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角落,鄒紹元按下手機暫停鍵,目光中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夜色愈發深沉,宴會上的人慢慢散去。
鄒紹元走出大門。
黑暗中,兩位賓客路上的閑言碎語鑽進耳朵裏。
“那溫老爺子怎麽那麽疼溫明雲?感覺溫明雲才像親孫女。”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溫老爺子之前和藍家夫人有過一段故事,心上人的女兒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一樣。”
“還有這種……”
黑暗中,鄒紹元勾起嘴角,目光似惋惜,似感歎。
看吧禾夏。溫老爺子一定會是你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全世界都在幫著我,隻有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天微微剛亮。
禾夏從睡夢中睜開眼,摸到了不斷響鈴的手機。
摁掉,鈴聲又響了起來。
禾夏清醒過來,睜開眼。
原來不是鬧鍾,是宋舒舒的電話。
打開電話,抓著亂蓬蓬的頭發從**坐起來。
“怎麽了?”
“我的姑奶奶,你還睡得著啊?你沒看網上新聞?”
“什麽新聞?”禾夏起床穿拖鞋,語氣中帶著幾絲剛醒的茫然。
“當然是你男朋友要和其他人訂婚的新聞!”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徹底將禾夏模糊的意識炸醒。
禾夏看向手機,上麵是宋舒舒接連發來的消息。
她手指一頓,點進一條新聞鏈結。
媒體誇張的詞語一概不看,直接點進視頻。
這是一段宴會錄像。
禾夏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兩人。
雙手挽著,男人身形高大,女人笑容明朗,彈幕上一個個金童玉女的字眼飄過。
視頻很短,但男人的話卻清晰可聞。
“我會永遠照顧你。”
男人目光堅定,眾人麵色祝福,麵前的溫老爺子麵色和藹,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禾夏眼睛眨了眨,確認視頻沒有作假的可能。
再退出一眼看到微信。
除了宋舒舒的消息,另一個消息框安安靜靜。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宋舒舒的聲音拉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打電話問問。”
禾夏若無其事的蹲下撿起手機,“等她回來了再問吧。”
掛掉電話,一如往常洗漱。
鏡子裏麵女人麵色淡然,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
洗漱好,出門上班。
男人沒有回消息,她自然不會主動再發。
隻是坐到辦公室之後,禾夏才發現自己早上馬馬虎虎,竟然把衣服扣子扣錯了。
禾夏失笑搖搖頭,將扣子糾正過來。
隨後目光專注到工作上麵。
這幾天鬆石的生意異常火爆,她也忙了很多,看著鬆石的勁頭,已經超過雲家了,成為汽車領域炙手可熱的品牌。
顯然大家都為這個成果高興。
外麵的人說說笑笑,語氣間卻不經意夾帶著幾個詞。
“溫家,訂婚,養女。”
禾夏平靜了一上午的麵色頓了頓,也有情不自禁的點到網上。
有少數幾條疑惑的聲音。
“溫氏總裁之前不是辦公室戀情很火?什麽時候換對象了?”
這幾條聲音很快淹沒在大量水軍之中。
甚至還有人煞有介事的將兩人愛情的時間線發了出來。
“磕到了。青梅竹馬,破鏡重圓,小時候姐姐庇護弟弟,長大後弟弟為了姐姐,成為溫家掌權人,護她一事周全。”
禾夏反應過來,她怎麽在上班時間看八卦?
趕緊放下手機。
流言而已,她怎麽會因為網絡上不真實的言論,而不聽身邊人的解釋呢。
公司一天,鄒紹元也不見蹤影。
禾夏得知,鄒氏集團有了重大合作,鄒紹元不能在管理鬆石。
禾夏也沒放在心上,鄒紹元信任她,把鬆石交在她的手上,她自然要負起責任。
一天下來工作效率很高,提前打卡下班。
禾夏順道去宋舒舒的設計所,早上因為這流言,她急成什麽樣了。
剛到,一個人好巧不巧也在。
許初文調起狐狸眼,詫異的問道,“嫂子怎麽有空來這兒?溫爺今天回來,你們不該理儂我儂嗎?”
禾夏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神情不變,“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早上就到了啊。”許初文剛剛說出來,察覺到一絲不對。
“你早上那麽淡定,不是因為聽了他的解釋?”宋舒舒一臉疑惑,還想再說什麽,被許初文拉了拉衣袖。
禾夏麵色如常,“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先聊。”
說完轉身。
外麵陽光火辣。
人行道上,樹蔭落下一片,正好遮住她的身影。
禾夏拔通電話。
響了好久,電話終於被接通,對麵呼吸清淺。
“你在哪?”禾夏直接了當。
“上班。”
“下班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禾夏語氣如常。
有什麽事兒,兩人當麵說清,最好不過。
對麵直接掛斷電話。
禾夏深呼吸一口氣,收起手機。
回到海棠灣時,天色還亮。
禾夏提前買了菜,係上圍裙,做了幾個菜。
雖然賣相不好,但吃著味道還不錯。
等男人回來就正好開飯了。
禾夏取下圍裙,將最後一道菜放上餐桌,院子外麵,太陽正好落下地平線,將最後的餘暉灑滿院子裏燦爛的海棠花。
禾夏坐在桌邊,開始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天色從夕陽滿天變成了漆黑一片。
院子裏麵響起了蟲鳴聲。
房間中,禾夏懶得開燈。
從窗外望去,院子門口淺黃色的燈光亮著,照亮小路。
隻是身影遲遲沒有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終於響起了響動。
趴在桌上的禾夏察覺了,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門被推開。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禾夏拖著鼻腔,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男人沒有說話。
好半天,禾夏終於在黑暗中看清了麵前人的輪廓。
她站了起來,壓製住心中的情緒,“我在家等你回來解釋的。”
她的語氣平常,很理智認真的想聽男人一個解釋。
“解釋什麽?”
男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嗎?禾夏心中的陰鬱散去,“網上傳言你和溫明雲訂婚了,我就知道是流言。”
禾夏走了幾步,想摸到牆邊開燈,卻不知道絆到了什麽,手腕忽然被大力緊緊捏住。
耳邊的酒氣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我解釋?該解釋的是你吧。”
“什麽?”禾夏皺起眉頭,男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