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節 陽謀之厲

皓天子的出現,讓聯盟眾人心生警惕。而其此刻不含敵意的話語,更是讓人內心忐忑不安。直到其表達了對羽天齊的欣賞,公然挖掘羽天齊時,眾人才知道,這和顏悅色,似儒雅的皓天子打得究竟是什麽如意算盤。

挖掘羽天齊,不可謂不狠辣,將羽天齊挖掘而去,聯盟自然失去主心骨,不攻而破,三大聖地不僅沒了危機,更可以多了羽天齊一個強援,日後三大聖地的前途,或許會更光明。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羽天齊同意的基礎上。

對此,對於羽天齊熟悉的聯盟強者倒是毫不擔心,而那些對羽天齊的過往不了解的聯盟強者,則是心中憂慮不已。三大聖地的宗主親自挖角,這等榮譽,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擁有的,雖然皓天子沒有許下什麽承諾,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絕不會虧待羽天齊。所以他們很擔心羽天齊被利益所誘。

這一刻,全場所有人將灼熱的目光投注到羽天齊身上,期待著羽天齊的答案,他們也很想知道,羽天齊究竟會不會妥協。

然而,很快的,羽天齊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此時此刻,隻見羽天齊露出抹醉人的笑容,不失風度的說道,“皓天前輩當真是抬愛,讓晚輩受寵若驚。說起與天佑的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實非我倆所願,若是能重歸於好,那自然是好的。”

“嗯?這麽說你答應了?”皓天子有些詫異道,其雖然有絲僥幸,但卻沒有報以太大的希望,所以此刻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惜,羽天齊下一句話,卻讓皓天子的臉色變得難下來。隻聽羽天齊繼續說道,“隻可惜,晚輩身不由己,受長輩教訓,不敢背祖忘宗,所以怕是要辜負了皓天前輩的好意。不過,在晚輩來,恩怨自然不是不能化解,若是有心,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我覺得,若是皓天前輩願意率領皓天府加入我聯盟,我和天佑的感情自然也可以重歸於好。而且為了表達晚輩的敬意,晚輩願意讓出盟主之位,給皓天前輩擔任,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嗯?”

羽天齊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愣在了原地。麵對三大聖地的挖角,羽天齊非但拒絕,而且還公然很不給麵子的倒打一耙。在眾人來,三大聖地是什麽地位,別說聯盟如今的實力不如三大聖地,就算與之相若,三大聖地都絕不可能答應,羽天齊如此做,實在是不給皓天子麵子。

此時此刻,皓天子的臉色也不由得有些難,不過其身為當世強者之一,三大聖地的領袖之一,其涵養還是極高的。當即,皓天子露出抹微笑,搖了搖頭,道,“有意思,有意思,既然小友心意已決,那當真是可惜了。”

雖然皓天子似在感慨,但羽天齊卻是忽然感覺到,在皓天子眼眸深處的那絲冷意,包括自己所處的空間四周,都是溫度直線下降,顯然,皓天子是已經起了殺心。

這一刻,皓天子失去了原的恬淡,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渾身散發出的氣勢也陡然變得淩厲,隻聽皓天子款款說道,“元鼎仙會所有比試項目結束,現在應該是昭示的環節,不知老夫可還有機會昭示?”

“嗯?”聽見皓天子突然要昭示,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風靈子也有些莫名地點了點頭,道,“皓天宗主,請!”

皓天子微微一笑,右手一抬,喚來了一名三大聖地的長老,對著全場所有人道,“在前不久,我三大聖地一名太上長老被殺,論起輩分,他是我的師叔,而我從小藝業,也由他傳授,可以說,他對於老夫來說,亦師亦長,乃是老夫尊敬的人之一。可惜,前不久,他在為我聖地辦事時,卻突遭不幸,被人所殺,此事予老夫來說,實屬大不幸,所以今日,老夫鬥膽,想借這天下英雄匯集之日,為老夫這位長輩討個公道,還望天下英雄見諒!”

皓天子是何身份,其能夠如此自降身份,向眾人討要個機會,無疑是給足了全場眾人麵子。畢竟,這皓天子可是無數人心目中仰望的對象,其如此平易近人,而且理由可以說是極為充分,勾起了眾人心中那一絲善良,頓時,支持聲猶如海潮般響起,竟無一人反對。

見這一幕,聯盟其餘人倒是沒什麽想法,唯獨羽天齊和寥寥幾名高層,臉色難到了極點。雖然不知皓天子究竟意欲何為,但很顯然,其是要針對自己等人了。

果然,在皓天子向全場眾人道了聲謝後,其便對著喚來的長老問道,“英長老,前段時間宗閉關,對外界之事沒有耳聞,如今恰逢出關,忽聞影老噩耗,讓宗心生悲切,你且告訴宗,究竟是何人所為,殘殺我皓天府太上長老!”

