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笑著對錢來也點頭道:“沒錯,我來拜訪的故友就是胡阿有。”
錢來也問道:“不知郝行走使與胡阿有,有何故交?”
郝仁回答道:“他是我的結拜兄弟。”
錢來也驚道:“結拜兄弟?”
“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是你的結拜兄弟?”
“他不是隻是風靈郡郡守家的一個小家奴嗎?”
“何德何能可以與郝行走使你稱兄道弟?”
郝仁說道:“錢長老,不知我家兄弟,現在跟著貴派哪位前輩修行?”
“可以引我一見嗎?”
錢來也麵帶苦澀的說道:“這個,恐怕不行了!”
郝仁皺眉問道:“為何不行?”
錢來也歎了一口氣,向郝仁解釋起來。
兩年多以前,風靈郡仙道大會結束後,胡阿有便在郝仁的建議下,帶著風靈郡守的推薦信前來九耀郡拜師。
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又有一位郡守的親筆推薦信,霧隱門自然也不會不給風靈郡守的麵子,便也收下了胡阿有。
胡阿有的天命,最是擅長做收集情報的暗探,所以便被安排拜入了秘字門。
原本門內弟子對於胡阿有都存有三分敬意,那是因為畢竟是上官威老爹親自推薦來的。
要知道龍啟帝國的九郡的郡守之一,無異於一位封疆大吏,算得上非常厲害的大人物。
隻是後來霧隱門的人發現,學藝幾年以來沒有任何人來看過胡阿有,也沒有人給他寫信。
結合對於胡阿有的生平調查,這才知道胡阿有知識郡守的一個家奴而已。
漸漸地胡阿有便不再那麽受到重視,甚至大多數人對他的態度有些輕蔑。
四個月前,胡阿有在為宗門執行一次打探情報任務的時候,不幸失手被擒。
若是換做旁人,霧隱門一定會積極營救,拿出足夠的籌碼將人換回來。
可是這四個月,卻沒有人提及去交換胡阿有的事情,現如今胡阿有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
聽到錢來也的講述,郝仁的臉色冷了下來。
“這就是貴派對派出去弟子的態度?”
“阿有是為了霧隱門執行任務才被人抓住,你們居然不聞不問?”
“你們這麽做,難道就不害怕其他弟子寒心?”
錢來也解釋道:“郝行走使,這事其實也怪不得宗門,實在是胡阿有的師父主動要求不救的。”
郝仁問道:“他師父是誰?”
“既然收了胡阿有為徒,為何狠心不救?”
錢來也解釋道:“說起來,也是胡阿有自己惹的禍。”
“胡阿有剛來霧隱門的時候,有上官郡守的親筆信,宗門特意安排他拜入了秘字門長老墨雲為師。”
“墨雲平時雖然對待弟子比較嚴厲,卻也是一個好師父。”
“隻是這胡阿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墨雲長老的獨女墨菲生出非分之想。”
“他竟然屢次三番的糾纏墨菲,惹得墨雲長老不快。”
“四個月前,有人來我們霧隱門委托,去探查九耀郡雲劍宗一位金丹期長老的行蹤。”
“墨雲長老為了讓胡阿有不再糾纏墨菲,便派胡阿有前去執行這個任務,以圖清淨。”
“誰曾想胡阿有這個倒黴蛋本領不濟,輕而易舉的便被雲劍宗的人發現並抓住。”
“因為委托所查之事,涉及那金丹長老的私隱,所以雲劍宗便一直扣著人不放,除非霧隱門說出委托我們調查的雇主是誰。”
“墨雲長老聲稱不能因為一個弟子,壞了霧隱門的信譽,故而一直主張不交換。”
郝仁冷哼一聲:“什麽維護霧隱門的信譽,他不過是篤定雲劍宗不會真的要了胡阿有的性命,又可以防止胡阿有繼續糾纏他女兒,一舉兩得!”
錢來也說道:“正是這個道理!”
郝仁問道:“那雲劍宗長老也是小氣,霧隱門有是拿錢辦事,怎麽能把人直接扣下?”
