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節 碧落雨
“嗬嗬，天齊，先安靜一會，莫要掙紮了！”雖然在初見時，碧落雨的雙眸中浮現出抹激動，不過很快，其就恢複了平靜。這一刻，碧落雨僅僅平靜的開口道，“天齊，我知你心中有著許多疑惑，聽爺爺娓娓道來吧！”
說著，碧落雨長歎一聲道，“想必你能來此，應該已經見過我的師兄，如今劍宗的大長老了吧？”
羽天齊聞言，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懊惱爺爺封住了自己，但還是極為無奈的點了點頭，道，“爺爺，我來時的確見過了大長老，他也將當年你們的往事告訴了我！”
“嗬嗬，想必他也讓你來尋找天劍令了吧？”碧落雨說道。
羽天齊點了點頭，道，“不錯，大長老讓我來尋找天劍令，同時，讓我學習天劍令上所藏的第四大劍宗絕學，好讓我在日後為劍宗崛起出力！”說到這裏，羽天齊當即反問道，“爺爺，當年劍宗大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您……”說到最後，羽天齊已經問不下去了，但是話中的意思很明確。
碧落雨聞言，惆悵一歎道，“其實當年，在師兄和你父親他們突圍離去之後，與我留下阻敵的門人就全部隕落了。隻是，我卻沒有死，一是因為三大聖地宗主並沒有把握擊殺我，即使最後擊殺，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所以他們並不敢輕易與我拚命。第二便是，若是我想走，他們沒有實力攔住我，所以，在戰到最後時，三大聖地宗主，便與我罷手，定下了約定。隻要我一生一世不離開劍宗遺址，他們就不會對劍宗門人趕盡殺絕。所以，我答應了，而三大聖地也派人封死了整個劍宗遺址。”
“什麽，原來當年的事情是這般！”羽天齊心中極為震撼，沒想到當年最後是這麽個結果，可恨所有劍宗之人，甚至當世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裏，一直以為碧落雨已經隕落了。
“哎，隻可惜，雖然我想保護劍宗的後裔，卻不想，三大聖地對神道星圖念念不忘，一直處心積慮的尋找星圖，直到最後，害的你父母遭受大難。當時，得知此事的我，極為憤怒，直接離開此處，尋三大聖地討要說法，三大聖地宗主怕我玉石俱焚，不敢與我撕破臉皮，隻能立誓，再不主動尋劍宗後裔麻煩。當時，我也擔心逼迫三大聖地的人太緊，讓他們一怒之下滅絕劍宗，所以，隻能隱忍答應。不過，我卻也以三大聖地直係後裔的性命威脅，讓他們不可在動你分毫。所以，當年你在羽家，不管是三大聖地，還是屠盟以及羽家，都不可能傷害到你。但是我能做的，也僅僅隻是保證你的平安。不過，蒼天有眼，劍仇師侄倒做了件好事，助你脫困不說，還幫你成長，讓你有機會來到這裏。”
說到這裏，碧落雨的嘴角露出抹微笑道，“天齊，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何當初你遇見影塵時，他不敢對你有絲毫動作了吧？其實當時，我就是以皓天府少主，楚天佑的性命相威脅，使得影塵不敢輕舉妄動。”
“什麽！”羽天齊聽聞後，整個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怎麽也想象不到，原來事情的真相竟是這般，羽天齊一直以為是天佑在護著自己，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爺爺的功勞。如今，知道了事情的一切，羽天齊才豁然意識到，影塵又豈會因天佑這點要求放過自己。想清楚這些，羽天齊隻感覺心中發苦，看似自己憑大機緣破繭化蝶，但其實這一切，均是靠著自己爺爺碧落雨的威懾，若不是碧落雨一直威脅著三大聖地，怕是三大聖地早已將自己擊殺，取走星圖了。
“嗬嗬，天齊，不要吃驚，這是爺爺唯一能替你做的事。”碧落雨極為惆悵道，“這些年，爺爺呆在這裏，就是一直在等待你的到來。至於原因，也是受百曉生的指點。”
“百曉生前輩！”羽天齊神色一緊，終於明悟了過來，怕是與百曉生所做約定的，就是自己爺爺碧落雨。
“你也見過百曉生了。不錯，當初劍宗覆滅，爺爺也早就有所預感，特意在你父親大婚之前，去了趟琅辰星域。在與百曉生長談之後，爺爺自知劍宗毀滅事不可違，索性也沒有挽救，僅僅是在百曉生的暗示下，為劍宗留下了一線生機。當然，劍宗的生機，並不隻是殘喘於世，而是真正屹立在大陸之巔！”碧落雨說到最後，神色間已經極為嚴肅道，“這生機，便是你！百曉生號稱天下第一神算，的確有其本事，早在百多年前，他就算到了你的出生，同時，也算到了你的不凡經曆。隻是，當初你的命格凶險難測、禍福相依，他也不敢確定你的將來，不過，他卻可以肯定，你是劍宗崛起的唯一機會。說來也算是爺爺黔驢技窮，為了讓劍宗真正屹立大陸之巔，當初隻能選擇相信百曉生的話，與其做了交換。不過現在看來，倒是爺爺這一搏賭對了。”
說到這裏，碧落雨極為欣慰地看向羽天齊道，“天齊，你能夠有今日的成就，爺爺很欣慰，也很驕傲，爺爺相信，假以時日，你定能達到爺爺達不到的高度，完成爺爺一直想要完成的心願！”