此時此刻,羽天齊聽見影長老三個字,一顆心便沉入了穀底。顯然,皓天子指的就是影塵,隻是羽天齊怎麽也沒想到,皓天子會拿影塵之事做文,這直叫羽天齊暗怒不已。

那英長老極為配合地說道,“啟稟宗主,影塵長老在數月前突然暴斃,乃是因為傷重不治,才駕鶴西去!”

“哦?傷重不治?”皓天子眼中殺機畢現,道,“是何人所為!”

英長老沉凝一番,忽然渾身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敵意,指著羽天齊喝道,“不敢欺瞞宗主,重傷影塵長老的罪魁禍首,便是羽天齊!”

“什麽,是羽天齊!”皓天子渾身一顫,雙眸中閃過抹難以置信的目光,陡然向英長老,道,“不可能,羽天齊小友與吾兒乃是好友,其為何會對吾兒的長輩痛下殺手,是不是其中有誤會?”

“宗主明察,影長老奉命追查屠盟的事情,結果剛好遭遇對屠盟出手的羽天齊,誰想羽天齊痛下殺手,重傷了影長老,此事千真萬確,我宗暗長老以及其餘幾名長老,都是親眼所見。”英長老不卑不亢地說道。

皓天子雙眸一縮,道,“暗長老何在?讓他出來說話!”

“這……”英長老一窒,深深地了眼皓天子,道,“啟稟宗主,暗長老因與影塵長老情如兄弟,始終難以釋懷,今屆大賽開始,暗長老便參與到比試之中,想為影塵長老報仇,可誰料,暗長老以及我派諸多強者盡皆戰死,被羽天齊所殺,此事乃天下強者親眼所見的事!”

“什麽,全被羽天齊殺了?”皓天子渾身一顫,有些失神,其樣子,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但惟獨羽天齊和聯盟強者清楚,皓天子這是在作秀,這是在拉攏人心,在孤立自己聯盟。雖然這是赤裸裸的陽謀,但羽天齊聯盟眾人,卻是毫無辦法。

這一刻,皓天子在微微失神後,終於轉頭向羽天齊,目光透著複雜道,“羽天齊,這些事均是我門內長老所述,老夫不相信,老夫想親口問你一句,影塵長老,是不是真的被你所殺?”

迎上皓天子的目光,羽天齊忽然心中很是感慨,任自己心思慎密,但心機還是遠遠比不上皓天子這等老狐狸,此刻這圈套,自己不鑽也不行啊。此時此刻,羽天齊仰天大笑起來,道,“不錯,是我所殺!”

“為何?”皓天子眉頭一皺,沉聲追問道。雖然其臉色極為難,但若是有人離得近,可以見,在皓天子眼眸深處,藏著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

羽天齊笑了一陣,然後才收斂笑聲,大有深意地了眼皓天子,道,“無可奉告!皓天子前輩,你想怎麽處理,來吧,我羽天齊都接著!”此時此刻,羽天齊沒有解釋,因為羽天齊知道,解釋也是無用。全場大多數人,此刻都被皓天子拉攏去了心思,自己若是解釋,不但起不到解釋的效果,反而容易讓人誤會自己是欲蓋彌彰,倒打一耙。而且為重要的是,自己沒有證據證明影塵是屠盟盟主的身份,光這一點,自己的解釋就等於無用,所以羽天齊性沒有解釋。

皓天子聞言,神色上一陣痛惜,道,“之前宗來時,還聽說我三大聖地的人逾越規矩,出手對付一名年輕後輩,如今宗才知道,原來是暗長老等人為了影塵的仇,才出手對付羽天齊。雖然暗長老他們逾越了規矩,但也落到身死的下場,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可是影塵,乃是我皓天府的太上三長老,更是宗的半個老師,宗又豈能坐視不管他的血仇。”說到這裏,皓天子豁然向羽天齊,道,“羽天齊,殺人償命,你殺宗的長輩,宗要為他報仇。但念在你與吾兒的情分,宗給你個機會,若是你肯當眾對影塵長老贖罪,宗可以既往不咎!”

此時此刻,皓天子所說的一切,全部占據了一個理字,更是扭轉了之前暗長老等人密謀擊殺羽天齊帶給觀眾的抵觸情緒,此刻的天下強者們都認為,暗長老他們是因為仇恨過激才做出了逾越之舉,非但之前的鄙夷全消,反而有些支持,若是換做自己等人,怕是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