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麽意思?
蘇蔓還沒反應過來,裴婉然忽然大步朝她走來:“厲聞川是我的,他本來就該屬於我!”
“你搶走了厲聞川,如今又想搶走厲文彥,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緊接著,她忽然一個踩空,滾下了台階。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蘇蔓根本來不及反應,全程目瞪口呆地看著裴婉然摔在了地上。
她摔得很慘,手肘和膝蓋淤青一片,額角處也磕了一下,血絲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看著就觸目驚心!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被聲響吸引,趕到扶梯處時就見到了一臉慘象的裴婉然,以及扶梯拐角處不知所措的蘇蔓。
“到底出了什麽事?”
厲天舜一副嚴肅大家長的作派,眉頭皺得很緊。
厲文彥臉上萬年不變的笑意消失了,看向蘇蔓的目光中既困惑又冰冷。
甄月如瞪著蘇蔓,嗓音尖銳:“你為什麽要推她下樓!”
蘇蔓心裏一咯噔,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整這麽一出讓她踩坑。
這個裴婉然,看著柔柔弱弱的,實則還真豁得出去。
“是她剛剛一腳踩空,自己滾下去的。”
蘇蔓盡量平和著語氣闡述事實,可甄月如依舊不依不饒:“她無端端地,為什麽會突然一腳踩空?”
“你們倆剛剛單獨在這裏聊些什麽?”
你未來的兒媳婦說她現在肖想自己未婚夫的哥哥呢!
她敢這麽說,也得他們敢這麽信啊!
蘇蔓冷冷地看向眾人,思考著自己究竟要怎麽說,才能讓眾人信服。
趴在地上的裴婉然卻已經轉醒,並幽幽開口:“救命,我的頭好疼啊……”
她一出聲,嘴角就溢出了委屈的嗚咽:“蘇姐姐,你剛剛為什麽要推我下樓梯?”
“我和厲聞川明明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為什麽還要吃我的醋……”
“……”
嗬。
真會演!
蘇蔓抓住扶梯的手猛地收緊,恨不得將紅木扶手摳出一個洞!
其他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微妙,尤其是厲天舜,已經在發作暴怒的邊緣。
其中甄月如的反應最大,她本就對蘇蔓心生怨念,如今逮著她的一個錯處,更是恨不得直接將她拽進地獄裏,再不得翻身!
“蘇媛!你瘋了不成!竟然因為拈酸吃醋要殺人了!”
她一個箭步衝到蘇蔓麵前,揚起手狠狠地朝蘇蔓的臉上打去。
啪一聲,蘇蔓的臉上瞬間浮起一道掌印。
甄月如幾乎用盡了全力,蘇蔓被打得猝不及防,一個沒站穩摔到了地上,膝蓋處立刻傳來鈍痛感。
“甄月如,你做什麽?”
厲老夫人皺著眉頭,撐著拐杖的手猛地一顫。
“老夫人,你也聽到剛剛婉然說的話了,大少奶奶欺負我的兒媳,難道我不該替我的兒媳討回公道嗎?”
甄月如說完,淚眼婆娑地看向厲天舜:“裴家的千金在我們厲家受了傷,我這個做人家未來婆婆的要是不幫著兒媳出口惡氣,我該怎麽向裴家交代?”
厲天舜站在那裏看著,最終什麽也沒說,算是一種默認和許可。
厲老夫人雖不甘心自己的人被甄月如當眾甩耳光,但這件事蘇蔓的確不占理。
裴婉然還癱在地上抹著眼淚,見所有人都向著她,嘴角得意地勾起。
然而隻有一瞬間,很快她又恢複了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
就蘇蔓這樣的落魄千金,還想跟她鬥?
不過是受了一點厲聞川的薄愛,還真拿自己當厲家的夫人了?
她才是厲聞川的青梅竹馬,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甄月如光是一巴掌還沒打過癮,此時居高臨下地盯著蘇蔓,眼裏滿是厭惡:“還不趕緊向裴婉然道歉!”
“……”
她沒有錯,為什麽要道歉?
蘇蔓抬眸,冷冷地直視著甄月如的雙眼。
她的腦袋光速運轉,思考著自己要是現在反手將一巴掌還回去,自己還能繼續待在厲家的可能性還有多大。
或許借這次的機會離開厲家也是好事……
她心念一動,幾乎要跳起來還手了,卻又忽然想到厲聞川才剛剛接手厲家的智能科技項目,如果因為她的關係像上次一樣差點攪黃了一切,那實在太過得不償失。
想了想,她忍住了抬手反擊的衝動,兩隻手頹然地垂在身體兩側。
厲文彥全程觀察著蘇蔓的反應,看見她鬆手的那一刻,頓時對蘇蔓失去了興趣。
還以為是多硬茬的角色,沒想到是這樣的軟骨頭。
厲聞川怎麽可能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厲文彥正要轉身離去,忽然一道影子從他身邊龍卷風一般席卷而過。
他再抬頭看時,隻見厲聞川已經站到了蘇蔓身邊,一張臉陰沉得仿佛能滴下墨汁。
“厲聞川,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
甄月如話還沒說完,放在樓梯拐角處的古董矮凳不知何時已經被厲聞川高高舉起,接著狠狠地砸在了甄月如的肩膀上。
“……”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甄月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一雙杏眼詫異地瞪著厲聞川那張陰鷙的臉看。
過了許久,她的肩膀處才傳來鑽心的疼痛。
“啊──”
她尖叫出聲,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蘇蔓的震驚程度不比其他人低。
她離得最近,剛剛厲聞川的一舉一動她都收在了眼裏。
她親眼目睹厲聞川砸人的全過程,砸人時用的巧勁,快準狠地避開了人體的要害,卻偏偏挑選了能讓對方痛不欲生的部位。
木凳瞬間被砸得粉碎,木屑橫飛,一部分濺到了厲聞川的眼角,劃出一道血痕。
蘇蔓怔怔地盯著厲聞川,他的半張臉被燈光映亮,純黑的眼眸流轉著冰霜光澤,被木屑劃破的眼角血痕豔麗。
像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又像是救世主。
甄月如嚇懵了,捂著自己脫臼的肩膀慘叫連連:“瘋子!你這個瘋子!”
厲聞川盯著滿臉懼意的甄月如,微微勾起嘴角:“是啊,我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瘋子,你忘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臉上的笑意頓失:“敢動我的女人,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