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此夫妻

營帳裏,燭光搖曳。

馬皓軒麵無表情地看著不期而至的月無雙,看著麵前豐盛的菜肴,挑挑眉,坐到桌前,也不看她,隻是自顧自地斟滿茶水,一飲而盡。

他沒有想到她會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他跟這個女人沒有什麽說的,仿佛一開口就要吵架的樣子。

“殿下為我月氏,連月征戰,勞苦功高,臣妾代我月氏敬你一杯。”月無雙拿起酒壺,把麵前的酒杯倒滿,端到他麵前,甜甜一笑,“殿下請。”

她眉間竟然畫了淡紅色的花細,這是月氏女子的妝容,這讓他很不習慣,實際上,他每每見到她,就一直覺得不習慣。

馬皓軒木然地接過酒杯,眉頭微蹙。

“殿下信不過臣妾?”月無雙笑笑,拿過他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不以為然地說道,“殿下是聰明人,應該想到,我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加害於殿下,殿下若有什麽三長兩短,誰替我月氏抵擋外敵入侵,蜀國雖然暫時敗退,可是畢竟國力強盛,不日定會卷土重來,這一點,大齊和月氏都心知肚明,蜀國一日不亡,將是大齊和月氏永遠的敵人!”

說著,她又重新斟滿酒,盈盈走到他麵前,輕笑道:“既然你我之間是一場交易,我定不會讓殿下吃虧,我這次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殿下商議,最近,宮中可是有不少不利於殿下的傳聞呢!”

“宮裏的事情,我自有辦法知道,這一點。不用你操心。”馬皓軒接過她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殿下好幾天沒有接到飛鴿傳書了吧?”月無雙盈盈坐下來,取過筷子,夾起一些菜肴放在他碗裏,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宛如賢妻。

她身上的香味霸道地縈繞在他身邊,濃鬱香烈,一笑。整個營帳變得嫵媚起來。

“你殺了他們?”馬皓軒嘴角動了動,忍住怒氣,看著麵前表情淡淡的女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月無雙,算你狠!”

“殿下誤會了,是皇後娘娘的人幹的。”月無雙不以為然地笑笑。拿過他麵前的空杯子,又給他重新倒滿,送到他麵前,幽幽道,“人人都說世事無常,以前臣妾還不曾這樣認為,現在卻是相信的。我想殿下應該猜到了皇後娘娘的心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你遠道而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馬皓軒心裏不禁一沉,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想了想,抬眼望著她,冷冷一笑,“你來這裏,怕是還有別的目的吧?”

她會這樣好心?

鬼才信呢!

“難道臣妾在殿下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滿腹詭計的女子?”月無雙用筷子挑了挑麵前的菜肴,覺得沒有一點胃口。便放下筷子,順勢倚在他身上,柔聲道,“不管怎麽說,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保住你,也就等於保住了我自己,僅此而已。”

“那你那個世子怎麽辦?”馬皓軒看著貼在他身上的女人。嗅著她身上陌生的體香,不屑地說道,“我想,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吧!”

“而殿下卻不是別的男人。殿下是我的夫君!”月無雙倚在他懷裏,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嬌嗔道,“這是殿下為我月氏出生入死應該得到的。”

“我出征月氏,是為我大齊,不是為了你。”馬皓軒冷冷推開她,沉聲道,“咱們的交易裏,沒有這個,還請公主自重!”

哼!看來,她太高估自己了!

他帶兵來月氏是為了他自己,而不是為了討她歡心,更不是為了得到她……。

“好!”月無雙拿過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殿下果然是正人君子,臣妾佩服,臣妾雖然不能與殿下心心相印,但是卻願意視殿下為知己,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幹了!”

馬皓軒不說話,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月無雙給他倒滿酒,起身盈盈說道,“臣妾願意為殿下舞上一曲,為殿下助興!”

她輕輕朝門口一揮手,樂聲頓時四起。

林雪儀躺在自己的營帳裏,望著外麵透進來的月光,想起馬皓軒,臉微微紅了起來,想到他就睡在自己的隔壁,她感到很踏實。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過來陪陪她,隻是今晚,他沒有來,大概是在召集那些將領們議事吧!

這時,她聽見外麵傳來陣陣樂曲聲,像是從他的營帳裏傳出來的,她不禁披衣走出營帳。

月色肆無忌憚地灑下來,習習的晚風迎麵拂過,四下裏,數千頂帳篷像等待檢閱的士兵般整齊地排列在草地上,靜靜地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下。

偶爾有戰馬的嘶鳴聲傳來,點綴著這個平常的夜。

她提著裙擺,朝那樂聲走去。

有侍衛迎上前來,表情複雜地看著她,說道:“小姐,太子妃來了,您現在可能不方便進去。”

“太子妃?”林雪儀吃了一驚,問道,“她什麽時候來的?”

