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靈歌還有無數能夠迂回的方式,可卻沒有現在這種方法更快,更便捷。

人命關天的事情根本耽誤不得,更容不得江靈歌去多想什麽。

她向來把身邊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置,至於利益,隻能說是第二。

“江夫人在說什麽,靈歌有些不懂呢,本妃此次來隻是為了救人!”

“救人,那要看你救的人是誰,來人,立刻將這些擅闖相府的人給本夫人丟出去,一個不留!”

站在文青玉身後的人嚇了一跳,立刻在她耳邊提醒。

文青玉臉色一變,這才煞有介事的看著江靈歌的肚子:“好,很好,可就算今日不能傷你,但別人可沒有這種護身符,將這個太醫趕出去,至於那個小丫鬟……”

她眼神之中閃爍著惡毒冷厲,暮兒嚇的縮了縮脖子,連忙躲在江靈歌身後。

江靈歌一隻手拉住暮兒的手腕,揚起頭看向文青玉:“做什麽事情之前,江夫人要考慮一下後果!”

可是她話音剛剛落地,一道充滿怒氣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江丞相陰沉著一張臉,胡子都要飛起來:“該考慮後果的人是你,江靈歌,相府從今日起,和你斷絕任何關係,從此往後不相往來,夜王妃若是再不走,就別怪本相不客氣!”

江丞相是真的怒了。

江靈歌見到那張臉猙獰無比,卻沒有絲毫害怕。

她今天斷然是不可能離開的,見到趙太傅被人按住雙手向外拖,她突然捂著肚子緊緊的蹙著眉頭。

“王妃!”

暮兒大叫了一聲,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被暮兒扶著,半靠在她身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裏麵的人,本妃今日救定了,不管日後有什麽風言風語,本妃都不會放在眼裏,可若是江夫人不答應,今日本妃就小產給你們看!”

她唇邊露出一抹虛弱至極的笑,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

文青玉後退了一步,怎麽也沒有想到江靈歌竟然用這般招數來威脅她。

外人哪裏知道江靈歌有身孕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此時就連江丞相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孽障,當初應該從小時候就掐死你!”

江丞相語氣惡狠狠的,可是拖走趙大夫的人卻慢下了動作,一行人僵持在原地。

文青玉不想鬆口,可是看到江靈歌越來越白的臉色,此時心髒忍不住在瑟縮著。

如果那個雅兒今日死在相府,皇上頂多怪罪一下也不會有什麽,可夜王妃卻不一樣。

她腹中懷著的,可是當今皇上的小皇孫,當今唯一一個孫子輩的皇室成員。

江靈歌可不想忍著:“相爺心中如此想,可見忍耐了多少年,也很不容易,如今本妃就站在相爺麵前,我不還手,你來掐死我啊?”

她還故意的對著江丞相笑了笑,完全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態。

隻是她心中還是有些著急,裏麵的雅兒生死不知,她最害怕的就是她費勁了心思也不能將人救回來。

文青玉不想鬆口,江靈歌也不會不,江丞相被氣的胸膛起伏的厲害,整個場麵變的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門外跑來了一個門童:“相爺,外麵來了一位貴客,說是夜城城主!”

夜城城主這四個字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開,江靈歌瞬間愣住了。

不是說夜城城主要去上朝麵聖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相府,莫非是,這城主和相府是一夥的?

可對方這樣大大方方的來拜訪,倒也讓人懷疑不起來,畢竟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掀起整個楚京之內的一片風浪。

暮兒扶著江靈歌,低聲說道:“王妃,咱們先不管那個城主了,先救人要緊!”

江靈歌嗯了一聲,直接被暮兒扶著走向趙大夫。

抓著趙大夫的兩個下人見到她走過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鬆了鬆,趙府醫直接掙開兩人,帶著藥箱走進屋子。

裏麵的丫鬟嚇了一跳,卻不敢阻攔外麵進來的人,府醫不敢耽誤時間,直接出手給**麵無血色,已經昏迷過去的雅兒把脈。

這一把脈,他瞬間皺了皺眉。

江靈歌此時也已經到了門口,文青玉見到江丞相匆匆走了去招待貴客,這才反應過來。

她快步帶著人衝到門口,“江靈歌,今日這丫頭要是出了一丁點的差錯,那全部都是你害的,就算是到了皇上麵前,本夫人也依舊有辦法讓你難逃責罰!”

