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笑怡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情況，但她有四爺啊！位於康熙近前的皇子,完全有目睹現場的機會。
當天早早的紮營,飽食一頓美味晚膳後，四爺又狠狠地把福晉吃了一頓。離著京城越近,笑怡心情也越好,因此也格外配合他。
平靜過後,兩人躺在床上,笑怡小心翼翼的問道：
“今個隊伍怎麽停得這麽早？”
七年下來，笑怡了解中的四爺，比前世要豐富全麵許多。比如她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四爺，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話癆。雖然在外麵，他一直板著一張臉,能點頭就不說話；能用一個字說明白的問題,堅決不會說兩個字。
但實際上，這麽一個超級悶的人，能在她午睡的時候，抱著咿呀學語的兒子女兒嘮叨一上午，隻為了讓他們叫一聲“阿瑪”。如果這是為人父的迫切的話，那他不厭其煩的回答芷瑤的十萬個為什麽，而且主動引導她問問題，就能證明一切問題了。
他不是天生的悶，隻是環境所迫，不能在外人麵前多說話罷了。
剛剛享受過的笑怡神情有些放鬆，也就順便把疑問問了出來。
果然，同所有男人一樣，這時候的四爺是最好說話的。
“還不是隆科多，皇阿瑪還沒修養好，哪能受得了那樣的鬧騰。”
笑怡在他懷裏拱了拱，“哦，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啊，平素看著挺穩重的，但沒想到這性子還是太跳脫。”
笑怡撇撇嘴，胤禛暗道糟糕。福晉現在的模樣性格正是他喜歡的。冰肌玉骨，雖不是傾城絕色，但由內而外透出一股溫柔的氣息。若是因為自己過度嚴厲，她再成為前副端莊的模樣，他非得後悔死不可。
史無前例的，胤禛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隆科多再次去求太醫，經過讓赫舍裏氏裝病和自己吹風染風寒後，他這次真的聰明了。什麽都不做，幹脆打馬跪在禦帳前麵，直接請求皇上賜一個太醫。
怎麽說也是佟國維的兒子，這樣請求的話皇帝一般會答應的。偏偏他後麵跟著新納的小妾琪琪格。
被她抱著騎了一下午的馬，跟著來秋彌的人都看到了，隆科多臉色正難看著呢。琪琪格這樣子，更讓他想起了四兒嬌嬌怯怯的好。同時他更埋怨赫舍裏氏管不好後宅，明明讓她看好這鐵塔的。
琪琪格也有點愧疚，她真心想與四兒做朋友。因為她拉著隆科多玩了一下午，四兒就流產並且開始發燒了。所以此時，她扯開嗓子以大廣播的形式對著禦帳中的康熙說了起來。
“皇上，四兒剛剛丟了孩子又發起燒了，我都不忍心了。您是天下人的皇帝，理應愛民如子，就讓太醫一起幫她看看吧！”
隆科多從沒有一刻，這麽希望抽爛琪琪格的嘴。明目張膽的求太醫給小妾，而且還是被皇上懲罰過的小妾治病，這明顯是在藐視皇權。雖然他剛才也在做，但沒有說的這麽直白啊。
果然聽到這話康熙怒了，作為天下之主，他最討厭被人逼迫。而且外麵那說的什麽話，讓太醫一起去？他身子還沒好利索，就要把太醫全派出去，治一個不知所謂的賤婢？
盛怒之下，康熙以禦前失儀為由，革去了隆科多的所有職位。至於跟來的小妾琪琪格，則是被打了十板子。那個生病了的小妾，康熙表示他還不會跟個女人計較。跟烏雅氏一樣，隻要他稍微透露出個意思，自然有一大幫的人上趕著去捏死她！
“就是這樣，福晉聽明白了？”
笑怡點點頭，以康熙那種小心眼，被他記恨上了，隆科多這輩子怕是毀了。至於四兒，他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兩人之間的差距更大，她沒必要為這麽一個螻蟻，而浪費太多的心思。
打了個嗬欠，笑怡剛想鑽回自己那邊，卻被身邊的人箍住了。
“福晉還挺精神的！”
伴隨著這句話，四爺又撲了上來。笑怡後悔了，她幹嘛準備那麽多四爺愛吃的東西。把他喂的精神足了，晚上想睡個好覺都不行。這事最然舒服，但做多了真的很累啊。
微弱的抗議很快消失，房內的呻-吟聲再度響起。
離這兒不遠處，雖然已是深夜，但佟家的帳子裏卻是雞飛狗跳。赫舍裏氏的床上，正躺著啜泣的四兒。
琪琪格被扶了回來，十板子下來她跟沒事人似得。隻是赫舍裏氏卻替她捏了一把汗，打板子得去掉衣服。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女子赤身果體的，簡直是有傷風化。
“爺，我們的孩子。都是四兒連累了爺，四兒現在寧願死了，也不想爺這樣！”
四兒也心疼，不過她很想得開。她不是五福晉，錦衣玉食的養著，即使來塞外也有一堆仆從照顧。路途的顛簸加上連番受傷，她這一胎本來就大概保不住。既然孩子已經沒了，如何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最要緊的。
