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鎮魔
纖長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有些淡淡的疼痛。阿茂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抬起。心髒跳得快要蹦出了‘胸’口,他要對她說什麽?阿茂突然害怕起來。
不會的,他不會喜歡自己的,他明明親手毀了自己送他的葫蘆。阿茂沮喪的想。
常雅剛要開口,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麽,麵‘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他的手觸電般陡然從阿茂的臉上彈開。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為了她一句“年少無知”便失了理智。時至今日,常雅不得不承認,他口口聲聲告誡阿茂在渡劫之前不能動情。可是他自己卻擅自打破了這個規則。
果真是自己多心了。阿茂暗自舒了口氣。心中竟然莫名的一陣平靜。她驚愕的望著常雅失魂落魄的麵容,擔憂道:“喂,你到底怎麽了?”
“阿茂,你最近有哭過嗎?”常雅突兀的提問讓阿茂覺得十分奇怪。
“有啊,最近一次哭是……我娘受傷之時。”阿茂努力回憶著自己哭鼻子的光輝曆史。
“那……有沒有降雨?”常雅的語聲愈發焦急。
阿茂想了想,搖頭道:“唔……我當時在鳳靈‘洞’中,不知道外麵是否降雨。”
鳳靈‘洞’,常雅回憶著當時在鳳靈‘洞’中的情形,阿茂的臉上掛著淚痕,顯然是在‘洞’中哭過的,可是他趕來丹‘穴’山之時,卻未發現山上有任何降雨的跡象。
常雅好看的眉倏地鎖起,“阿茂,我沒猜錯的話,你渡劫之期將近了。”
阿茂撓撓腦袋,不明所以,“你怎麽這麽肯定?”
“我也是猜測,任何修仙者渡劫期將至之時,都會在自己身上發生不同程度的異常。而你的異常,便是暫時失去了喚雨的能力。”
“真,真的?”阿茂有些不敢相信,這幸福來得沒有一絲絲防備,她等待了一千多年的雷劫終於要到了。遙想自己之前作死的上天啟台引雷,頓覺恍如隔世。
常雅遙望著東海的方向,深邃的雙眸徒增了一抹凝重,“所以,此次冥界一行,我們要速戰速訣,你渡劫在即,上天啟台是免不了的事,我們必須回到天界,這樣才能保證你渡劫成功。”
阿茂不知道,常雅的一句渡劫成功意味著什麽。每個渡劫者都有兩種方式渡劫,一種叫做生渡,一種叫做仙渡。兩者雖然都是渡劫,但是渡劫的成功率卻大不相同。
生渡是指凡人或妖界的妖‘精’,通過自身的修煉和仙緣,引得天雷。而仙渡則指已入仙籍的仙人利用天啟台的引雷陣法引得天雷。
雖說此二者的危險程度都很高,但相比較之下,仙渡的成功率要比生渡高出許多,自古以來,渡劫成仙的凡人或妖‘精’並不多,像無念這樣直接升為神君的奇才更是少之又少。
阿茂的修為本就不甚紮實,若是生渡,必會失敗,所以,若想成為神君,仙渡是最保險的辦法,雖然這最保險的辦法放到阿茂身上,很可能變成不保險。但總是聊勝於無。常雅這樣想著,淡淡的笑了笑,姑且陪她走一趟吧,也算是了了她的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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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龍蘭異常興奮,她接到線報,阿茂和一個不明身份的男子一起趕往東海的方向。她不知道他們趕往東海到底要做什麽,但有一點很明了,那個守護阿茂的男人終於現身了。她焦慮的站在黑澤殿外,等待著魔尊黑木雲天的召見。
黑澤殿中一如既往的昏暗無光,它的主人似乎極喜歡黑‘色’,意‘欲’將世間萬物都籠罩在這令人絕望的漆黑中。
大殿的一角,隱隱閃爍著淡黃‘色’的金光,那是一麵樣式華美的鏡子,黒木雲天‘波’瀾不驚的站在這麵發光的鏡子前,像是在等待著某人的出現。
金光忽然大盛,鏡中,黒木雲天的臉漸漸模糊,而另一張臉則清晰的出現在鏡中。
鏡中人麵‘色’不善,冷聲道:“你讓我辦的事,我已經辦了。你的承諾呢?何時兌現?”
黒木雲天眉眼閃過一絲得意:“看你的臉‘色’如此不好,難道他真的要撐不住了?”
鏡中人歎了口氣,眉梢徒增了一分疲累,“鎮魔丹的魔力已經壓製不住他體內的積聚戾氣,可這孩子本‘性’不壞,他隻是……隻是……”他突然覺得說不出口,那是他的秘密,也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黒木雲天眸中的冷‘色’益甚,譏誚道:“隻是什麽?你刻意回避這件事,並不能逃避你們丹‘穴’山上那個鳳靈‘洞’的傳說。聽說,那個傳說的前幾幅壁畫都變為現實了?哈哈,真是有趣,我很想知道是誰有這麽厲害的預言能力,能比蘇為霜那個‘女’人還要厲害?”
“你在嘲笑我?”鏡中人的語聲忽然拔高,似是對黒木雲天的態度極為不滿。忽又笑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阿茂那個丫頭,恐怕不是等閑之輩吧?”
“她是什麽人,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乖乖聽我的話,我自會保證你的兒子安然無恙!”
鏡中人變得怒不可揭,他死死盯著氣定神閑的黒木雲天,感覺自己像提線木偶一般完全被這個男人控製了。他忽然後悔了,從他求這位魔尊救自己兒子的那刻起,他就把自己的全部出賣給了魔界。但是,他的兒子他一定要保住,決不能因為那個荒謬的傳說,白白賠上兒子的‘性’命。
“你放心,你既然為我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鎮魔丹我會差人送過去,不過,你兒子可要看好了,他體內的魔‘性’是與生俱來的,光靠鎮魔丹也隻能克製住他的身體,但他的心,誰都管不住。”黒木雲天的心情似乎不錯,好心的叮囑著鏡中之人,“別以為你找了個替身,就能高枕無憂了,若是事情拆穿了,別說你兒子,就連你的皇位也岌岌可危了。”
“哈哈哈,你不用替我擔心,我老骨頭一把死不足惜,隻望你能信守承諾。”鏡中人說完便瞬間消失,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黒木雲天手上的戒指泛著森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