江夫人眼底靈光一閃,對著守在屋子裏的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些人立刻退了出來,房間之中隻剩下江靈歌暮兒,還有府醫雅兒四人。

江靈歌知道江夫人是什麽意思,若是雅兒死了,那今天她就是害死雅兒的真凶,原本相府應該承擔的罵名也都會算在她頭上。

真是打的一手不虧的好算盤。

雅兒進了相府,恐怕這日子也不好過,雖然明麵上沒有人敢對她動手,可是暗地裏的欺負和排擠必然不少。

她看著短短幾日,就臉色更加蒼白的女子,心中不由得多想了些。

暮兒扶著江靈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等著趙府醫的結果,雅兒的身邊還擺著一個滿是血跡的水盆,一看就知道是她流出來的。

“王妃,這女子身體受到重創,怕是孩子保不住了!”

江靈歌閉了閉眼:“那大人呢?”

那孩子她知道雅兒究竟有多在意,聽到保不住這三個字,她的心也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大人還有些希望,不過現在需要熬一些關鍵的藥物,那藥物關係她的性命!”

“要多長時間?”

府醫凝了凝眉眼:“越快越好,不要超過一個時辰!”

熬藥就需要一段時間,這一個時辰實在有些緊急,江靈歌一把拉過暮兒:“暮兒,拿著府醫的藥方去外麵熬藥,一定要按時送回來!”

“王妃放心!”

暮兒飛快的跑出去,趙府醫拿出箱子裏的銀針,給雅兒過穴止血。

雅兒像是有了反應,滿是汗珠的眉心不由得輕輕蹙了一下。

江靈歌坐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府醫突然有些為難:“王妃,老夫畢竟是男子,有些事情不好來做,這院子裏的丫鬟都走了,沒有人來幫她清理血水,要是淤積起來的話,怕是要有性命之憂!”

這種事情都是下人該做的,在府醫眼裏,江靈歌這種從小就被寵著慣著的大小姐根本做不來。

雖然江夫人對她的態度很是詭異,可是這人從小培養出來的心性還是很難改變的。

可誰知道,江靈歌二話沒說的站起來:“趙大夫,要做什麽直接告訴我!”

她沒有抬出王妃的架子,語氣更是十分誠懇,給人一種十分保險的感覺。

好像隻要他吩咐下去的,她一定就能做到最好。

趙府醫點了點頭,簡單的交代了幾句。

江靈歌直接動起手來,趙府醫在外麵守著。

屋子裏十分安靜,江靈歌麵不改色的清理著一切的血色。

一個時辰,就在緊張又焦灼的氣氛之中過去,江靈歌感覺這段時間尤其的漫長,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她耳朵動了動,聽到了院子外麵的腳步聲。

暮兒眼圈通紅,拿著一個破碎的碗,她的臉頰上還有一個紅腫的巴掌印,身上更是滿是腳印灰塵,狼狽不堪。

她什麽沒說,直接跪在江靈歌麵前:“暮兒無能,王妃責罰!”

手中碎裂的碗就已經說明一切,江靈歌目光滿是寒色,擦了擦滿手的血跡。

“暮兒起來,不怪你!”

江靈歌緊抿著唇角,低垂著眼角,一雙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她麵色平靜如水,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了解江靈歌的人都會知道,她越是將情緒內斂的厲害,越是證明她有多生氣。

江靈歌看了一眼趙府醫,聲音依舊沉靜:“府醫,還有別的辦法嗎?”

府醫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女子,他聲音有些嚴肅:“若是再去熬藥,恐怕時間不夠了!”

江靈歌的心微微緊了一下,唇角青白沒有血色:“你的意思是,雅兒沒救了?”

府醫沒說話,但卻像是默認了這件事。

“不過……”

“不過什麽?”

江靈歌逼問,眼底閃過暗芒。

趙府醫沉聲道:“相府之中,當年好似有皇上禦賜給老太君的百年人參,將人參切片含在她的嘴裏,應該能夠為她吊命,哪怕是一個時辰!”

江靈歌將手中染血的帕子丟在了一旁,冷著一張臉直接向著院子外麵走去。

暮兒起身跟在江靈歌身後,一時間擔心江靈歌要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王妃,這裏是相府!”

她在提醒江靈歌這裏並非王府,她還有王妃的身份傍身,若是闖了大禍,恐怕在皇上哪裏都說不過去。

可是,江靈歌依舊什麽沒說,隻是渾身的殺氣已經冷厲到了極致,暮兒隱約感覺到,她家仿佛要大開殺戒了。

然而,她沒有奔著主院去找江夫人和江丞相報複,而是轉了個路線,去了相府中一條僻靜的小路。

暮兒不解的跟著她的身影,遠遠的看到了一個十分優雅精致的小院子,而那院子的大門口上,掛著一個兩個字的藍色牌匾。

祖祠!

