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讓陳亮將白雲城主重新扔回了城主府。

朝陽村的鄉親父老紛紛歡呼。

“打小我就知道阿仁這孩子長大了肯定會有出息,你看沒錯吧!”

“白雲城主那麽厲害的人物,阿仁說揍就揍,那城主還一點脾氣沒有。”

“咱們以後也是有仙師庇佑的村子了,再也不敢有人欺負我們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將郝仁圍在旁邊,不停的說著誇讚的話。

不過郝仁明顯地看得出來,鄉親們都不敢靠近自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神跡大陸普通老百姓眼裏,郝仁已經成為了仙師,與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郝仁歎了一口氣,朝著身邊的王婆問道:“王婆,我爺爺的墓應該還沒有荒廢吧?”

“我想去他墓前看看他。”

王婆說道:“怎麽可能荒廢,老郝頭那年是為了救小李家落水的兒子才死的。”

“小李把老郝頭當親爹一樣,為他披麻戴孝舉行了葬禮,每年都會帶著他兒子去你爺爺麵前磕頭。”

“去年小李的兒子也覺醒了,正好是個木匠。”

“剛好方圓百裏覺醒木匠的人很少,各家各戶多多少少都有要打家具的需求,小李兒子算是發了財。”

“上個月他還花了很多錢把你爺爺的墓重新整修了一下。”

郝仁問道:“他人呢?”

王婆回答道:“現在他們家有錢了,搬到城裏去了,但是每過幾個月都會回來去你爺爺墓前看看。”

“這小李兒子是個知恩圖報的本分人,你爺爺沒救錯他。”

郝仁帶著江月影,來到了朝陽村的後山。

遠遠便瞧見半山腰上有一座新立的墓碑。

墓碑上寫著:“恩公郝大有之墓”。

郝仁一來到爺爺的墓前,立馬跪了下去。

“爺爺,孫子來看您了!”

“這些年孫子不孝,一直沒來給您掃墓。”

“但是我沒有辜負您的生前的遺願,我走出了朝陽村,已經踏入了修士的行列。”

“您老人家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江月影拿出手絹,為郝仁擦了擦眼淚。

郝仁拉著江月影,朝著他爺爺的墓碑說道:“爺爺,這是我給你找的孫媳婦。”

“你看長得好看吧!”

“以後我還會跟她給你生很多的重孫子,一起來看您。”

江月影朝著郝仁爺爺的墓碑磕了幾個頭。

郝仁歎了一口氣:“若是爺爺還在有多好?”

“雖然他不是修士,但是如果還在世今年也才六十歲,未來還有五十多年的時間可活。”

“咱們還可以給他生一群小重孫陪著他。”

江月影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什麽?你說如果你爺爺沒死,今年也才六十歲?”

郝仁問道:“對呀,怎麽了?”

江月影說道:“我懷疑你爺爺墓中是空的!”

郝仁驚訝道:“你說什麽?”

江月影解釋道:“仁哥哥,你一直隻知道我是修煉木靈術法的術士,卻一直不知道我覺醒的天命是什麽。”

“我覺醒的天命叫做生機之力。”

“我天生對於萬事萬物的生機十分敏感,所以才修煉了木靈術法。”

“剛才我聽你和王婆婆說,你爺爺死的時候是為了救人溺水而死。”

“那麽就代表他自身命元未絕而意外身亡。”

“而意外身亡的人,體內的剩餘命元依舊會在體內,與活人一樣每年消耗一點,直到完全消耗殆盡。”

“而隻要命元未盡,屍體上都會殘留微弱的生機,而我也可以感應到。”

“但是剛才我給你爺爺磕頭的時候,我完全感應不到墓中有任何生機。”

郝仁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麽會這樣?”

“當年我是親眼看著我爺爺入棺下葬的,他的墓怎麽可能是空的?”

江月影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仁哥哥,對於這個情況,我有三個猜測。”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郝仁說道:“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江月影說道:“第一種可能,也是最好的消息,那就是你爺爺根本沒有死。”

“他可能是因為某件事,故意假死脫身,也許未來某一天你仍然可以與他相見。”

郝仁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我多希望真的是這樣,但是我爺爺就是個普通的農夫,沒有半點修為,第一種可能隻存在於話本小說裏。”

江月影繼續說道:“第二種可能,是你爺爺真的死了,但是卻被人用上古秘法給救活了,離開了朝陽村。”

郝仁疑惑道:“這世上,竟然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秘術?”

江月影搖了搖頭:“其實壓根算不上死而複生,而是處於一種不生不死的狀態。”

“我在書中曾經看到過,上古時候一些人客死異鄉,就會有人請趕屍匠把他們屍體帶回故鄉,落葉歸根。”

“而趕屍匠的秘法,便是將體內留有命元的屍身喚醒,按照趕屍匠的意誌自行回鄉。”

“而且隻能夜間趕路,見不得半點陽光。”

“因為屍體隻聽從趕屍匠行事,很多心有邪念的人學會了趕屍匠的秘法,便利用他人的屍體為非作歹,為自己謀利。”

“後來神跡大陸的人寧願親人的屍身無法回到故鄉,也不願他們的屍體被奸人利用擺布,便將趕屍匠一脈的功法全部銷毀,自此失傳。”

“那些趕屍秘法是否有殘篇遺留下來,其實也是個未知之數。”

郝仁問道:“那最後一種可能是什麽?”

