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吃,真好吃!”沈洛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春卷吃完後,我就感覺我這五髒六腑都是暖暖的,舒服極了。

哎呀,我靈感來了,腦子裏的詩句不斷想往外冒啊!”

隻見她高昂著頭,手臂高舉著望向天空,朗聲誦讀道: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詩啊,好詩!”人群中有秀才裝扮的人大聲鼓掌,稱讚沈洛的詩:“此等佳句,必將被載入典籍,千古流傳啊!”

其他聽了似懂非懂的人,也覺得很不錯,於是讚歎聲,驚歎聲,不絕於耳。

隻聽沈洛當即大喊一聲:“這兩個銅錢花太值了!都別攔著我,這裏所有的春卷,我都包了!

小子,你快炸,炸多少本小姐要多少!”

“誒誒,你有錢也不能這樣霸道啊!”其他人聽她這麽說,立刻就有人不幹了:

“這麽好的東西,你一個人吃得了那麽多嗎?我也要,給我來十根!”

“我也要,我也要!”

“別搶,別搶,給我留兩根!”

人潮湧動,差點沒把柳俊顏的油鍋給擠翻了。

沈洛和葉鳴就這麽被人群給擠到了一邊,愣是沒再吃著一根。

“唉喲,可累死我了!”沈洛揉著自己的脖子,坐在院子裏,看著葉鳴和柳俊顏忙著收拾。

“唉……又要幹活,又要演戲,結果才賺了這麽點兒。”

“很少嗎?”柳俊顏疑惑的走了過來,看著錢盒子裏,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銅錢。

一摞二十枚,這麽數著,少說有六百個銅錢了吧?

“小姐,這都有半兩多銀子,還少嗎?”柳俊顏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略有些低落:

“我以前的家中,那些下人一個月的月錢,也沒有這麽多。

還得被主子們呼來喝去,挨打挨罵也是常事,即便丟了性命,也沒什麽稀奇的。

一條命,最多也不過就賠二兩銀子。”

見他傷感,沈洛抬手一記彈指神功,彈在他的額頭上:

“沒出息!跟著本小姐我混,費這麽老鼻子勁兒,才賺這麽一點,是恥辱,知道嗎?”

柳俊顏愕然抬頭,微微發紅的眼睛,愣愣的看著沈洛,隨後抿嘴一笑:

“知道了,小姐!那咱們明天還接著賣嗎?”

“我看你呀,還什麽都不知道!”沈洛拍拍手,起身在院子裏踱著步。

這院子荒廢已久,雜草叢生。那牆邊的一顆紫蘇長得比她人還高,葉子比她臉還大。

沈洛隨手摘下一片紫蘇葉,聞了聞,挺好聞的。腦海中瞬間湧起來一個想法,隻是這個法子不知道在這消費水平不高的庸城能不能管用。

“喲,你們在家呢?”八姑從影壁後探出一個腦袋,看見沈洛三人後,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喲,買了這麽多好東西呢?”她視線掃過地上放著的鍋盞,最後落在錢盒裏,那一摞摞銅錢上,貪婪的眸光一閃而過:

“唉喲,還真是大戶人家,這麽多錢碼著玩兒啊?”

沈洛被她這一聲聲“喲”,喊得太陽穴直突突,勉強堆了笑回應道:

“這麽晚了,八姑有什麽事情嗎?”

“噢,沒什麽事情,就是過來看看你們。”八姑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神從銅錢上艱難的移開:

“你說你小小年紀,就一個人住在這……唉,嬸子看著都心疼啊!”

她上下打量著沈洛,語氣突然變得熱絡:“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沒有家人在身旁,難免有難處。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嬸子說啊!”

這是太陽從哪出來的?沈洛被說得雲裏霧裏的,但看八姑這神色,恐怕話還沒說完吧。

“多謝八姑!”她淡淡一笑,疏離中透著些清冷:“我有護衛,又有廚子,應該沒什麽需要麻煩八姑的。”

“哦……”八姑瞟了瞟葉鳴和柳俊顏,稍顯尷尬:

“他們終究是男人嘛,年紀又輕,很多事情,還是像嬸子這樣的牢靠。噢對了,都這麽多天了,還不知道姑娘你姓甚名誰呢?”

繞了這麽大一圈,難道是來打聽她姓名的?

這好好的,特意來打聽她的姓名,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自己跟阮大誌的事情還沒有揭過,初來乍到,她低估了這件事情對自己的不良影響,同樣的跟頭,她不能再栽一遍,於是笑著回答:

“八姑不必客氣,你就像原來那樣叫我就挺親切的。”

說著,她打了個嗬欠:“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歇息了,八姑你也早些回去吧!葉鳴,送客!”

話落,葉鳴抱著長劍往八姑麵前一站,修長的胳膊一伸:“請吧!”

八姑還想說什麽,可對上人高馬大的葉鳴,還是認了慫,不情不願的往院子外挪。

“這院子門得趕緊找人修一修!”沈洛實在是受不了,這外人可以隨便在她家裏進出的日子。

尤其是今天八姑特地跑來問她的姓名,她怎麽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