暮兒頓時感覺周圍的氣息都變得陰森起來,她抓著江靈歌的衣擺,低聲說道:“王妃,來這裏幹什麽?”

江靈歌麵上劃過一道冷色,“不幹什麽,隻想讓老太君將人參主動交出來!”

暮兒一臉愕然,卻隻能跟著江靈歌往裏麵走,一個看守祖祠的老嬤嬤見到有人進來,連忙問道:“不知道夫人是什麽人,這裏是相府祖祠,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江靈歌眯了眯眸子,雙眼之中劃過一抹冷色。

“暮兒,去廚房找一桶油過來!”

“王妃……您這……”

想到江靈歌要幹什麽,暮兒瞬間大驚失色。

江靈歌嘴角微微揚了揚:“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

那嬤嬤根本不知道江靈歌在說什麽,可是聽她話語之中的含義,卻莫名的感覺到十分危險,祖祠乃是整個相府的重地,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夠進來的,而且這裏地方偏僻,沒事的時候哪裏有外人會進入這裏。

“夫人這是要幹什麽,這裏擺著的都是相府列祖列宗的牌位,您不能打擾!”

那嬤嬤一臉勸慰,可是卻看到了江靈歌眸子裏劃過的一抹極為濃重的冷冽。

她垂眸,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這裏是江靈歌的祖宗,可卻不是她的,她就知道相府的人對祖祠十分在意,才會選擇來這裏,她當然知道那百年人參對老太君多麽重要,如果不使出一點兒特殊手段的話,老夫人根本不會撒手給她。

若是雅兒有機會能活,她做的這些事兒又算的了什麽。

不過是一些木頭牌位,她又不是要真的下手。

暮兒小跑著離開,江靈歌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火折子。

那嬤嬤嚇的半死,仿佛已經看出江靈歌要做什麽了,她連滾帶爬的從後院跑出去通風報信。

江靈歌也不著急,就在祖祠裏麵等著。

她看了一眼上方供養的牌位,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無奈之色,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就在此時,暮兒已經跑回來了。

她將手中的一桶油放在她麵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王妃,您要考慮清楚,如果今天這件事傳出去了,怕是對您的名聲一點兒也不好,您畢竟也是江家的人,哪裏有人大逆不道要燒了祖祠的!”

江靈歌淺笑了一聲:“暮兒,你覺得本妃是在大逆不道嗎?”

暮兒搖了搖頭:“暮兒不這麽覺得,可是人言可畏,誰知道您隻是為了救人,這話要是被相府的人傳出去,沒準就連皇上都要罰您!”

然而,江靈歌早就不在意這些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是一些謠言罷了,反正本妃身上的謠言也夠多了,不差這一條!”

見到江靈歌已經下定了決心,暮兒也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

“既然王妃決定了,那暮兒就幫您到底,您讓暮兒做什麽,盡管說!”

江靈歌眸色閃了閃:“那就幫本妃,將這些油倒在這些簾子上!”

暮兒說完就做,當兩人準備妥當的時候,前麵不遠處的小路上已經浩浩****的出現了不少人,這些人臉色緊張,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匆忙之色。

為首的,就是相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帶著一大群的丫鬟嬤嬤,腳步飛快的來到祖祠門口,江丞相身後跟著江夫人,一大家子都跑到了這邊。

祖祠院子的大門被人推開,老夫人為首的一行人之呼啦啦的站滿了整個院落。

老夫人蒼老的雙眼透著濃濃的惱怒和猙獰,她伸出手指著江靈歌的方向,嗓音都含著尖銳:“江靈歌,你這是要做什麽?”

江靈歌孤身一人站在祖祠門前,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

對麵,除了相府之中的三個主子,還有密密麻麻的不少下人。

一眼看過去,估摸著能有幾十人。

暮兒緊張的站在江靈歌身後,一手端著拉住,她唯恐那拉住的火苗太調皮,被風吹歪了。

江靈歌麵對老夫人的疾聲厲色,輕輕挑眉抬頭:“不幹什麽,隻想借老夫人的百年人參一用!”

這百年人參也並非十分稀奇,可是老夫人這一株不太一樣,那是當年皇上得到的一株雪參,能夠延年益壽,瀕死之人如果服用,藥效比平常的人參更大,所以才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老夫人氣的臉紅脖子粗,冷聲喝到:“沒可能,勸你乖乖放下手中的東西,不然明日老身就到皇上麵前,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不孝不悌的賤人!”