“一個時辰前。”那侍衛如實答道。

“嗯,知道了。”林雪儀有些尷尬地退了回來。

太子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她來了,必然住在他的營帳裏,那麽……。

林雪儀回到營帳裏,輾轉反側,聽著外麵隱隱傳來的絲竹聲,一夜無眠。

一大早,馬皓軒睜開眼睛,依然感到頭昏昏沉沉地,他揉了揉眼睛,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心一沉,看樣子,他昨晚喝多了。

剛想起身,卻發現身邊竟然還有一個人,扭頭一看。吃了一驚,竟然是月無雙,她還在睡著,而且幾乎**地躺在他的身邊,他忙低下頭,見自己也是衣衫不整的樣子,床上一片淩亂,不用想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該死!

果然是喝酒誤事。自己怎麽能和這個女人……。

他心裏一陣懊惱,不聲不響地起身穿衣,下床。

“殿下。”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睛坐起來,扯過被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抬手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嬌羞道,“雖然你我的交易裏沒有這個。但是昨晚想必我們喝多了……,我們,我們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吧!”

馬皓軒什麽也沒有說,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昨晚,他並沒有喝多少酒,怎麽會醉得不省人事?

他拍了拍腦袋,努力回憶昨晚的事情。他記得她在跳舞,跳得很是盡興,而他隻是在不聲不響地喝著酒,然後,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他不記得自己跟她上床的事情……。

他抬眼望著不遠處的那頂帳篷,心裏突然感到有些愧疚,雖然他是跟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在一起,但是他發誓要真心對待的卻是她,而她。想必也知道了月無雙來了,要不然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過來找他了,然後兩人一起去外麵走走,散散步,再回來吃早飯。

她是傷心了吧!

他歎了一聲,在那頂帳篷前,站了站。不動聲色地走開了,他不知道怎麽跟她開口說這件事情。

林雪儀坐在帳篷裏,看著外麵那個轉身離去的身影,不禁淚流滿麵。她曾經跟他說過,她不計較名分,什麽也不計較,可是看到他跟那個女人雙宿雙飛,她還是感到刻骨的痛……。

想到這裏,她擦擦眼淚,站起身來,開始收拾包袱,她沒有名分,什麽都沒有,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雪儀!”聽到侍衛稟報,馬皓軒匆匆來到營帳。

見營帳裏空無一人,知道她是走了,在她營帳裏轉了一圈,她竟然沒有留下隻字片言,便急急地走出去,便飛快地翻身上馬。

才半盞茶的工夫,想來,她走不遠!

“難道你要為了這個女人斷送掉自己的性命嗎?”月無雙走出營帳,看著馬背上的馬皓軒,冷聲道,“殿下自身難保,還顧得上這些兒女私情?”

馬皓軒不看她,勒緊韁繩,揚鞭向前。

月無雙朝身邊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侍衛會意,忙上前攔在馬前,畢恭畢敬地說道:“殿下,大戰在即,主帥不得擅離營地,還望殿下三思!”

“走開,誰說我擅離營地,我隻不過是想把人追回來而已。”馬皓軒怒道,又朝月無雙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這不是這個女人,林雪儀怎麽會不辭而別!

“不用我管?”月無雙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她提著裙擺,走到他身邊,低聲道,“眼下能保全殿下的,是我,不是她,隻要有我在,你永遠是月氏駙馬,你身為月氏駙馬,去追一個沒有任何名分的女人,傳出去,別人怎麽看?我是為你好!”

馬皓軒聞言,扭頭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說道:“為了我好?為什麽是我,不是他?”

“因為你手裏有兵權,而他沒有,我若是村野女子,當然不會考慮這些,可是我偏偏是一國公主,所以,我會以大局為重,所謂兒女私情,隻能偶爾想想,不能付出全部的用心,這一點,你得跟我學!”月無雙說完,衝他冷冷一笑,轉身朝營帳走去。

馬皓軒聞言,臉一沉,揮了揮手裏的鞭子,在半空裏響了一記,絕塵而去。

“殿下……。”身邊的侍衛差點被疾馳的風刮倒,苦著臉站在那裏。

“放心,殿下一會兒就回來了!”月無雙停下腳步,回頭嫣然一笑。

ps:

感謝熱戀^^,勻墨的平安符,感謝藍皮愛貓貓的香囊,謝謝各位親,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