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情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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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他就這麽癡癡的站著,直到蕭琰把圍觀的百姓勸散,押著那名偷兒離開。蕭琰心有所感,臨走前忍不住回頭,向他所處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他馬上就回過頭去,但隻這一眼,易景侯沉悶晦澀的心就好似照入了一縷陽光,一股暖意融融的化開,整個人又重新恢複了活力。

“莫校尉,我會再來找你!”易景侯興奮的向他大叫揮手,不過蕭琰卻再也不看他,領著士兵幾步就隱沒在人流中。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他自覺得沒趣,悻悻得衝周圍打量他的百姓吼了幾句。

因為有人識得這就是榮王,所以很快就有流言傳開,榮王看上了新上任的禁軍校尉莫學文,但他顯然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莫校尉對他一直愛答不理沒有任何表示。

“哼……這是做給我們看呢還是真的又生了矛盾。”易卓坐在自家花園的廊亭中逗鳥,聽著屬下的回報。

“通過這一段時間對莫學文的監視,他整日呆在禁軍中,閑下來也隻是練練武,或與翰林院的吳謀聊天喝酒,私下裏並沒有與榮王見過麵。若他真的還是榮王的男寵……屬下以為,以榮王好色的個性,不可能忍得住不與他偷會……”

“嗬嗬,沒錯。”易卓不屑地笑了幾聲,“但那兄弟生性狡猾,也不可不防這莫學文是他們給我們下的餌。總之多觀察一段時日,我們這麽多年都等了,不差這麽幾天。”

屬下點頭稱是,又回道:“安武侯那邊也有消息傳回,他對我們的提議雖仍未表態,但看得出來,他對這次婚期推遲一事已有頗多不滿。”

“唉,易景侯生得一副好皮囊,天生招人喜歡。鄭翼為了他的女兒,恐怕很多事都要忍下來。不過,總有他忍不住的時候。”易卓雖然歎氣,但說的毫不擔心,拿了根草簽逗得籠中畫眉不住的上躥下跳。

“嗬嗬,榮王糾纏新上任的禁軍校尉這種醜事,怎能不傳到安武侯的耳朵裏?”那屬下獻媚地湊前微笑,“以王爺的手段,那兄弟兩個還不是像籠中鳥兒一樣,您要他們往上,他們就無法向下。”

不知被蕭琰冷淡有禮的拒絕了多少次,易景侯卻越挫越勇,仍是不死心的跟在他身邊轉。眼見他閑暇中進了一家酒樓,他大大方方的跟在後麵,就如同兩人是一道前來的客人般。

蕭琰權當沒看到,直奔二樓窗邊早已定好的位置。

“吳大哥,讓你久等了。”蕭琰叫的親切,坐在了吳謀對麵。

吳謀眯著眼睛側頭看,吃驚中不由站起,“莫小弟,怎麽你約了榮王一起來?”說著向易景侯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見過王爺。原來您也要到這家酒樓吃酒。”蕭琰這時才似看到了易景侯,又站起向他行禮。

已經被忽視了一整天的易景侯毫不動氣,臉上仍是樂嗬嗬的笑容。“剛才看到莫校尉進來,就想請你吃頓酒,沒想到吳學士也在,正好人多,大家一起聚聚熱鬧熱鬧。二位一文一武,都是當朝的年青才俊,這頓酒我請定了。”

“謝過王爺美意,我們兄弟不敢高攀,王爺您還是請別人去吧。”還未等蕭琰開口,吳謀已經先忍不住出言拒絕。早知榮王好色,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的無臉無皮,對莫小弟如此糾纏。

“哪有什麽高攀不高攀,我這閑散王爺又沒有實職,不如大家都兄弟相稱好了。”易景侯非但不氣,反而笑嘻嘻地坐下,擺明了他定然不會離開。

蕭琰已打定主意對他漠視到底,雖然三人現在同坐一桌,但他仍如沒看到此人般隻與吳謀說話,就算易景侯忍不住點名喚他,他也隻似是恭敬的向他略一點頭,再沒有了進一步的表示。

吳謀卻不耐煩起來,暗道榮王怎麽這樣沒有眼色,沒看出來莫小弟煩你嗎,竟然還賴著不走。他清清嗓子,故意大聲道:“唉呀!突然想起上次王爺交托的事情一直未向您回複。您要翰林院編寫的‘男男房*事大典’,恕吳某才疏學淺,實在無法完成。”

他這一嗓子酒樓的客人全聽到了,四下裏頓時響起一片忍笑憋氣的聲音。易景侯臉皮再厚,此時也不由變了色,因為這書本來就是為了糊弄蕭琰的。

蕭琰本是默默地品酒,此時終於忍不住氣得哼了一聲。原來還有這麽一出……當初他為了騙我,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小……莫校尉,我真的有話想與你說,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易景侯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現在是真的想挽回他的感情,想和他說個明白,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離開我。

蕭琰低頭把玩酒杯,暗中冷笑。還有什麽好說的?現在你糾纏我,不過是因為你的婚期推遲閑的無聊,休想我還會再信你的花言巧語。

但想到自己的計劃,他卻抬頭衝著易景侯笑了笑。“王爺說的哪裏話,若有什麽事是末將能效勞的,請您盡管直說。”

雖然他那種客套的語氣聽得人心酸,但易景侯仍是有些驚喜,這是蕭琰這些日子以來,對他講過的最長的話。

可是那些話,當著外人怎麽能說?

他正猶豫著是找個借口請吳謀離開,還是與他再找個地方慢慢詳談,就見蕭琰站起道:“吳大哥,今晚輪到我在城門值守,所以不便久留,改日再找吳大哥喝個痛快。”

易景侯聞言忙也站起,“我正好要到城門去,正好與莫校尉一路。”

吳謀擔心的向蕭琰施個眼神,蕭琰衝他點頭示意無礙,與他告辭後下了酒樓,易景侯自然隨後跟上。

唉,榮王真夠不要臉的,竟然莫小弟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不過好在莫小弟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吃什麽虧。

吳謀忽又想到酒錢還未付,不由心中更罵,還說什麽他要請客,結果卻是騙了自己一頓酒。

蕭琰不急不緩的向城門走去,易景侯跟在他身邊,猶豫著不知該從何開口。畢竟從前已把話說絕,而他也明顯不願與自己保持情人的關係。但若真接說我很舍不得你,希望你陪我到成親前,那豈不是自找苦吃,恐怕他今後再也不會理自己。

想來想去,還是要先道個歉才有可能緩和兩人的關係。所以他停下腳步,轉頭鄭重地道:“小琰,以前都是我混蛋,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很後悔,每當想起你因我受到的痛苦,我就難過的要命。”

隻是他還沒有聽到蕭琰的回音,突然有一人衝過來攔在他們身前,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哭意:“王爺,您真的再也不要我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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