這老夫人嘴巴還真是臭的可以。

江靈歌轉身,將暮兒手中的火苗端在自己手裏:“老夫人這番話還真是嚇壞我了,既然不論如何,這名聲都臭了,不如就讓我臭的更徹底一點好了,這祖祠,今日我是燒定了!”

她揚起聲音,帶著濃濃威脅。

文青玉臉色青白交錯,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的江丞相,連忙插諢打諢:“夜王妃,你雖然已經嫁出去,可是這江家的列祖列宗也是你的列祖列宗,如今你這般不敬,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江靈歌從來不知道報應何來,她隻知道,一切都事在人為,如果自己不努力,就不要想著那些害死自己的人真的有什麽報應。

老天爺不會偏愛那些不努力的人的。

“就算是有報應,本妃也承受的來,自然不用夫人來擔心,本妃今日就隻有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她舉起手中的燭火,火苗在風中搖曳,空氣之中還飄散著一種煤油的味道。

她的火苗隻要落下去,保證今日相府的祖祠變成廢墟。

老太君氣的不由得捂著胸口,怒視著江靈歌半天說不出話來,若是今日祖祠真的被人燒了,那相府明日還有什麽顏麵在整個京城立足。

“娘,不如先將雪參拿出來穩一下吧!”

文青玉低聲在老夫人耳邊說著,老夫人氣炸了肺可此時也沒有任何辦法,她咬牙切齒道:“罷了罷了,去拿!”

江靈歌見到此事這般順利,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來。

老夫人身後的丫鬟已經去拿東西了,江靈歌不疾不徐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手中依舊拿著火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的手,唯恐她真的一不小心就將祖祠給燒了。

暮兒在心中暗自敬佩,她知道江靈歌根本沒有燒祖祠的心,因為她知道江靈歌心中的底線。

可是看著相府這一家子被威脅吃癟的模樣,還真是爽的很。

可在突然間,江靈歌隻感覺手腕狠狠的疼了一下。

疼痛過後的麻痹,讓她手中的東西一下子墜落下來。

她眼神大變,腳尖輕輕一點,那蠟燭重新飛起來,落在她眼前的桌子上。

有人陰她!

她睜大雙眼看向人群,人群之中文青玉和江丞相的臉色都已經大變了,看來被她剛才那一番動作嚇得夠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猛然站起身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火卻突然燃燒了起來。

這一幕,是連江靈歌都沒有預料到了。

她突然居高臨下的看到了不遠處越來越接近的銀麵男子。

心中咯噔了一下,江靈歌刹那間就找到了這火焰的根源,不用說,陰人的一定是夜未寒。

“啊,著火了,祖祠著火了,快救火!”

祖祠是單獨的一個院子和一間屋子,可這些木頭都是有很多年的曆史的,一旦火焰燃燒,就很難有止住的可能。

江靈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那些混亂起來,不斷找水源的下人們,站在原地渾身僵硬。

夜未寒,他究竟要做什麽,難不成是專門來給她添堵搗亂的嗎?

這邊正混亂這,江丞相下了死命令要大家一定要將祖宗牌位救出來,可是又要招待這個突如其來的客人。

本來眾人都在前院會麵,如果不是江靈歌這邊突然鬧出了大事,沒準這些人還安安心心的坐著。

江丞相立刻分開人群迎接了上去,一臉漆黑。

如今相府之中發生了這樣大的鬧劇,還被外人給看到了,完全丟了江丞相的一張老臉。

“城主大人怎麽也過來了?”

那張陰色麵具下的唇角,緩緩勾了勾,他一身藏藍色的長袍,銀色的雲紋和臉上的麵具照相呼應,熒光閃閃。

頭上的銀色發冠給他增添了一種逼人的貴氣,任何人都不敢忽視他的存在。

“看熱鬧!”

江丞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他們家這是發生了一場關乎身家尊嚴存亡的大事,可在人家的眼裏,就隻值得一句熱鬧。

江丞相連忙恭敬解釋:“是家中的不孝侄女做下的,讓城主大人見笑了!”

夜未寒眯了眯眸子,那雙眼神之中隱藏著別人看不到的興趣:“本城主並不覺得見笑,那小丫頭很有膽量!”

他語氣老成,讓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江丞相心中一緊,不明白他此言究竟何意:“城主大人是在說笑嗎?”

燒了他們家的祖祠,還被夜城之主誇讚有膽量,這明明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們相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