“原來事情是這般。”羽天齊心中感慨萬千，也不知作何感想，僅僅知道，自己是劍宗的希望，是碧落雨的希望，想到這裏，羽天齊堅定地說道，“爺爺放心，孫兒此生一定不辜負您的所托，定完成您的宏願！”
“嗬嗬，有你這句話，爺爺也就放心了！”說著，碧落雨像交代後事一般，說道，“天齊，你記住，天劍令其實就在外麵的石劍之內。劍宗的第四大絕學，名為劍典，是當年創派師祖留下最為神秘的劍訣。裏麵究竟有何玄奧，爺爺不得而知，隻能靠你自己領悟，你有天下獨一無二的混沌之元與混沌領域，說不定就能參悟這至強的劍訣。還有，你離開此處之後，爺爺與三大聖地宗主的約定也將結束，怕是屆時，三大聖地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你。不過好在，如今天下時局動蕩，三大聖地怕是沒有多少精力放在你身上，你要答應爺爺，在羽翼未豐之前，不要莽撞行事，切記一個忍字！”
說著，碧落雨站起了身，渾身的氣勢緩緩爆發而出。而羽天齊，雖然沒有承受半分壓力，但所受的束縛越來越強。與此同時，羽天齊心中，也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兆。
“天齊，爺爺能為你做的，已經做完了。日後的劍宗，就交給你發揚光大了。讓你肩負起這份重責，的確苦了你，希望你能諒解爺爺！”說完，碧落雨的身體綻放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猶如初生的太陽般溫暖人心。隻不過，這股溫暖的光澤落在羽天齊眼中，卻是如此的令人恐懼與悲憤。此時此刻，羽天齊終於知道碧落雨想要做什麽了。其從一開始封住自己，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是將畢生的功力傳給自己。所以他才不給自己阻斷的機會。
“爺爺，不要！你給我住手！”瞧見碧落雨的舉動，羽天齊再也難以保持平靜，瘋狂的嘶吼出聲。當初碧天將元晶給了羽天齊，羽天齊已經忍受了一次父親離世的痛苦，如今，自己又重遇自己的爺爺，羽天齊又豈能甘心再承受一次親人離世的痛楚，所以此刻，羽天齊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一股腦的大吼出聲阻止道。同時，羽天齊元晶內的那股乳白色的星辰，也是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憑借其淩駕於一切能量之上的等級，瞬間衝破了碧落雨的束縛，令羽天齊恢複了行動能力。
這一刻，羽天齊沒有多想，就一股腦的施展出了混沌領域，籠罩住了碧落雨，同時，竭盡自己所能，開始壓製起碧落雨體內的元晶，想要讓其平複下去。
……
在碧落雨為羽天齊傳功之時，雖然看似隻是兩人的事，但是，在中元三處神秘的宗門之內，三道人影卻是極有默契的憑欄遠眺，似乎透過那無盡的虛空，三人都能夠看見劍宗之內的一切一般。
“碧落雨，你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或許，這就是你這百多年苦候的結果。隻是如此做，你以為真的能讓劍宗屹立在大陸之巔嗎？”
“碧落雨，你還是選擇了這條不歸路。通天第十境，攔住的不僅是我們，還有你。隻可惜，萬年來，卻是無人能夠參透通天第十境的奧妙了，連你孫子，也是不行！”
“……”
三道人影，分處三處不同的地方，可是，三人的心境卻是相似，共有一種對英雄末路的感慨，但又同時，三人似乎心中放下了一塊巨石。
眺望許久，在經過了足足四個時辰之後，三人才一同收回了目光，各自口中發出道輕歎，同時，他們也已經感受到，那股屬於碧落雨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碧落雨隕落，羽天齊和劍宗再也沒了保護傘。隻是，大陸時局卻是動蕩不安啊！碧落雨，這又是你的算計之一嗎？隻可惜，你卻太過天真。妖主雖然棘手，但卻比不上通天第十境來的重要！也罷，既然你已死，那元鼎仙會，也將可以召開了！”其中一人喃喃自語一聲，當即神色一凜，對著身後無盡的黑暗言道，“傳令下去，廣發仙帖，元鼎仙會於一年後開始。還有，給劍宗遺址傳令，羽天齊，殺無赦！”
說完，此人便不再多言，目光繼續望向了虛空，同時，其嘴角也露出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喃喃自語道，“碧落雨，你以為將一生修為傳給你的孫子就可以讓他成長起來嗎？你太過天真了，你的孫子，注定要死。元鼎仙會，也永遠不會讓你們劍宗的人尋到突破的契機！當今大陸，隻需三大聖地足夠。”說完，此人的身形，竟然漸漸的淡化在原地，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此處聖地下達了命令之後，同時，另外兩處聖地之內，也同樣下達了相同的命令。由此可見，元鼎仙會遲遲不開，並非是時候未到。而是三大聖地，一直在等著機會。那就是碧落雨無法參與的機會。因為碧落雨的強大，已然讓三大聖地感受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