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姐怎麽沒鞋,我正好來醫院看我妹妹,給她帶了雙鞋,就先給禾小姐吧。”

小嚴把手中的一雙平底布鞋遞了過來,禾夏沒動。

小嚴尷尬的掛著笑臉,“這一路上這麽多東西,光著腳怎麽走路啊?禾小姐就快收下吧,我要去看我妹妹了。”

說完將手中的鞋盒塞到禾夏手裏,便向醫院跑去,跑了幾步,還不忘回頭做了個拜拜的動作。

禾夏捏著手中的鞋盒站在原地沒動。

周圍人來人往,擦肩而過。

禾夏看了眼手中的鞋,愣了好久,最終還是將鞋穿下,大小正合適,她眼中浮現出一絲複雜的光。

腳是自己的,安全要緊。

禾夏向醫院外走去。

一道身影站在綠植後麵,看見禾夏穿好了鞋才鬆了口氣。

小嚴擦了擦額頭的汗,麵色尷尬。

這理由也太蹩腳了吧,好在禾小姐穿上鞋了,不然溫爺那兒自己還真不好交代。自己飛趕過來送鞋,卻偏偏又不能讓禾夏知道是他。

醫院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氣息。

長椅上溫明雲坐著,麵容焦慮,緊緊的盯著麵前紅光閃爍的手術室。

終於紅光停了下來。

禾夏猛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看向身後,眼角帶著幾絲濕潤。

“爺爺手術結束了,他會沒事的吧?”

溫淵丞麵色冷硬,眼中像是將個人情緒摘離,很難看出情傳,此刻看著溫明雲激動的麵色,順勢點了點頭。

“會沒事的。”

好在關鍵之中,溫明雲沒有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

手術室終於被打開,病人被推了出來,溫明雲連忙走了上去。

主治醫生一邊摘下手套,走到溫淵丞麵前,語氣嚴肅。

“情況已經不容樂觀,去國外治療的時間要提前了。”

溫淵丞點了點頭,“我盡快安排。”

主治醫師交代了其他注意事項,這才注意到男人輪廓邊緣的紅痕。

尷尬的笑笑,“溫爺沒事吧。”

男人眸中的情緒一下子翻湧開。

禾夏的掙紮,禾夏的怒視,她會恨自己的吧?

無數情緒一瞬間湧入大腦,衝擊著心髒,眼前的視線變得一片漆黑。

主治醫生模糊的聲音傳來,“溫總?溫總,你沒事吧?”

男人清醒過來,麵前抓住理智的尾巴,搖了搖頭。

主治醫生麵容憂慮,“溫總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好。”

“沒什麽,我會盡快帶溫老爺子去國外治療。”

男人轉身,背影修長。

禾夏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宋舒舒著急的在樓下踱步,看見禾夏才急忙跑了上來,語氣中帶著慌張。

“你去哪兒了?我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現在可是關鍵時刻,真怕你被哪個人綁了去!”

禾夏搖了搖頭。

一摸身上手機不見了,思來想去隻能是落在溫淵丞的車上。

宋舒舒察覺到禾夏有些不對。

她巴掌大小的麵色慘白,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唯有一張唇又紅又潤,反差強烈。

宋舒舒斷了頓開口,“你不會是,跟溫淵丞出去了吧?”

她隨即自己否認了這個猜測。

“你和溫家鬧得這麽僵,怎麽會和他出去?沒遇上什麽事兒吧?”

禾夏下意識隱瞞,“沒事兒,我就是遇到幾個瘋子,把鞋跑丟了,重新買了鞋。”

宋舒舒語氣變得鄭重,“一定要找到證據,把身上的冤屈洗脫,不然那些瘋子簡直糾纏不清。”

宋舒舒幹脆關掉了工作室,一心一意的尋找鄭青妍的下落。

然而鄭青妍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一來聊天記錄死無對證,禾夏的證據少了大半有力的支撐。

宋舒舒轉而提出其他想法,“既然羅律師說了,其他人都收了錢,找一找以前其他同事也許會有突破。”

禾夏點了點頭。

兩人挨家挨戶按照地址去找人,然而家家緊閉,沒人願意見禾夏。

往日和諧的同事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事情變得更加不對勁了,要知道這些同事前段時間可謂是要扒了禾夏的皮,怎麽如今連人送上來都閉門不見。

律師事務所中。

宋舒舒鄒紹元禾夏和羅律師各坐在兩邊。

看著事情毫無進展,然而禾夏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

羅律師將訴訟帖放到桌子上,麵色複雜。

“如果我們不能再找到有利證據,將會麵臨溫家的起訴,起訴理由是禾夏金融犯罪。”

這個罪名一旦成立,可不僅是被網暴這麽簡單,甚至要蹲好幾年大牢。

宋舒舒語氣高揚,“除了幾張聊天記錄,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禾夏盜取雲家的機密?”

羅律師麵色複雜,“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雲家是溫家的產業,證據對溫家來說也是輕而易舉。”

換個方麵說,溫家要讓禾夏蹲大牢輕而易舉。

宋舒舒安靜下來。

鄒紹元語氣堅定,“就算我拚盡鄒家的勢力,也不會讓你被判刑”

鄒家麵對溫家簡直不夠看,但能得到鄒紹元的支持,禾夏心中劃過一絲暖流,麵上佯裝輕鬆。

“還不到最糟糕的時候。”

情況已經很糟了,然而想不到辦法。

禾夏桌麵的手機振動,一條訊息亮了起來。

上麵的號碼陌生,然而語氣卻是禾夏格外的熟悉。

“2:30南星咖啡廳。溫明雲。”

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宋舒舒麵色複雜,“溫淵丞不可能真看你坐牢吧。”

她想法簡單。

好歹之前兩人關係親密,溫明雲又是他的姐姐,不至於把事情走到這麽絕情的一步。

然而禾夏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溫淵丞。

那天醫院回來,她再沒有理會溫淵丞的消息,仿佛這個人已經從自己的世界之中消失。

男人在外麵的活躍也逐漸減少了,似乎並無意插手兩人的戰爭。

禾夏目光下垂,“我去找溫明雲。”

宋舒舒不同意,“那個女人本就是故意誣陷你,約你出去能有什麽好事,說不定就是鴻門宴。”

鄒紹元麵色複雜,考慮的更加長遠。

“就算是鴻門宴也必須去了。”

主動權已經不在他們手中。

眾人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