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發小夜話
紫雅一夜難眠，不停在鋪位上翻騰，腦海裏不斷閃現大廈裏麵每一張麵孔。除去已死亡的，按照見麵順序推算她把定格在一個人身上。此人是沒有什麽突出之處，隻因為在夢境裏看見的那份報紙，排序的死亡名單下一位就是那位的相片……第一位是……可是也太不符合邏輯了吧！秦楠楠卻是沒有在報紙上，那怎麽會出事的呢？再一次重複翻身往裏側身而睡，她記不起現在是第N多次的翻身了。
“親、你消停消停吧！還讓不讓人睡覺，把一個床鋪折騰得慘厲的**，想什麽呢？”下鋪的孫萌夢囈一般責怪道。其實她也是睡不著的，隻是不喜歡隨時翻身而已，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在心裏數阿拉伯數字，數一隻羊，兩隻羊……可是這往常十分奏效的催眠辦法，到今晚卻失靈了。無語的眼仰望頭頂那位不停把床鋪整得咯吱咯吱響的上鋪，哈欠卻是不識時務的襲來。
“你也睡不著嗎？”紫雅輕聲問道。
“呃……”
“要不咱們聊聊？”紫雅試探的口吻道。
“別介，不要半夜跟我提那些……”孫萌固執的正言道。
“呃……不提，咱們聊你和梁超的故事咋樣？”
“我和他能有什麽故事，沒有絕對沒有。”孫萌說著話，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摸還有隱隱作疼的臉頰。
“那……睡覺吧！”紫雅輕輕歎息一聲，睜開眼睛，知道看不見什麽，但是確實不想在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她想起來和下麵這位聊聊，把思緒轉移開來，可是對方好像不買自己的賬。無語的看著黢黑的望板，突然想到要是自己當初不聽父母的話留在本市，而是選擇一個外地的大學，現在是什麽樣子。兩人在暗黑的空間裏，沉默了好幾分鍾，外麵貌似起風了，偶爾一兩聲樹枝磕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清晰的傳進兩人的耳膜。
“想什麽呢？”下麵那位貌似實在睡不著，不時冒了一句話道。
“想曾經選擇填誌願的時候，要是我不在本市，會不會碰到你。”
孫萌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沒有那麽多也許，記得曾經我羨慕你漂亮，讓男生們寵著，嗬護著，那過時候我想哪怕讓我做一天的你都好……”
“汗死！你知道我也羨慕你嗎？”紫雅驚詫道。沒想到自己絲毫沒感覺到孫萌還有這層想法，側身往下一望黢黑的下鋪，下鋪沒有再言語，貌似孫萌在靜心的傾聽自己為什麽會羨慕她的想法吧！就繼續喃喃說道：“記得春天有人給你送花，夏天有有人給你冰飲，我還沾你的光，每一次都讓那人送雙份。”我在想，為什麽我就不如你，你好歹還有別人心疼。有別人在乎，我卻是在一群虛偽的麵孔前裝著一副冰冷的模樣來維護自己的自尊。
“噗嗤，你知道為什麽那人要送我花嗎？”
“為什麽？”
“他想看你，卻不好意思，就到學校的花卉盆栽去偷摘來，借口送花其實是想看你。每一件事都是因為有你，所以他們自願前來獻殷勤，我何樂不為呢？隻有和梁超才是一次意外，我是不是有點自私？”
“沒覺得，愛情就是自私的，愛情也是魔鬼，它會把一個善良的心，變得十分的邪惡。”紫雅對於梁超始終保持的是那種瞬間的感動，沒有其他。隻是在內心隱隱感覺自己並沒有孫萌想象的那麽好，作為一個表麵光溜內心貧瘠的自己，總有許多這樣那樣的理由來揣摩這些無聊的追逐者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心態。
“嗯，紫雅，你知道嗎！我和梁超在一陣子都覺得對不住你，老是想彌補你什麽，可是都被你冷冷的拒絕了，你太傲了。真的，你心目中就隻有那位，就沒有想到過給別人點機會來容納……”
“切、別東扯，西扯扯到我身上來了。”
“啪嗒，那你想聊什麽？”下鋪的孫萌起身把電燈摁開，再無睡意幹脆坐起來看著紫雅問道。
“先答應不許罵我。”紫雅故意撅起嘴說道。孫萌豈不知對方的用意，但是最後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認可。
“我想推算出大廈下一位死的人是誰？”紫雅說出話來時，不停留意對方的臉色變化。
“你臆想裏出現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看不見他們的麵容，但是我敢肯定跟大廈的事情有密切的關聯。”孫萌從兜裏摸出一支煙點燃，青煙瞬間繚繞在寢室內。
“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抽煙的？”紫雅驚訝的問道。
“告訴你和梁超在一起之後，你會信嗎”
“為什麽？”紫雅不明白，既然找到自己的真愛，還有什麽苦惱會令一個人學會根本沒有的惡心。
“不自信。每一次看到他成功，看到有比我漂亮的女生圍繞他轉悠，就犯傻想哭……”孫萌拇指夾住煙頭，濕潤的眼神顯示出平日裏看不見的怯懦。紫雅一時無話安慰對方，難怪她會在老阿婆罐罐豆腐店發酒瘋，愛到底會把一個正常的人逼得無路可退。深愛一個人這麽痛苦，還不如不愛。
“呃……不說無聊的話，說說你夢境裏看見的東西。”孫萌把煙頭使勁的在地上一蹭，滅了火花扔進旁邊的垃圾簍裏，低聲對紫雅說道。
“記得第一次夢境裏出現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在一起做那種事，燃後就是吵架……旋轉的萬花筒沉重的水泥……”紫雅極力的控製回憶帶來的恐懼感，眉頭擰得緊緊的，手掌心因為懼怕冷不丁的出了些許冷汗。
“他們的模樣你有印象嗎？”孫萌想起在催眠時出的岔子，也看見她的臆想裏麵有一個女人和男人。
紫雅搖搖頭道：“模樣什麽沒有印象，夢境裏總是感覺不真實，但是第二次夢境就感覺到一陣真實感。憑我的感覺，下一個人絕對是她……”
“誰？”孫萌一聽來了興趣急忙探身攀住鋼架床的邊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