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啊!”

這人是來碰瓷?

禾夏勒緊韁繩閉上眼。

想象中的慌亂沒有出現。

禾夏睜開眼,身下的馬沒有動。

原本不聽規勸的馬駒像是遇到了熟人,親昵的嗅著麵前的人,一副撒嬌賣萌的模樣。

禾夏顛簸的視角終於平靜下來,看清了麵前的人。

“溫淵丞?”她開口。

男人親昵的摸了摸馬駒的頭,抬眸,眼中倒映著璀璨的星河。

“是我。”

禾夏壓住心中的疑惑。

兩人默契的沒有多說什麽。

溫淵丞牽著馬繩,向練馬場走去。

練馬場中,秦萱分外不岔。

趕到的秦語嫣勸解,“不許再胡鬧了,既然那位姑娘是鄒少的人,再怎麽也給幾分麵子。”

秦萱怒氣衝天,“那就是一個小妖精。我喜歡鄒邵元這麽多年了,他憑什麽被一個小妖精勾走。”

秦萱嚴肅,“愛情哪有先來後到之分。”

秦萱麵色難看。

秦語嫣得不少讚賞的聲音。

“秦大小姐知書達理,內外兼修啊。”

“秦大小姐三觀正。”

得到消息的鄒邵元匆匆趕來,看到被訓斥的秦萱,麵色陰沉。

“禾夏呢。”

秦萱一臉委屈,“我哪兒知道?比賽著就跑到場地外去了。”

她的認真更是丟了好大的臉。

秦語嫣打圓場,“鄒少,萱萱的確沒做什麽過分的事……”

鄒邵元不耐煩,“她那鬧騰的勁兒你不知道?以後少來找禾夏麻煩。”

氣氛一陣尷尬。

踢塔撻踢撻的馬蹄聲響起。

眾人目光轉移,一愣。

優雅矜貴的青年牽著馬,馬上坐著一個身形纖細的少女,馬術帽被取下來,栗棕色的微卷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眾人反應各不同。

看熱鬧的路人:這誰這麽大的臉?竟然讓溫爺牽馬。

知道些內情的人:這周少的小相好,怎麽又勾搭上溫爺了?

秦萱:這女人果真水性楊花,居然敢當著鄒邵元的麵和溫爺套近乎。鄒邵元性情暴躁,一定不會容忍禾夏的。

秦語嫣愣住,很快壓下心底的不舒服,溫柔開口打破僵局,“阿丞,你把鄒少的小相好找回來了?”

她著重強調了小相好這三個字。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禾夏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一時又找不到哪裏古怪。

溫淵丞聲音淡淡,“正好看見她騎馬亂走。”

秦語嫣笑道,“這麽不湊巧。”

周圍人恍然大悟,壓下心中的奇怪。

禾夏坐在馬上,總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她一側身子,探了探高度,準備試著跳下來。

剛一縮腳,一雙手便握住了她的腰,將人抱了下來。

一眾人瞪大目光。

禾夏拍了拍溫淵丞肩,仰頭笑道,“謝了!”

伴隨著這個動作,方才還覺得曖昧的氣氛消失全無。

秦萱逮著機會開口,“喂,你好歹是輸了,不會不認吧?”

禾夏攤攤手,“願賭服輸。”

沒有絲毫求生欲。

鄒邵元還摸不清頭緒,麵色古怪,“你們打什麽賭了?”

禾夏壓下眼中的幸災樂禍,表演出一臉不舍,“鄒少!我已經把你輸掉了。”

鄒邵元,“?”

禾夏無奈,“我輸了,代價就是要離你遠一點,我是個願賭服輸的人,以後咱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她可是記著維護客戶的麵子,這一副愛而不得,被迫分開的模樣,完美的給了鄒邵元台階下。

鄒邵元看了眼溫淵丞,有些氣急敗壞,“你在說什麽?”

他帶禾夏來,就是為了讓禾夏好好看看,溫淵丞的身邊有其他人,是不可能承認她的。

怎麽反而讓禾夏和自己拉開距離了。

秦萱沒有察覺到這之中詭異的氣氛,滿意的點點頭。

“算你講誠信。”

“既然這樣,這裏我也不好多留,再見了鄒邵元。”

禾夏瀟灑揮手,應酬結束,終於可以下班了。

鄒邵元麵色拉下來,瞪了眼挑事的秦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禾夏的手。

“你敢走!”

禾夏挑眉,“不走你請我吃飯?”

鄒邵元,“我會讓她向你道歉的,你別生氣。”

禾夏一臉茫然,“我沒生氣啊。”

秦萱氣得跺腳。

“何必強求人留不留。”溫淵丞淡淡開口。

溫爺的話總要給幾分麵子,鄒邵元僵了僵,鬆開手。

禾夏揉了揉手腕,上麵有一道紅痕。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吧。”

鄒邵元開口,目光卻是看著溫淵丞。

秦語嫣也溫柔的笑道,“阿丞,我們也該走了。”

禾夏和鄒邵元離開,轉頭,正好看著穿著白色長裙的秦語嫣站在溫淵丞身旁,宛如一對壁人。

察覺到禾夏的目光,鄒邵元酸酸開口,“秦家有意和溫家聯姻,撮合他們,你就別看了。”

禾夏收回目光,語氣平靜,“你今天帶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看他們。”

鄒邵元語塞。

禾夏目光澄澈如水,她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

禾夏認真開口,“我不接受你,不是因為溫淵丞。”

看著禾夏這麽堅定,鄒邵元揚起頭,“我也說過,我一定會追到你同意為止。”

禾夏偏過頭。

真是無法溝通。

經曆了剛剛的事情,鄒邵元也有些不快,平日裏都是旁人捧著他,什麽時候被這樣落了麵子。

對禾夏,他給出了他最大的耐心。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鄒邵元眼中的戾氣快要化為實質,“好啊禾夏,你真行。”

許是被禾夏的態度氣到了,鄒邵元轉身就走。

禾夏毫不關心。

她走到路邊搭車,一輛魅影正好從眼前開過。

副駕車窗裏看去,坐著一個恬靜優雅的女人。

直到車輛消失她才收回目光。

副駕的秦語嫣注意到了路邊的女人,試探的轉頭,“剛才看到鄒少的女伴在搭車,我們要載她一程嗎?”

男人眉目清冷。

“不必。”

聽起來的確像是陌生人,那馬場上的那一幕又作何解釋?秦語嫣笑道,“剛才我看你幫了禾小姐,還以為你們認識。”

溫淵丞眉頭不變,卻讓秦語嫣感受到幾分壓迫。

“你問題太多了。”

秦語嫣拽了拽衣擺,識趣的沒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