江月影神色猶豫,最後還是緩緩說道:“最後一種,是最壞的結果。”

“白霜帝國的魔修,有一個流派便是可以吸收死者的命元,轉化為自身的命元和修為。”

“雖然吸收的命元十不存一,但是隻要屍體數量夠多,他們的修為增長速度極快。”

“更有甚者,他們會活生生地將活人用特殊的方法殺死,然後提高吸收命元的效率。”

“我所說的最後一種可能,便是有魔修潛入了龍啟帝國,正在偷偷的吸收普通人的屍體殘餘命元進行修煉。”

“你爺爺的屍身可能依舊在墓中,但是屍體的命元已經被吸收幹淨了。”

郝仁痛苦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朝陽村平時本來就很少有外人來,如果有趕屍匠或者魔修來偷我爺爺屍體,不可能鄉親們毫無察覺。”

江月影歎氣道:“我的仁哥哥呀,這些鄉親們隻是凡人。”

“若真的有趕屍匠傳人或者魔修潛入朝陽村,你覺得是他們可以發現的?”

郝仁愣愣地呆坐了好久,突然朝著爺爺的墓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孫兒不孝!”

“為了搞清楚是否真的有人打擾你死後安寧,我也隻好出此下策了!”

他一個縱身來到墓碑後麵,從儲物戒指掏出了一根鐵棍,開始瘋狂地挖著地上的土。

小李兒子修葺他爺爺的墓時,隻是更換了墓碑和修建了墳前的樹木,並未動過土。

郝仁越挖越深,從泥土的顏色來看,爺爺的墓十五年前下葬後,便再也沒有被翻開過。

又挖了一會,一個腐朽的棺木便露了出來。

郝仁顫抖著手,慢慢打開了棺木。

棺木中,竟然真的沒有任何屍骨,隻有一個被破布包裹的盒子。

郝仁將盒子從棺木中取出,撤掉了外麵的那層破布。

這盒子異常的沉重,所用的材質並非木料,盒子上布滿了奇異的紋路,但是卻找不到打開的口。

出身鍛玄宗的郝仁,一眼便認出了這盒子竟然是珍貴異常的隕星鐵所製,而上麵的花紋,似乎與星象有關。

江月影問道:“仁哥哥,你發現了什麽?”

郝仁苦笑道:“果然如你所說,我爺爺的墓中並沒有他的屍身。”

“隻有這個東西。”

現在郝仁已經基本確定,他的爺爺極有可能沒有死。

當年我親眼看著爺爺的屍身裝入棺材中下葬,家徒四壁的他還是靠著鄉親們的資助和小李家置辦的棺木才為爺爺舉辦了葬禮,壓根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爺爺陪葬。

如果是遭遇到了趕屍匠傳人或者魔修,那些人又怎麽會把隕星鐵這樣珍貴的東西留在棺木中。

隻有可能是自己爺爺真的並非普通農戶,隻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假死,將自己托付給了朝陽村的鄉親。

一年半之前,江月影和攬月樓的殺手,便曾經把郝仁當做了司徒浩,並且兩次刺殺。

當時上官威還開玩笑,說郝仁與司徒浩長得那麽像,說不定是司徒家的私生子。

當時郝仁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出身在朝陽村的一個普通農戶家的孩子,並沒有什麽顯赫的身世。

但是今天,郝仁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身世,難道我的身世真的大有玄機?

江月影結果那隻盒子,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說道:“仁哥哥,這個好像是傳說中的七星寶匣。”

郝仁知道江月影見多識廣,便開口問道:“七星寶匣?”

“跟七星宗有關嗎?”

江月影說道:“倒也不是跟七星宗有關係。”

“七星寶匣是一種用特殊機關術製作的寶匣,裏麵裝的都是對寶匣主人非常重要的物事。”

“七星寶匣製作完成之後,除了設定寶匣密令的人,即便是製作它的人也未必能打開。”

江月影的兩根手指同時按住寶匣上代表太陽和月亮的圖案。

七星寶匣的機關立馬啟動,寶匣的外形變化起來,最後變成了一隻球形。

江月影指著寶匣說道:“仁哥哥,你看!”

“這寶匣上現在有七圈寶珠,每圈上各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的珠子。”

“這些珠子全都可以轉動。”

“隕星鐵自身堅硬非常,外力根本無法打破。”

“隻有將七圈正確顏色的珠子撥動到正確的順序,寶匣才可以打開。”

“這便有了八十多萬種不同的排列組合。”

“若是僅僅如此,一遍一遍試來總有一天可以打開。”

“但排列完成之後,需要再度按住日、月兩個圖案進行驗證。”

“一共隻有七次機會,七次之後寶匣裏麵的機關便會啟動自毀。”

郝仁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小時候他的爺爺曾經教過他的一首兒歌——七彩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