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忍不住叮囑,“吃慢點,廚房還有。”

清湯掛麵並不美味,李嬸卻吃得很快。

好不容易吃飽之後才放下碗,神色緊張起來。

“少爺不會看見我吧?”

禾夏搖搖頭。

男人已經發來信息了,今天公司加班,在近的地方休息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到李嬸身上巨大的變化,還不敢告訴溫淵丞,禾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李嬸目光有幾分躲閃,最後垂了下來。

“自從那次被帶回去後,夫人……夫人就被關在溫家老宅裏麵,徹底瘋了,我,我也不允許走動,默認給夫人請醫生,也沒有人理睬夫人,我悄悄的跑了出來,想找人幫助。”

禾夏眉頭擰起,“溫夫人怎麽說也是溫淵丞的生母,溫家會這麽對她?”

李嬸麵色恨恨,“都是溫明雲那個小劍人指使的,溫家老爺子在國外治病,老宅裏麵沒有能做主的人,大家看菜下碟,都想欺負夫人。”

說完李嬸抬起頭來看向禾夏,滿目期望,“禾小姐,請你幫幫夫人吧!”

見禾夏不動,李嬸站起來,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不然一天親情的日子都沒有,禾小姐,就請你救救夫人吧。”

禾夏雖然同情,但也不是愚蠢的人。

此刻站起來,忙把李嬸扶起來。

“你先起來再說。”

李嬸擦了擦眼淚,被禾夏扶坐到一邊。

禾夏盡量語氣平和,“我的確幫不上你們。第一我不是溫家的人,說不上話,第二,我和溫淵丞的關係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能夠影響到溫家,我建議你不如直接告訴溫淵丞,可能好過點。”

李嬸麵色頹然,“夫人之前對溫明雲下什麽,溫明雲已經恨毒了夫人,少爺也受到影響,直言夫人不清醒反而不會糊塗。”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禾夏歎了口氣,“如果是溫夫人的病,我還能為你拿一些藥,其他方麵我就無能為力了。”

這件事她本就不好參與。

李嬸拉住禾夏的手,一臉悲痛。

“禾小姐,我知道這件事為難你了。可是……”

李嬸抬起頭,麵色凝重,“夫人,好像知道一個關於溫明雲的秘密,因為那個秘密,溫明雲就這麽討厭夫人。”

禾夏心一動被吊起,胃口麵上卻看不出來,“什麽秘密?”

李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夫人忌諱莫深,時常說那是溫明雲的最大把柄,隻是看在少爺的麵上,沒有真正出手,再後來,再後來夫人精神狀態不佳,就更沒提過這件事兒了。”

禾夏好像抓住一點線索,之前溫夫人吃的藥是被動過的,卻讓人找不到由頭。

她也被溫明雲拿捏住,說不定這件事能……

禾夏抬起頭,語氣淡淡,“我會盡力幫你,但不一定保證能成功。”

李嬸麵色激動,“我在這院子門口等了禾小姐好久,終於等到你,謝謝你禾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

話還沒說完,便被禾夏無奈打斷。

“好了,這些話就不用了。”

李嬸從溫家老宅偷溜出來,在外流浪了許久,今天也沒有停留在這的打算。

“如果讓少爺看見我,又要生事了。”

李嬸悄然離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禾夏站在窗邊歎了口氣。

風吹動玫瑰花莖,綠色的根莖上麵什麽也沒有,禾夏的眉頭皺了起來。

忽然,一個念頭生出來。

這個地方不好,也許她可以想辦法去住溫家老宅。

到時候離得近,照顧溫夫人也就是順便。

禾夏正想著,忽然門被打開。

禾夏一愣,溫淵丞不是說不回來嗎。

門口,一道修長的身影站著。

男人的黑色的風衣衣角,被門外的風輕輕卷動,眸色深沉如夜。

禾夏心中生起一絲緊張,李嬸剛出去,不會被男人撞見吧?

溫淵丞低醇的聲音響起,“不是讓你先睡?還在等我。”

禾夏趕緊點點頭,語氣模糊,“還睡不著。”

男人走過來,拿起禾夏的手,將人拽到懷中。

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沒我睡不著?”

禾夏連臉紅的步驟都省了,心中毫無波瀾。

“是。”

男人抬手,在女人如同綢緞的黑發上拂了拂。

癢癢的,禾夏躲了躲,“癢。”

男人把手放下來。

不得不說,男人對她的寬容度好像高了許多。

忽然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

禾夏轉過頭去。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天空中飄起小雨。

禾夏開口,“今天下午才送來的玫瑰花,如果遇到大雨,估計活不久了。”

溫淵丞語氣平靜,“隻要你喜歡,這一片沒了,換上新的就是。”

禾夏目光下垂,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色。

“或許喜歡吧。”

察覺到禾夏的情緒有幾分低落,男人認真道,“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換到你喜歡為止。”

禾夏忽然抬頭,淺褐色的眼眸中笑意若有若無。

“那對我也是這樣嗎?”

男人劍眉蹙起。

這話題有些尖銳,在溫存的時候提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男人麵色複雜。

他不知道拿什麽定義愛,但看向禾夏的那一刻,走過的小道,初升的太陽,這世界一切平凡索然無味的事物,好像都變得有意思起來。

盯著麵前清亮的眸子,溫淵丞正要回答,卻見麵前的人忽然低下頭去,避開目光,“我開個玩笑,我怎麽會問這麽無聊的問題。”

禾夏扯了扯唇角。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貓叫聲。

她敏銳的豎起耳朵。

“聽。”

窗外雨聲沙沙,聽起來格外治愈,在這雨聲之中,夾雜著一絲小貓的叫聲,格外可憐。

“是貓。”

禾夏確認,院子裏麵不知哪個小可憐溜了進來。

她轉身拿傘,推開門。

身後男人開口,“你去哪兒?”

禾夏眨了眨眼,“小貓都流浪到我們院子裏來了,難道要視而不見嗎?”

溫淵丞粗聲粗氣,“說不定又髒又醜。”

禾夏壓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我想去看看。”

上一刻還嫌棄的男人抬起腳步。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