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我們和好了?”
司徒翎點頭如啄米,“嗯嗯。”
“那……”
“嗯?”
“那咱們什麽時候……”
司徒翎擦著眼淚嘟嘴,“一點兒都不浪漫,每次都跟人家說去領證兒都不……”
“想要浪漫的求婚?”
“嗯……”
“這個要求很合理,滿足老婆大人的願望是每一個丈夫應盡的義務。”
司徒翎滿臉期待,嘴角很拘謹很害羞地翹起一點點,“那……”
“我們先去填飽肚子好不好?”
“嗯。”
從司徒翎家出來,沈佳琪老覺得哪裏不對,有人在跟蹤似的,頻頻回頭,沒發現有可疑的人,看到司徒翎如花笑靨,沈佳琪心裏踏實得很。
吃過午飯,沈佳琪開車載著司徒翎滿世界亂逛,逛著逛著就到了令狐小丫之前拍婚紗的影樓,而隔壁,就是同等規格的婚紗店。
沈佳琪跟影樓的老板是舊相識,婚紗店的老板是司徒翎的師兄,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手牽手先去了婚紗店。
試了一件又一件,司徒翎覺得每一件都很漂亮,沈佳琪也覺得她穿哪件都很美,旁邊的幾個店員小姑娘掩嘴偷樂:“沈先生,您太太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當然是穿什麽都漂亮了。”
沈佳琪耍帥,倚在鏡子旁邊擺Poss,“怎麽,難道我不帥?”
“您當然帥了,您跟您太太真是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
知道他們是恭維,沈佳琪跟司徒翎還是很受用地開心相擁。
“我告訴阿曼達他們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來幫我們做參謀。”
提起他們,沈佳琪心裏還憋氣呢,昨天晚上留他一個人在家吃泡麵,上午在公司也弄了他一頭霧水,到現在都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幸好司徒翎沒走,倆人也和好了,不然……哼哼。
隻有阿曼達跟令狐小丫過來了,其他幾個在幹啥她們倆沒交代,也完全不提昨晚的晚餐和夜不歸宿,沈佳琪一邊揣測一邊叫她們過來幫忙選婚紗。
令狐小丫看見婚紗就想起了自己匆忙的婚禮,那時候身體不太好,好像完全都沒有參與到,一點兒過來人的感覺都沒有,看到什麽都覺得新鮮,跟司徒翎倆人好奇寶寶似的一起試婚紗一起在鏡子麵前擺Poss。
倒是阿曼達,很正經的樣子跟沈佳琪坐在沙發上,一邊手指劃拉手機一邊抬頭看一眼那倆人,好像是來視察工作而不是來做參謀的。
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沈佳琪看得很不爽,湊近她搭著她肩膀,眼睛盯著司徒翎,嘴裏卻說著跟司徒翎完全無關的話。
“不打算給個解釋?”
“解釋?”
“昨晚啊,丟我一個人在家。”
“噢,要解釋什麽?聽喵喵說,你是自己要在牆角畫圈圈的,好像不是……”
“切,你們要是告訴我,司徒也在,我肯定就去了。”
“不過,為什麽要告訴你司徒在?她是你女朋友,她的下落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喂,你這樣就沒勁了。”
阿曼達不搭理他了。
沈佳琪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沙發上就沒人了,再找司徒翎,發現也沒人影兒了,問了店員才知道,三個人去休息區了。
司徒翎趴在阿曼達身上,一副慵懶的模樣,令狐小丫很認真地捧著畫冊翻看,翻一頁就“哇”一聲,好似是來參觀學習的。
“你們……選好了?”
見是他,司徒翎懶懶地說了句:“早著呢,中場休息。”
“中場休息……那咱這是籃球足球分上下場啊還是網球……”
令狐小丫忽然拋了枚重磅炸彈出來,“司徒,要不你自己設計吧?”
“啊?”
“對啊,司徒不是學畫畫的嘛,給自己設計婚紗一定不是什麽難事。”
沈佳琪不認為這是什麽好提議,阿曼達不置可否,還在專注手機,司徒翎倒覺得這個主意很讚,當下就打電話給師兄,跟他商量要借他的工作室用用。
沈佳琪不是不相信司徒翎的技術,他是覺得太浪費時間精力了,不舍得她太辛苦,跟在司徒翎後邊出去了,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等他們倆都走了,令狐小丫才反應過來又是她跟阿曼達獨處。
冷不丁打個冷戰,心裏說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怕我?”
“沒……”
阿曼達收起手機,拍拍旁邊,示意她坐過來。
令狐小丫戰戰兢兢地坐過去,捧著畫冊的手在發抖。
“我不吃你,不要怕。”
“不要念我好不好?”
“不好。”
令狐小丫落敗,認命地丟開畫冊栽倒在阿曼達身上,“不要嘛……人家現在很好的,我……”
“雖然你不工作也不會餓死,不管朝陽回不回得來,他留給你的財產足夠你豐衣足食,還能隔三差五奢侈地揮霍下。”
令狐小丫扁嘴,等她說“但是”。
“不過,從女性角度出發,我還是堅持,女人當自強,要善於創造財富。”
“可是……我能做什麽?我帶孩子挺好的啊……”
“楚天煬在十年內是離不開你,必須有你才行,但是再過十年呢,十年之後的十年他成年了,他要有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到時候你呢?你要當他的累贅嗎?”
“怎、怎麽是累贅,我是他娘啊,他……”
“我不認同這一點,你生他出來是為了他對你的未來負責嗎?是要他將來報答你的養育之恩嗎?是想要把下半輩子都壓在他身上嗎?”
“……不、不可以嗎……”
阿曼達彈她下巴,反問,“你說呢?”
“我……我覺得還好啊……”
“你舅舅舅媽養你這麽大,供你讀書上大學,就是為了要你生個兒子出來在家當宅女當米蟲?”
“……”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戳到了令狐小丫心窩上。
阿曼達看出了她的沮喪,接著說,“如果你舅媽沒有一個有錢的哥哥,你要怎麽供養她?你要用朝陽的錢去給她治病讓她療養嗎?”
“……不……”
“還記不記得,你舅媽住院的時候你說過什麽?”
“什麽?……”
令狐小丫現在腦子裏努力回憶地不是舅媽住院的時候她說過什麽,而是在想,那個時候阿曼達在哪兒,好像不在她身邊吧?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這麽好吧?
“佳琪開玩笑說楚朝陽有的是錢,不用擔心你舅媽的住院費,然後你說了什麽?”
令狐小丫仔細想,努力想,終於隱隱約約記起來,好像是有過類似的對話,但是是什麽情景下,她忘了。她當時應該是說:“我才不要讓別人來幫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我有能力可以靠自己賺錢給舅媽看病,我跟楚朝陽……我們……我喜歡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錢。”
但是……她真的是這麽說的嗎?那個時候起,她就篤定自己喜歡楚朝陽了?
“想起來沒?”
“好像想起來了……”
“所以呢?”
令狐小丫羞愧地低頭,滿臉通紅。
沒多會兒,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了,“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人家能做什麽啊……”
阿曼達不搭理她。
令狐小丫抽抽嗒嗒地哭著,沒多會兒就把眼淚哭幹了,扁著嘴討好地拉著阿曼達,“那你說,我除了帶孩子,我還能做什麽?上學的時候我做很多兼職,但隻有給小孩子做家教做得時間最長……畢業之後我……”
瞥見小兔子似的令狐小丫,阿曼達“噗嗤”笑了,“那你喜歡做什麽?”
“我喜歡做什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