錢來也古怪的說道:“隻因那金丹期長老是女子,那胡阿有也是莽撞,直接潛入了那長老的房間。”
“那長老正在修煉雲劍宗一門功法,被胡阿有驚擾之下劍氣反噬,將自身衣物攪得稀爛,讓胡阿有看盡了春光。”
“沒有當場殺了胡阿有那個倒黴鬼,已經算是給霧隱門麵子了。”
“再加上胡阿有所要探聽的事情,便是這金丹期長老的日常起居習慣,這長老懷疑有人要對她不利,這才提出了要以雇主信息作為交換。”
郝仁沉聲說道:“這倒有些麻煩!”
“說到底這件事胡阿有雖為執行宗門任務,但是的確不占理,又飽了眼福,那金丹期長老不放人原也應當。”
“看來隻有我親自去拜訪雲劍宗一趟,事情才有轉圜餘地了!”
“我相信雲劍宗這點麵子,還是要給我鍛玄宗的。”
錢來也喜道:“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郝仁話鋒一轉:“不過,在救回胡阿有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們霧隱門算賬的!”
錢來也急道:“我霧隱門可沒有的罪過鍛玄宗,郝行走使此話何解?”
郝仁冷笑道:“霧隱門是沒有得罪鍛玄宗,但是得罪了我!”
“欺負我郝仁的兄弟,便是欺負我。”
“更何況我了解胡阿有是什麽樣的性格,就他那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情,說他糾纏你們那什麽長老的女兒,我是萬萬不信的!”
“等到我把他救出來,了解到實情之後,我自會尋你們霧隱門求個公道。”
郝仁說完,便帶著人拂袖而去。
這時候王師弟和廖師弟已經在長庚城最大的客棧包下了六間上房,郝仁一行人住了進去。
其實郝仁若是掏出太子諭令,長庚城的城主肯定會熱情相迎,安排妥當。
隻是郝仁嫌麻煩,懶得應酬長庚城的這些本地宗派。
陳亮朝著郝仁說道:“仁哥,區區一個雲劍宗哪用你親自跑一趟。”
“你和嫂子在長庚城休息一天,我們幾個去吧仁哥你的那位結拜兄弟接回來就是。”
郝仁搖頭道:“雲劍宗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反正離長庚城也不過幾百裏的路程,須臾之間便能趕到。”
“而且你也別太小看了雲劍宗,他們宗門與我們鍛玄宗關係一直匪淺。”
陳亮滿不在乎的說道:“一個準一品宗門而已,能和我們鍛玄宗攀上交情是它的造化。”
姬長生在一旁訓斥道:“陳亮,你給我閉嘴!”
“跟著郝師弟時間久了,你也是狐假虎威慣了,說話如此不知輕重。”
“你可知曾經龍啟帝國的頂級宗門是四個,而不是三個?”
“想當初除了鍛玄宗、七星宗、五行宗以外,雲嵐劍宗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隻是雲嵐劍宗因練劍流派之爭而各自分家。”
“風靈郡的靈劍宗,臨海郡的雲嵐宗,九耀郡的雲劍宗,便是雲嵐劍宗分家化作的三個宗門。”
“雲嵐劍宗與我鍛玄宗結盟千年,咱們可不能因為他們宗門一化為三就輕視了他們。”
陳亮縮了縮脖子:“姬師兄教訓的是!”
姬長生朝著郝仁說道:“郝師弟,你親自去一趟也不錯,想來雲劍宗的人看到鍛玄宗行走使親自拜訪這麽有誠意,一定會將你那兄弟放出來。”
“隻是雲劍宗給我們麵子,我們也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讓他們交人,那樣未免顯得我們鍛玄宗仗勢欺人,有辱宗門名聲。”
“郝師弟你一臉自信,想必是已經想好了什麽法子,既可以換回你那結拜兄弟,又不傷兩宗之間的和氣與聲名。”
郝仁笑道:“知我者,姬師兄也!”
靈劍宗年輕一輩的大師兄上官威,與郝仁也有八拜之交。
他曾經跟郝仁透露過,雲嵐劍宗一化為三是幾百年輕的前輩的意氣之爭,那些前輩誰也不服氣誰,衝動之下才分了家。
現如今靈劍宗、雲嵐宗、雲劍宗都已經淪為準一品宗門,而且無力在風起雲湧的中州生存,分別遷到了風靈郡、臨海郡和九耀郡。
其他兩宗的人上官威不知道,但靈劍宗現在的宗主和長老,無比後悔。
上官威向郝仁透露,靈劍宗的宗主有意想要聯係其餘兩宗,想要三宗歸一,以求重現當年雲嵐劍宗的風光。
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靈劍宗主也抹不開麵子主動聯係其餘兩宗。
聽聞郝仁三年裏要巡遊九郡,必然會和雲嵐宗和雲劍宗打交道,上官威便委托郝仁暗自試探一下其餘兩宗的態度。
若是郝仁可以穿針引線,促成三宗歸一,那麽新雲嵐劍宗必定日後以鍛玄宗馬首是瞻,更是會對郝仁感激不盡。
雖說鍛玄宗身為天下第一宗門,壓根不缺前來投靠的附屬宗門。
可是其他普通宗門,怎可與雲嵐劍宗這樣的宗門相提並論?
