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驟然聽到厲聞川脫口而出的葷話,蘇蔓不禁一抖,直往後退。

厲聞川卻步步緊逼,嘴邊忽明忽暗的那點猩紅仿若一顆跳動著的心髒。

炙熱、滾燙。

光是接近就會被灼傷。

蘇蔓退無可退,最後被床腳絆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

敞開的領口、玲瓏的腰肢、倉惶的神色……

這對於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都是一種邀請。

厲聞川叼著煙,順勢壓了下來,語氣跟他口中的煙霧一樣輕浮縹緲:“寶貝,我們繼續那天沒做完的,好不好?”

蘇蔓想說不好。

可她還沒能說出口,嘴就被堵住了,“不好”二字硬生生被拆成了綿軟無力的抵抗。

男人嘴邊的煙滾落到床頭,煙草的味道彌漫整個房間,薄霧將兩人輕輕地籠在了一起。

直至剝奪了對方的最後一點氧氣,厲聞川才堪堪拉遠了一點二人的距離。

他盯著蘇蔓泛紅的唇:“嘴上說著不好,剛剛明明一副等老公寵幸的嬌妻模樣。”

腳都翹起來了。

還在床尾一晃一晃的。

“……”

什麽等老公寵幸的嬌妻模樣啊?

她剛剛明明是在等鬆鼠桂魚的大饞丫頭模樣!

可對上厲聞川那雙炙熱的眸,她又覺得這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

行吧。

嬌妻就嬌妻吧。

蘇蔓努力維持著她的嬌妻人設,含情脈脈地盯著厲聞川,又仰起臉吻了吻他的唇角,蜻蜓點水般,卻輕易點燃了男人體內的火。

可她順服以後,厲聞川反而不心急了。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她嬌嫩的臉,又落至她的唇,最後纏繞上她鬢間的幾縷長發。

“剛剛為什麽要替我說話?”

蘇蔓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厲聞川會特意折回來根本就不是在饞她的身子。

他是在找她複盤!

“……”

她就知道,厲聞川沒那麽好誘騙!

怕厲聞川認定她是在刻意討好,蘇蔓避重就輕道:“你本來也不是故意傷我的……”

“是我自己不好,擅作主張拉走了厲姍姍,叉子才會不小心劃傷我的手。”

“明明是我的過錯,卻害得你被責怪,我怎麽忍心?”

“……”

厲聞川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手卻不知何時探到了她裙子背後,拉鏈被他指尖勾著一路向下。

蘇蔓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聞川,現在還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厲聞川語氣輕佻,“抽屜裏有藥。”

“……”

蘇蔓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果然,厲聞川現下隻是對她的身體有幾分興趣。

在他眼裏,她不過是個稍有姿色且鍾情於她的泄欲工具罷了。

繞是如此,就更不能讓他真正得手了。

以色侍人不乏是一種好計謀,隻是色衰時又該怎麽辦呢?

失了這份好奇和新鮮感,厲聞川對她,就會像蘇長寧當年對她的媽媽那樣。

玩膩了,然後舍棄。

到時候別說是仰仗著厲聞川得到點權勢了,或許連蘇長寧的手指頭還沒傷到一根,她就已經被厲聞川丟出了家門。

倒不如以退為進,博得幾分可憐,在厲聞川心中留下一點不同於別的女人的特殊。

蘇蔓偏過臉,眼睛藏著淚光:“其實我知道的,你根本就不喜歡我,若不是兩家聯姻,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成為你的妻子。”

厲聞川怔了怔,又無語又想笑:“所以呢?”

“所以我根本不敢遐想能與你有短暫的歡愉。”

蘇蔓吸了吸鼻子,明明委屈得都要哭了,卻又故意把話說得大義凜然,“能掛著你妻子的名頭在你身邊照顧你,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多的我也不敢奢求了。”

如此感人肺腑的自白,卻聽得厲聞川直皺眉頭:“你試過我了嗎?就短暫?”

蘇蔓噎了一下。

這什麽人啊?

重點抓得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這種事情,你還是找自己真心愛著的女人比較好。”

厲聞川輕睨著她,眼神銳利且冰冷:“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蘇蔓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問,於是脫口而出道:“我想要得到你的愛。”

男人嗤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蘇蔓卻不覺羞辱,反而含著笑說:“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現在隻願你能快樂。”

“你的意思是,你不貪圖我的地位和名利,隻是想待在我的身邊伺候我。隻要我開心,你甚至願意把我拱手相讓給別的女人?”

迎著厲聞川那雙仿佛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蘇蔓堅定點頭:“是的,厲聞川,我隻求你能幸福。”

“……”

沉默數秒後,厲聞川冷笑著從蘇蔓身上爬起,“也沒人跟我說,我要娶得蘇家小姐是個瘋子啊。”

“聞川,我沒有瘋,我是真的……”

厲聞川打斷了她肉麻兮兮的再次表白:“可我還真不信有人會傻到這種地步。”

蘇蔓輕歎了一口氣。

巧了,其實她也不信。

可她不得不繼續硬著頭皮往下演。

“聞川,你可以討厭我,但請你不要質疑我的真心,我是真的很想待在你身邊。”

“可以啊。”

厲聞川笑得人畜無害,“隻要你不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缺了一兩個腎。”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兩頰,指腹用得狠勁,生生將蘇蔓一張嬌嫩的臉掐出了兩道白痕。

“夠了,別繼續在我這裏耍花招了。趁還沒被我嚇瘋,自己主動去跟厲家提出退婚。”

退婚?

退婚她隻能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博一博,把命係在厲聞川身上。

“我不!”蘇蔓咬緊嘴唇,“聞川,我真的隻是想能待在你身邊……”

一兩顆腎,哪及命重要?

厲聞川盯著她,眼神越來越冷,配上他這張半毀的臉,真如從地獄裏爬回來的惡鬼那般。

蘇蔓心底發毛,卻還是得佯裝深情款款、滿目愛意,連眼神都不敢偏移半分。

一直到蘇蔓額間的碎發被冷汗濡濕,厲聞川才忽地彎起眼角。

他把臉埋進她的肩窩,笑得胸腔都在微微發顫。

蘇蔓不明所以,想了想還是伸出了手,妄圖在此刻攬住他的腰示好。

隻是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厲聞川先抬起了頭,那雙無辜的眼此刻仿佛淬滿了毒液的蛇牙。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