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付出了一瓶回回丹,一瓶玄心護體丹的代價後,嚴少卿和上官威才放過了郝仁。
《輪回經》似乎是輪回殿幻陣的陣眼,在郝仁取走《輪回經》之後,大殿中的那些畫,全都變成了空白。
郝仁說道:“看來不是這些畫可以預言未來,而是幻陣可以讓我們在這空白的畫上,看到自己臆想出來的場景。”
上官威四處張望著說道:“那輪回經被你收起來後,整個大殿似乎都變得空曠了許多。”
“嚴老大宗門所說的大機緣,不會就是這輪回經吧?”
嚴少卿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
“這輪回經詭異非常,可稱不上機緣。”
“而且如果真的如同老三分析的那樣,輪回經是靠著奪舍同為修煉輪回經的低階修士才能逐漸變強,這輪回經不但不是大機緣,甚至是大禍事。”
郝仁在大殿之中來回巡視,最後在大殿後方,發現了一道門。
他朝著嚴少卿和上官威喊道:“這裏有新的出口。”
將門打開之後,門內一片漆黑,哪怕是大殿正門的光亮直直地照了過來,但是門內三尺之內,都看不清虛實。
郝仁問道:“咱們進不進?”
嚴少卿咬了咬牙:“進!”
“咱們此次前來,不就是為了獲得機緣嗎?”
說罷,他率先走入門中。
郝仁和上官威也依次走了進去。
三人摸黑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四周升起強光。
他們下意識地捂住雙眼,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身處一個山穀之中。
而山穀的一側,有一顆巨大的岩石,上麵刻著三個字:“五聖穀”。
郝仁笑道:“原來無生穀真正的名字叫做五聖穀,這倒是不巧不成書。”
上官威也激動地說道:“五聖穀,五聖穀,那豈不是說這裏曾經有過五位聖人在此居住?”
“那所謂的大機緣,極有可能是聖人傳承。”
嚴少卿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回頭望一望,輪回殿不見了。”
“我們不過是走了百步而已,那麽一大座宮殿,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說不準我們隻是從一個幻境,走到了另一個幻境。”
這時候,從遠處走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那老者的步伐十分怪異,明明感覺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但是須臾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三人麵前。
上官威驚道:“這是什麽身法?”
“明明不是瞬移,就這麽直勾勾地走過來,但是卻可以縮地成寸。”
老者微笑道:“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而已。”
嚴少卿盯著老者的臉,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
老者朝著嚴少卿問道:“小娃子,你看著老夫作甚?”
嚴少卿朝著老者作揖道:“晚輩鬥膽問一句,前輩您是否複姓南宮?”
老者一愣,然後回答道:“沒錯,老夫南宮問天。”
嚴少卿聽完立即跪下一拜:“七星宗徒孫嚴少卿,拜見南宮老祖。”
南宮問天說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你喊我老祖?”
嚴少卿回答道:“正是!”
“您老人家乃是七星宗開派祖師呀,難道您忘了?”
“每一位拜入七星宗的弟子,早課前必先要跪拜您的畫像,三跪九叩之後才開始修煉。”
“我絕不會認錯人!”
南宮問天說道:“哈哈,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但也是我!”
嚴少卿問道:“南宮老祖,您此話何意?”
南宮問天說道:“你說的那個南宮問天,應該便是我的本體。”
“而我,隻是一縷他分出來的神魂。”
看到嚴少卿還是一臉不解,南宮問天便向三人說起了五聖穀的由來。
八千年前,那時候神跡大陸百花齊放,能人輩出。
有五位修士興趣相投,結為至交好友,一起隱居在這個山穀。
這五人各有所長,自號劍聖、琴聖、棋聖、書聖、畫聖。
所以他們隱居修煉的地方,也叫五聖穀。
五聖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
像是南宮問天,便是以弈棋之術入道,最後藉由棋道觸類旁通,悟出了卜算、陣法之道。
書聖孟凡東,以文修入道,最後也觸碰到了天道規則,一字一符,成為了符咒大家。
而畫聖吳天風,以畫入道,擅長的便是變幻之道,可以無視肉身,直接以精神力量攻擊他人神魂。
五人時常交流修煉心得,互相印證自己所修之道,其中四人的境界陸續突破到了寂滅期。
唯有畫聖吳天風,一直遲遲無法突破。
最後他決定重新出世曆練,期望可以在神跡大陸尋找到突破的契機。
