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真是囂張的有些欠揍。

江靈歌暗中揉了揉拳頭,強忍著想要揍到那張俊臉上的衝動。

和楚涼夜待在一起還真是考驗她的忍耐能力,還好這麽多年早已鍛煉的爐火純青。

“好啊,那我就等著王爺!”

她輕輕挑眉,帶著幾分挑釁瞧了楚涼夜一眼。

文聘婷有身孕的事兒,不知道對方給他帶了多大的綠帽子,明明自己不行還偏偏裝作一副行的樣子,她都替他心累。

之所以答應的這樣痛快,就是因為江靈歌認定了對方沒那本事對她怎樣。

縱然她將所有情緒心思掩飾的極好,可楚涼夜還是從其中看出了點兒什麽。

隻是,他什麽沒說。

他要去處理傷勢,江靈歌不好跟著,就先去了王府主院等他。

折騰這麽長時間,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王府之中靜悄悄的,江靈歌靠在床榻上,看了一眼擺放在床邊還在燃燒著的燭火。

經曆了這幾天的調節,江靈歌已經習慣了這裏的靜匿,還好以前她對電子產品不算很感興趣,不然她覺得,自己一定沒辦法在這種時代生活下去。

門口傳來腳步聲,房門被人推開,楚涼夜的身影出現在了她麵前。

他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好像還洗了個澡,走近的時候,渾身上下還充斥著淡淡的檀香味。

他一伸手,做出一副要江靈歌寬衣的姿態。

江靈歌打著哈欠,一翻身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

脖頸突然被一隻手摩擦了一下,江靈歌輕輕顫了顫身體,身後男子的聲音緩緩在耳邊環繞:“再裝睡,本王就扒了你的衣服!”

江靈歌揉了揉眼睛,裝作睡眼朦朧的模樣,“王爺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從**站起來,然後迷迷糊糊的向著門外走去,剛將門推開,領子就被楚涼夜給拉住。

江靈歌僵硬的站在門口,聽到身後透著涼氣的聲音:“是誰說要伺候本王的?”

她無奈,隻能轉過身。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江靈歌垂下眸子,將視線移開,落在他的手臂上。

她指尖顫了顫,“王爺的傷勢可處理好了?”

楚涼夜輕笑:“我還以為你不關心本王的傷勢!”

感情這人一直等著她說這句話呢……

江靈歌蹙著眉,輕聲道:“要不要我給王爺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挑起眼簾,輕輕眨了眨那雙大眼,楚涼夜嘴角抽了抽,“你是在哄三歲小孩兒嗎?”

“沒有,我保證!”

楚涼夜倒是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計較:“今晚就先欠著,收拾一下,一會兒隨本王進宮!”

一/夜沒睡,江靈歌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

她打著哈欠出了門,感覺從未有過的累。

好像比有次她熬夜兩天整理公司文件的感覺還累。

昨天的壽禮燒了,一大早江靈歌讓人準備紙墨飛快的重新寫了一副,好在送去的壽禮都是裝在盒子裏交給司禮監的,不會被別人知道,好在這是給宮中送禮,朝中那些大臣都是要臉麵的人,自然不希望聽到別人說出自己的壽禮是什麽。

暮兒還在昏迷當中,江靈歌詢問了府醫的情況,府醫說她隻是被熏暈的,身上有些輕微的燙傷,上了藥以後過不了兩日就會好。

見到府醫多了沒說,江靈歌眼神閃了閃,忽然道:“劉大夫可知道王爺傷勢嚴重嗎?”

府醫一愣,抿了抿唇角像是在顧忌什麽:“沒有大礙,王妃告辭!”

他隻留下四個字,轉身匆匆忙忙的拿著藥箱就走。

江靈歌剩下的話還沒問完,見到人就走了,不由得讓她擰起了眉。

看來,楚涼夜這傷勢還受的很重。

被兩個丫鬟伺候著梳洗打扮,換好王妃那一身厚重的朝服,江靈歌動身上了馬車,開始向著皇宮出發。

昨天晚上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江靈歌的思緒還沒有整理清晰。

她知道,之前在客棧遇到的刺客是刺殺雲深的,對於雲陽王府之中的恩怨情仇她也不感興趣,可是在她院子被燒死的那個刺客究竟是誰會,卻無從得知。

屍體雖然已經被找了出來,卻早就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身上更是沒有半點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可對方能在層層防守之中進入她的院子,怕是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那刺客本身就是王府之中的人,再就是,他武功高的甚至比楚涼夜身邊的暗衛還要厲害。

馬車停在皇宮門口,前方屬於楚涼夜的馬車從另外一個方向進了皇宮大門,兩人的馬車直接分開。

女眷有專門的地方,自然不能和楚涼夜在一塊,如今江靈歌身邊隻跟著府中的兩個二等丫鬟,沒有暮兒在身邊,很多事情做起來也不太方便。

至於瀾兒,她還沒有空去審問對方,暫且被壓在了王府之中的柴房,等她回去的時候再去處置。

門口停著的馬車不止一輛,一下車,就看到了不少身著貴氣的婦人帶著一些閨閣小姐出現在皇宮門口。

兩個二等丫鬟掀開簾子,扶著江靈歌從馬車下來,一瞬間,她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些人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悄聲瞧著她捂著唇笑,順便輕聲細語的討論著什麽。

江靈歌完全無視那些人的目光,微微仰起頭,邁步向著皇宮之中走去。

她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聲音隨後在她耳邊炸響:“姐姐!”

