蘊含著很高的意境,對琴修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造化。
如今,這曲子不僅被人奪去了,還反過來對付眾人,這種事情,讓他們感覺吃了蒼蠅一般,惡心極了。
“鏗鏗鏗!”
琴音凶猛,越來越急促,殺伐氣息排山倒海般的湧現,強大的聲波將周圍的法則都給碾壓,霸道無雙!
“噠噠噠!”
就連眾人的耳中,似乎都響起了馬蹄聲,以及千軍萬馬的喊殺聲,心跳都忍不住隨之加速,如同打鼓一般。
環繞在女媧周圍的龍卷越來越強,其內似乎有著無數的士兵在衝殺,金科鐵馬,氣吞山河,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女媧,在女媧的周圍呐喊。
這一刻,女媧好似淪為了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迷茫的站於戰場之上,弱小可憐無助。
而她所麵對的,是無數可怕的士兵,如潮水般向著她衝殺而來,欲要將其吞沒!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她的道頓時土崩瓦解,“噗”的一聲噴出血來,神情萎靡,遭到了重創。
帝主開口道:“能夠撐這麽久,你已經很不錯。”
無關痛癢的一句話,卻是讓眾人感覺到了輕蔑。
白辰歎息道:“想要贏琴主,太難太難了。”
秦重山點頭道:“混沌之中,琴主的行蹤一直不定,但是一旦被其盯上,不管是誰都會感覺到頭疼。”
天宮的人不懂,但是他們卻聽聞過琴主,不說他們,就算是他們宗門的老祖都不想麵對琴主。
琴主開口道:“下一個,誰來?”
“我來。”
鈞鈞道人上前,他道袍飄飄,臉色沉重,一揮手,麵前卻是多了一個大鼓。
他準備用鼓聲去壓製琴聲!
琴主也不多言,抬手便勾動了琴弦。
“砰砰砰!”
鈞鈞道人二話不說,抬手就在鼓麵上瘋狂的敲打起來。
且聲音毫無章法。
與女媧不同,鈞鈞道人是準備一攻為守!
這一刻,他通過鼓聲,將自己的道傳達出去,與琴主對抗,想要擾亂琴主的節奏。
兩種不同的聲音在虛空中交織,彼此碰撞,使得虛空好似湖泊一般,不住的**漾起漣漪。
鈞鈞道人的眼眸低垂,臉色毫無變化,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當初李念凡給他放碟片時,看到的無盡的大道。
他沉浸於大道之中,通過鼓聲釋放,試圖去影響琴主的道。
然而,琴主的琴音卻是絲毫沒有變化,平穩而深刻,如高山矗立,又似河水流淌,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無比的清脆,逐漸的壓過了鼓聲,成為這裏唯一的聲音!
“是我們的曲子,《高山流水》。”
姮娥無奈的苦笑,這人好生無恥!
居然拿著高人賜予我們的兩首曲子耀武揚威,裝什麽裝?不要臉!
“噗!”
鈞鈞道人的身子猛地一顫,張嘴吐出一口血來,神色恍惚,搖搖欲墜。
“精彩。”
琴主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許,詫異道:“想不到你們對道的理解能夠這麽深刻,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他又想到了自己獲得的兩首曲子,曲子不錯,人也不錯,不愧是神域,確有其可取之處。
他掃了一眼,平靜的睥睨著眾人,問道:“還有誰?”
眾人沉默。
心頭苦澀到了極點。
秦重山和白辰有心想要出麵,但是剛剛的交手他們看在眼裏,知道自己同樣不是對手。
秦重山鄭重道:“我可以回去請我們的太上長老出麵!”
白辰同樣道:“我也可以請我們老祖出麵!”
他們的老祖都是天道境界的大能,與琴主論道的話還是有機會贏的!
“若是……”
玉帝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口。
但是,眾人卻已然能猜到他的意思。
若是高人在的話,這什麽狗屁琴主所說的論道就是個渣,隨隨便便就會被高人鎮壓。
雖然鈞鈞道人和女媧輸了,但是他們與高人相處過,也感受過高人偶爾展示出的大道,他們自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差距。
如果說高人的道是汪洋大海的話,那麽這個琴主的道不過是一條小溝渠,而且是快要幹涸的那種。
隻是,他們怎麽能讓高人動手?也就心裏想想罷了。
自己無能,還想著去打擾高人清修,實在是不該啊!
不過,玉帝的話卻是提醒了待在廣寒宮中的姚夢機,他神色微微一動,腦海中生出一個想法。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荒誕,但是他卻隱隱覺得很是可行。
琴主站起身,居高臨下道:“沒人了嗎?若是這樣,那麽可是你們輸了!”
老君還被吊在半空中,眼眸中露出悲痛之色,難受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他自然知道天宮沒人了,連鴻鈞道祖都輸了,還能有誰拿得出手?
一股絕望的情緒從他的心中升騰。
秦重山看著琴主道:“我乃苦情宗宗主,給我幾天時間,我可以請我們太上長老過來!”
“苦情宗?”
琴主搖了搖頭,“苦情宗我會去會一會的!不過,現在是我跟天宮的事情,沒必要跟你們浪費時間!”
“我們天宮還有人!”
卻在這時,姚夢機大聲的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琴主皺眉,“哦?”
女媧同樣是心頭一動,“姚道友,你是說曼雲仙子?”
“不錯。”姚夢機點頭,“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其他人也都是想到了秦曼雲,心頭湧現起一絲希望,畢竟,秦曼雲這段時間一直跟在高人身邊修習著琴道,得到高人的指點,實力定然是突飛猛進,尤其是對琴道的理解定然極深。
不過,想到秦曼雲的實力,又感覺有些不可能。
雖說論道並不等同於實力,但還是有一定的關聯的,若是實力相差得太多,那論道基本上就沒有什麽懸念了。
不過此時,似乎也沒有其他什麽選擇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管如何,她畢竟是高人身邊的……琴童啊!
念及於此,鈞鈞道人抬首,眼眸深邃,開口道:“不錯,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與前輩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