過了百年之後,突然有一個年輕人回到了五聖穀中。
他明明與吳天風毫無相像之處,卻自稱自己是吳天風。
後來其餘四人才知道,吳天風遊曆神跡大陸之後,另辟蹊徑創下了一門奇異的功法《輪回經》。
因為吳天風擅長精神力量,便研究出了可以將自身神魂逼出軀殼,投入他人身體的方法。
他一直覺得自己無法突破,是因為自身天賦沒有其餘四人高,所以尋了一個資質絕佳的少年人,奪舍重生。
奪舍後他原本大乘期的修為,猛然跌落到了化神期。
但是憑借著多年修行的經驗,很快便重拾修煉,隻花了七十年便勢如破竹的重回大乘期。
又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憑借著新身體的絕佳天賦,吳天風終於也邁入了寂滅期。
常言道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他突破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五聖穀,想要向四位好友告知這個喜訊。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四位好友聽完了他創的輪回經,紛紛指責這門功法有傷天和。
哪怕吳天風一再強調他奪舍的少年,是自願被他奪舍,以換取家人大量的凡間財富。
可是其餘四聖,仍是不認同。
尤其是文修入道的書聖孟凡東,眼裏揉不得沙子,表示要和吳天風割袍斷義,恥於和他為伍。
並且聯合其他三聖,逼得吳天風自毀《輪回經》功法。
五聖穀經過這件事後,五聖分崩離析,各自出穀。
殊不知吳天風雖然自廢了功法,但是底子還在,他從此也怨恨上了其餘四聖。
從此他便銷聲匿跡,躲在暗處慢慢完善自己的輪回經。
後來五聖之中天賦最高的琴聖司徒第一,竟然被自己的弟子納蘭元述背刺,道心之中被種下魔胎。
其餘三聖為司徒第一清理門戶的時候,從納蘭元述口中得知,他可以在困頓元嬰期多年後,突然勢如破竹的接連突破,是因為有人為他準備了一副完美的先天道胎,讓他化繭成蝶。
三聖聽到這般手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吳天風的《輪回經》。
這倒是冤枉了吳天風,那是天道的手筆,與吳天風毫無關係。
但是聽說司徒第一入了魔,吳天風反倒是哈哈大笑,居然將這口鍋攬在了自己身上。
三聖找到吳天風後,顧及多年情分不忍殺他。
但是將他帶回五聖穀,想要就此封印吳天風。
知道吳天風的精神力量強大,三聖特意為吳天風設下了混元鎖神陣。
鎖神陣已經將吳天風的神魂鎖定,哪怕日後吳天風奪舍其他人,隻要鎖神陣在,吳天風永遠出不了五聖穀。
說到這裏,南宮問天歎了一口氣:“我們三人唯恐有一日吳天風能夠破陣而出,所以在鎖神陣中各自留下了一縷神魂。”
“這些年,吳天風的修為和精神力量已經被鎖神陣逐漸削弱到了化神期。”
“隻是鎖神陣的力量也隨著時間逐漸消散。”
“鎖神陣是由我所創,所以孟凡東的神魂和劍聖敖東來的神魂選擇先犧牲他們,化入鎖神陣中補充能量。”
“這也隻是飲鴆止渴的法子,陣法的力量雖然得到補充,但是少了兩個人的維持陣法,消逝的速度也變得更快了。”
“如今,鎖神陣最多可以再維持五年的時間。”
嚴少卿問道:“南宮老祖,那麽我們有什麽可以做的嗎?”
南宮問天回答道:“有!”
“這次我打開五聖穀的迷陣,便是推算到唯一的轉機,便是為我三人尋下傳人,傳授維持困神陣的功法。”
“五年內,得到我們傳承的人務必要修煉到化神期,重新來此加固陣法。”
嚴少卿臉色難看的說道:“啟稟老祖,您的本體雖然開創了七星宗,傳下了諸般功法。”
“可惜後輩們資質有限,無一人可以同時修煉老祖您留下的所有功法。”
“七星宗被分做了星奕流、卜卦流、陣法流,三個流派。”
“徒孫我學的,便是星奕流的本事,對於陣法卻是一竅不通。”
“我即刻返回七星宗,尋來陣法流的師叔師祖,您看可來得及?”
南宮問天搖了搖頭:“我現在的力量,大部分都要用於維持困神陣。”
“五聖穀外圍的迷陣,我隻能暫時關閉三日。”
“三日後,便會恢複如初。”
“我畢竟現在隻是一縷神魂,已經無法做得更多了。”
“且不說短短三日,你尋不來修煉陣法流的後人,即便是尋來也是無用。”
“困神陣的功法,乃是童子功,需要從築基期便開始修煉。”
“你的那些所謂師叔,怕是已經達到了渡劫期甚至大乘期了,學來何用?”
嚴少卿汗顏道:“南宮老祖,您可能不知道。”
“如今天道規則所限,當今的神跡大陸,化神期便已經是極限。”
郝仁在一旁聽著南宮問天和嚴少卿的對話,若有所思。
之前在幻境之中,郝仁提及固元訣的時候,麵具男顯然是知道天道規則和固元訣的。
但是眼前這位南宮前輩,似乎並不知道外界現在的狀況。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那麵具男便是吳天風,但是他在奪舍這些年來誤入五聖穀的修士後,獲取了修士的記憶,所以知道當今修界的狀況。
另外一種情況便非常糟糕了,那就是那麵具男,是吳天風的傳人。
一個吳天風就夠讓人頭疼了,還要再加上一個吳天風的傳人,或者幾個?
郝仁想到這裏,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