那聲音,她簡直不能再熟悉,江靈歌一轉身,就看到文聘婷淺笑盈盈的從馬車裏麵露了麵,她被人攙扶著,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她步伐很慢,渾身上下更是帶著一種驕傲之氣。

江靈歌掃了掃她的肚子,這兩日文聘婷有孕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人家側妃比她這個正妃還要早的有身孕了。

可誰知道,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哪兒來的?

江靈歌暗自同情了楚涼夜一下。

“姐姐怎麽不等等妹妹,你我同是夜王府的人,在外麵互相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

文聘婷輕輕彎了彎唇角,可那笑容隱藏著濃濃的挑釁。

江靈歌還從不將這種小兒科的炫耀放在眼裏,她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王爺不是讓你在府中禁足三個月嗎,你也要為腹中的孩子想想,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是本妃關照不周了!”

聽到江靈歌那帶著幾分詛咒的話,文聘婷的臉色變了變。

她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不要和江靈歌置氣,對方這都是在嫉妒她懷了王爺的兒子。

“有姐姐在,妹妹又怎麽可能有事?”

文聘婷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的安危全都交給了江靈歌,可謂是用心良苦。

江靈歌輕輕揚起唇角,氣定神閑的瞧著她:“這孩子在側妃的肚子裏,側妃身為母親,自己不小心謹慎著留在家中養胎,哪裏有熱鬧往哪裏湊,還讓別人護著你,這要求有些過分吧!”

文聘婷沒想到對方不但聽明白了自己話語之中的意思,還將其分析的條條是道,更是暗自嘲諷她不守規矩,到處亂跑,眼底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怒色。

隻是因為這裏到處都是人,她好歹是尚書家的大小姐,斷不能丟這個人。

“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姐姐是王妃,護著妹妹不是應當的嗎?”

她微微揚起唇角,不等江靈歌答話,帶著人走在江靈歌前麵進了皇宮。

這種沒將她放在眼裏的態度,讓跟在江靈歌身邊的兩個小丫鬟憤憤不平。

“王妃,她不過是側妃,就算腹中有了孩子也是庶出,竟然敢對您不敬!”

江靈歌微微彎了彎唇角,表示並不在意。

別說她懷的不是楚涼夜的孩子,就算是,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兩個跟在江靈歌身邊時間不短的丫鬟,看著文聘婷的背影,一臉嫉妒之色。

江靈歌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掃:“怎麽,嫌棄本王妃的院子了,想要去文側妃那邊?”

“不是的王妃,奴婢絕沒有這種想法!”

江靈歌淡淡一笑,“放心吧,本妃不會讓你們後悔跟著我的!”

兩個小丫鬟點點頭,一路低著頭追著江靈歌的腳步,等到所有人都來到皇宮之中擺設宴席的鸞鳳殿,這裏早已經坐滿了人。

四周的椅子已經沒有了多少空位,這種場合,雖然也有地域尊卑之分,可大多數還是隨意而座的,江靈歌身為夜王府的人,本來有單獨的一個地方,可是那位置,卻被早就進來的文聘婷給坐上了。

在文聘婷周圍的,都是朝中有品級的貴婦人,看文聘婷和旁邊婦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可見對方相處的十分融洽。

以前江靈歌就沒有怎麽參與過這種場麵,江靈歌的記憶之中,也沒有關於這種類型宴會的規矩。

兩個小丫鬟看起來是懂得些的,站在文聘婷那桌子的旁邊,小聲對江靈歌說道:“王妃,文側妃也太過分了,竟然霸占了您的位置!”

“我的位置?”

江靈歌這才將視線落在文聘婷身上,然而,對方卻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裝模作樣的和身邊的貴婦人聊天。

而那婦人明顯是站在文聘婷那邊的,更是連個招呼都不打。

所有人都落了座位,隻有江靈歌一個人還站在那裏,皇後娘娘再過不久就要來了,不少人都打算在暗中看著江靈歌的笑話。

江靈歌皺了皺眉,身邊的兩個小丫鬟著急了。

“王妃,大家都落了座,看來皇後娘娘和皇上都要來了,您快坐下吧!”

江靈歌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單獨的空位。

那位置也不知道是誰的,並沒有人落座,雖然位置有些受人矚目了些,但也無礙。

她仔細的想了想,邁步坐了過去,她這一坐下,頓時感覺到大殿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