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巴掌印浮現在吳康盛的肥臉上,叫他錯愕了表情。

蘇蔓的手快到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差一點,厲聞川手中的酒杯就要從三樓扔下去了。

他勾了勾嘴角,一雙漆黑的眸子沒什麽情緒地看著底下嬌小的身影:“原來不是什麽軟骨頭啊。”

傅樂池拉著厲聞川就要下樓:“趕緊的,再不下去蘇小姐就要被他們一群人欺負了!”

厲聞川嗤笑著鬆開他的手,視線始終沒有從蘇蔓的臉上移開:“放心吧,誰能欺負得了她?”

傅樂池不明白厲聞川的意思,在他看來,蘇蔓就是一個瘦弱嬌小的女孩子,麵對這麽多欺負她的人,她勢單力薄的得多無助啊!

厲聞川卻一直不想下去幫忙。

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去管人家小夫妻的事,隻能一直幽幽地瞪著厲聞川看。

厲聞川這個人,當真是沒有心的!

別說底下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了,就算是一個陌生女孩被欺負了,他們也該下去幫人解圍啊!

上次也是,季承允那個畜生想要欺負蘇蔓的時候,厲聞川也是像現在這樣袖手旁觀。

盯著蘇蔓的纖細身影,傅樂池不由得替她感到可憐。

嫁到危機四伏的厲家已經夠慘的了,蘇家現在也對她不管不問的,厲聞川又不肯幫她,難怪這些人都會想著欺負她。

似是猜到了傅樂池在想什麽,厲聞川動了動唇,丟下了一句話:“放心吧,她沒你想得那麽可憐。”

底下的騷亂一刻不停。

吳康盛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氣,反倒**笑著去捉蘇蔓的手:“小妮子挺烈的啊,叔叔就好你這一口!”

蘇蔓本不想把事情鬧得更大,可她實在沒想到這人的臉皮能這麽厚!

她隻能舉起自己的右手,義正詞嚴道:“我已經結婚了!”

段繆雲噗地一聲笑了:“你結婚了?和誰啊?”

她笑得輕蔑,似乎篤定了蘇蔓會嫁得不好。

覺得她的結婚對象不是像吳康盛這樣膀大腰圓的中年禿頂男,就是頭發花白半隻腳踏進棺材板的老男人。

身後的幾個人忽然竊竊私語:“我前些天好像聽我奶奶說……蘇家和厲家聯姻了……”

段繆雲剛從國外回來,並不知道這件事,聞言著實吃了一驚:“厲家……?難不成是厲聞川?!”

吳康盛就是個最近賺了點小錢的暴發戶,今天才好不容易摸到點上流圈子的邊,自然不清楚上流圈子裏誰家和誰家聯姻了的大事。

可縱是如此,他也聽過厲聞川的大名!

“你老公是厲聞川?”

他整張豬臉都嚇白了,哆嗦著就要跑,卻被段繆雲硬生生拽了回來。

段繆雲惡狠狠地盯著蘇蔓,脊背都不帶彎一下的。

她身為段家的大小姐,可不是從小被嚇大的!

再說了,她還不了解蘇家這位姐?

若她真的嫁給了厲家,肯定已經橫著走了,哪還輪得到被他們這群人在這裏奚落嘲諷?”

段繆雲腦回路很簡單,她直接冷笑著發問:“蘇媛,你是嫁給了厲聞川嗎?”

蘇蔓抿著嘴,沒有說話。

如果她此刻承認了,厲聞川一定不會再看她一眼。

見蘇蔓一直不說話,段繆雲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怎麽可能會嫁給他!”

她邊笑邊將吳康盛重新推到蘇蔓跟前:“來,還是咱們吳總更適合你!”

吳康盛見蘇蔓剛剛沒有承認自己是厲聞川的妻子,心裏也有了幾分底氣,色心也緊跟著愈發壯大。

他色眯眯地打量著蘇蔓,就像在櫥窗裏挑選一樣心儀的商品,目光中並無一點對人的尊重:“小妮子,你看你這麽漂亮,卻連一樣像樣的包包都沒有,你老公可真不知道疼人的,走,叔叔帶你出去買幾個名牌包!”

蘇蔓厭惡地別過臉,再次強調:“吳總!我已經結婚了,請你對我放尊重一點!”

一旁的嚴子明聽了忍不住笑:“喲!咱們的蘇小姐結完婚以後就變成貞潔烈女啦?當初爬上我的床勾引我的時候都忘了?”

蘇蔓腦袋轟地一下炸開。

蘇媛啊蘇媛。

你在國外留得都是什麽學啊!

嚴子明越說越起勁:“你當初在國外的留子圈裏可是出了名的**賤,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富二代都被你睡過了!”

“聽說你前幾天剛在夜總會勾引了季承允,季承允可是有在到處炫耀呢!”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似舌頭般在蘇蔓身上來回舔了一遍:“你老公知道你在結婚前給他戴了這麽多頂綠帽嗎?”

吳康盛麵露不悅。

“長得這麽清純,原來都快被人玩爛了!”

“就你這樣的貨色還敢拒絕我?就喜歡像嚴子明和季承允那樣的小鮮肉,看不上叔叔是吧?”

“我勸你識相一點,蘇家已經不比當初了,如果你跟了我,我或許還能大發慈悲,給你們家介紹點生意。”

蘇蔓皺了下眉,蘇家原來已經落魄到這個份上了嗎?

難怪蘇長寧那個老狐狸寧願冒這麽大的風險也要讓她代替蘇媛,嫁進厲家。

他們一家人吃香喝辣地享受安穩人生,卻把她一個人丟到這種境地來麵對一群妖魔鬼怪。

一想到這裏,蘇蔓體內的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連帶著看眼前的吳康盛也更不順眼!

可偏偏吳康盛嚷得越來越大聲:“這**的綠帽老公是誰啊?出來認領一下唄!”

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蘇蔓的手心越捏越緊。

她今天來參加生日宴是為了在厲聞川麵前刷存在感的,不是被這麽一群人圍著當猴戲耍的!

眼見吳康盛那張豬嘴還在喋喋不休,蘇蔓再也忍不住,抓起一旁的香檳酒瓶就重重砸在了麵前的豬頭腦袋上。

碎片四散,泛著金色泡沫的香檳酒順著吳康盛的肥臉一路往下淌。

蘇蔓赤紅著眼,一字一句道:“你們自己是爛黃瓜,就喜歡給勾搭不上的女人造黃謠!我很愛我的老公,你們要是敢再造謠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眾人都愣住了。

若說之前的一巴掌隻是小打小鬧,這一瓶香檳酒砸下去,威力可不亞於一塊板磚!

吳康盛捂著腦袋,搖晃著站起來,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麵子,他氣急敗壞地也抓起一個酒瓶:“給你臉了是吧?臭婊──”

蘇蔓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三樓的那道人影已經不在了。

酒瓶剛擦過蘇蔓的額角,旁邊一隻手忽然牢牢攥住了吳康盛的手腕。

氣到頭上又被打斷,吳康盛猩紅著眼扭頭謾罵:“誰敢攔老子?!”

迎麵見到的卻是一張玄色麵具。

麵具逆著燈光,流轉著五顏六色的光斑。

然而麵具底下的那雙眼睛,毫無光彩。

被這樣一雙漆黑的眼眸凝視,吳康盛嚇得連舌頭都捋不直了:“厲、厲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