之前途徑臨海郡的時候,郝仁已經和雲嵐宗的人有所接觸,似乎雲嵐宗的人也有意想要與其他兩宗報團取暖。
即便沒有胡阿有這檔子事,郝仁也是要去雲劍宗走一趟的。
現在兩件事並做一件事,若是郝仁可以說服雲劍宗的人也答應下三宗歸一,那麽便是天大的喜事!
如此恩情讓他們交出一個胡阿有,又何足道哉?
這三宗的功法,各有所長。
靈劍宗,以萬物之靈蘊養本命寶劍,投入的靈物等級越高,靈劍威力越強。
雲嵐宗,宗門功法喚作雲劍術,專精各種劍招,攻擊時如雲海連綿,無有斷絕。
雲劍宗,則是專修劍意,劍意可臨時使得攻擊者的攻擊額外增加一點,雲劍宗的功法大多數都是隻守不攻,積蓄劍意,然後一次性釋放劍意殺死敵人。
雲劍宗的招式全為多段攻擊,積蓄了幾十層劍意之後,相當於每段攻擊都多了十幾點攻擊,極為厲害。
不過劍意隻能蘊於一招爆發,若是在雲劍宗釋放劍意之前製住他們,又或者扛過劍意爆發,那麽雲劍宗的人便如同沒了牙齒的老虎,再無半點威脅。
除了促成三宗歸一這張底牌,郝仁還留有了後手。
那是郝仁在這一路上經過一個秘境之時,從秘境之中獲得的一張藏寶圖。
根據藏寶圖所記載,在中州某個地方,藏有一位上古劍修留下的一本絕世劍譜。
這劍譜名為飛靈閃影劍,是一門化神期的劍法,修到極致可一招對敵人造成九次傷害,每次傷害雖然隻有區區五點,但是若是這門劍法被雲劍宗得到,雲劍宗之人蓄上幾十層的劍意,那麽這一招可以造成的傷害將極為恐怖。
普天之下,怕是沒有比雲劍宗更加適合這門劍法了。
當然,這隻是一張藏寶圖,是否能夠獲得這本絕世劍譜還是一個未知數。
即便三宗歸一的事情敲不定,也足以用這藏寶圖跟雲劍宗換出胡阿有了。
鍛玄宗的門人出了名的三觀正,胡阿有之事其實不占理,郝仁不願意強行讓雲劍宗交人,這樣會墮了鍛玄宗的俠義威名。
所以他便想到了拿出這東西交換。
反正這門飛靈閃影劍對他來說也是雞肋,即便得到了這本劍譜也不適合自己修煉,不如做個人情。
三宗歸一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郝仁隻讓姬長生陪著他前往雲劍宗。
江月影、莊必凡、陳亮等四人,被郝仁要求留了下來。
九耀郡,雲劍宗。
聽說有鍛玄宗的行走使來訪,宗主林東親自出門迎接。
“不知郝行走使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郝仁客氣道:“是我二人冒昧前來,應當是我們說不好意思!”
林東揮手道:“兩位快裏麵請!”
待到雙方在雲劍宗大堂坐定,林東開口道:“不知郝行走使前來鄙宗,有何貴幹?”
郝仁也不答話,而是雙手合十,然後指節翻動,做出了數個奇怪的手勢。
林東內心一驚,這不是雲嵐劍宗當年門內弟子交流的暗語手勢嗎?
自打雲嵐劍宗分家之後,已經很少有人會這種手勢了。
隻有各宗高層,才得以識得這手勢的意思。
林東朝著身邊的弟子說道:“我與郝行走使有要事相談,你們都出去吧!”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允許靠近!”
雲劍宗弟子領命走了出去,並且守在了門口。
林東這才對著郝仁問道:“郝行走使,你如何會我雲劍宗的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