她很明白，隆科多喜歡的不是她那張臉。普天之下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作為佟家最受寵的小輩，他想要什麽樣的沒有？而且跟著隆科多時，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
為了富貴榮華，四兒可以說絞盡了腦汁。終於她抓住了一點，隆科多喜歡的是她那種溫柔中又透著點嬌蠻的性子。所以現在，她正在全力的保住自己的地位。
“四兒，你千萬別這麽說。”
看火候差不多了，四兒接上了一句：“爺現在這副模樣，誰看到都會心疼的。爺這樣的男子漢，收拾好自己振作起來，以後一定會更好的。再說您可是佟家人，還會愁沒有出路？一朝虎落平陽，更能看清哪些人是真心！”
隆科多如覓知音，四兒始終是最懂他的那個人。
“隻是我們的兒子，爺，你可得為我們娘倆做主啊！”
最後一招出來，隆科多立刻跟上了發條似得。他站起來，朝著赫舍裏氏的方向瞪起眼。剛才為了安撫四兒，他強壓住了自己的怒氣。但畢竟是丟了官出了醜，他心裏也有火，這火氣自然就衝著赫舍裏氏去了。
“福晉，一直是你在照顧四兒，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麽點事都做不好，你活著還有什麽用？”
赫舍裏氏捏了捏袖子裏嶽興阿的家書，她年幼的兒子留在後宅，每天被忠於四兒的管家控製著。吃的菜雖然精致，但都是冷掉的。米飯量也足，但隻有最上麵一層細致的胭脂米，翻開一看下麵就是下人都不用的粳米。
為了兒子，她是不是也該努力一把？
“爺，您留下的人可以作證，妾身什麽都沒有多做。至於四兒流產，大概是因為硫磺和朱砂加在一起有毒吧。”
赫舍裏氏話音剛落，床上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這兩個東西？爺，你可一定要幫我報仇啊！”
比起赫舍裏氏，四兒現在更恨琪琪格。一下午她算想明白了，福晉不過是個軟趴趴的紙老虎罷了，琪琪格這種打不得罵不得，本性驕橫的，才是她日後最大的阻礙。
讓福晉去擋著琪琪格，她才能坐收漁翁之利。隆科多看了琪琪格一眼，也有些埋怨，但他的怒氣更多的是對著赫舍裏氏。
“到現在還推脫責任，爺早就該休了你這個惡婦！”
赫舍裏氏一下癱倒在了地上，嶽興阿，額娘該怎麽辦？你怎麽不快點長大，或者討好你瑪法和瑪姆，這樣咱們娘倆日子也能好過點。
心灰意冷之下，赫舍裏氏竟然怪起了她的親兒子無能。
四兒嘴角上揚，臉部一動立刻抽痛起來，嚇得她趕緊收回了動作。她的確是聰明，所以才能控製住赫舍裏氏。
可她永遠算不準琪琪格的反應。本想著這話一出，琪琪格會對付赫舍裏氏，當然正常人都會這麽作。
可琪琪格是正常人麽？顯然，她不是！作為一個極端直爽的姑娘，她忽略了福晉的前一句，隻聽到四兒的話，看到她在指著她。
她突然想起來，阿瑪那幾個寵妾，也是這樣汙蔑額娘的。額娘當時說的那些話，她不會也不懂。但是有一次額娘的做法，她卻是牢牢記住，並且可以做的更漂亮。
“來人！”
朝門外吼了一聲，無人應答。琪琪格這才想起來，她的貼身侍女沒有過來。怎麽辦？沒辦法現在隻有親自上手了。
“琪琪格，你要做什麽？”
在隆科多色厲內荏的聲音中，琪琪格徒手抓起了四兒，把她扔在了帳子外的草地上。擼起袖子，腰帶一鬆，竟然是一條上好的軟鞭。
“你什麽意思，說我弄掉了你的孩子？”
洪鍾般的聲音，瞬間引來了方圓一裏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爺，救救我！”
就是這種表情，琪琪格揚起鞭子。雖然她的鞭法不如五阿哥的精巧，但勝在實用。
“琪琪格，你住手！”
“你閃開！”
處於狂暴狀態中，琪琪格哪裏管隆科多？額娘生氣起來，可是不會顧阿瑪的。被抽了幾次後，阿瑪要多聽話有多聽話。所以，她也要學額娘，多抽幾次隆科多就會聽話，然後好好陪她玩耍了。
“你們倆都來了，那剛剛好。”
隨手解下隆科多的腰帶，她將兩人背對背綁在一起。力量上的差距，讓隆科多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看到周圍探頭探腦的人，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暗自後悔一氣之下，把侍衛全都打發走了，現在孤立無援。
綁好後，琪琪格拿過酒壺灌了一口。然後長鞭揚起。高高的鞭梢劃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然後落在四兒的背上。
“琪琪格，你鬆手！來人啊！”
跟阿瑪的反應一模一樣呢，琪琪格更加堅定了信心。本來她舍不得抽隆科多，但現在必須得狠一點了。
所以第二鞭子，她抽在了隆科多的前麵。因著是晚上，隆科多本來就穿的不多。一鞭子下去，那絲綢的褻衣裂開了一條縫。琪琪格緊接著落下另外一鞭，鞭子的軌跡與方才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