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冷厲的聲音在耳邊盤旋,江靈歌晃了晃腦袋,卻依舊栽到在地上。
江夫人走到她麵前,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那迷魂香還真是管用,這丫頭竟然小心謹慎到了這種地步,不過和本夫人鬥,手段還嫩點兒,來人……”
她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從門後麵走出來。
幾個丫鬟將江靈歌從地上拖起來,等著江夫人的命令:“一會兒不管誰來,就說王妃已經走了,聽明白了嗎?”
那些下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江夫人上下看了看江靈歌,指尖落在了她的臉上,眼底藏著深深的恨意。
那恨,仿佛要從瞳孔之中溢出來一樣:“真是越長,越像是你的父母了,你爹娘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應該很想他們吧!”
她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扭曲猙獰。
丞相在江靈歌暈倒的時候就已經走了,這會兒,她的身邊也隻剩下一些心腹。
江靈歌如今沒有絲毫反擊之力的在她手上,任由她宰割。
“本來覺得你一無是處,沒打算這麽早對付你,卻沒想到你突然開了竅,要和本夫人做對,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是你不作死的話,沒準還能多活上兩天,聘婷也真是蠢笨,連你都對付不了,還妄想當什麽王妃!”
江夫人揮了揮手,“算了,將她放在馬車上,送到城外,散布謠言,就說王妃出了相府之後糟了綁架!”
幾個丫鬟點頭,托著江靈歌就向外走。
還沒走兩步,突然間一個丫鬟就從外麵跑了進來:“夫人,連親王府的世子爺來了!”
對麵是從正門來的,這會兒已經到了院子門口,想要將江靈歌送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先藏在旁邊的櫃子裏,堵住嘴!”
“是,夫人!”
立刻有人去做,江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著,邁步迎接了出去。
江靈歌被藏在大殿旁邊的櫃子裏,幾個丫鬟裝人的時候有些急促,並沒有看到被綁著的人動了動眉頭。
門外很快傳來腳步聲,伴隨著楚連潯充滿誘、惑的聲音:“多日不見江夫人,夫人更加美豔無雙了!”
這話明顯帶著調戲的意味,可是從楚連潯的口中說出來,卻讓人感覺帶著十足的誇讚,說的江夫人不由得彎了彎唇角:“不知道王妃最近身體可好,上次宴會都沒有見到!”
“上次我母妃身體抱恙,不過如今已經好了,多謝王妃關心!”
江夫人將人恭敬的請進了大廳,坐在主位上,她不由得問道:“不知道世子來相府可有什麽大事!”
楚連潯搖頭:“沒有,隻是聽說懷遠回來了,過來看看,不知道他人呢?”
江夫人眼前亮了亮,連親王可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弟弟,雖然並非親生,可當年也是結拜過,還專門被冊封為親王的。
雖然京城之中的所有政務,連親王通通不管,可他的這個兒子,卻頗受當今皇上喜愛。
若是自家兒子能和連小世子走的近,將來定然好處多多:“若是世子找他,我這就讓人將他叫過來!”
楚連潯也沒著急:“好好,那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夫人您大可以去忙!”
他一臉輕笑,完全像是來做客的。
江夫人卻不好離開,畢竟這大廳之中還有多餘的人。
“沒事,世子好不容易來一次相府,我怎麽能不作陪,近來世子都在做什麽!”
江夫人坐在那裏,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江靈歌緩緩在黑暗之中睜開雙眼,那雙眸子清明的厲害,哪裏還有剛才的渾濁。
外麵的聲音她聽的清楚,就連江夫人的話她也聽見了,她從進了這房間開始,她就察覺到了這屋子裏迷香的味道。
隻是,那迷香必須和茶水配合在一起才有作用,她剛才是昏了一下,但是因為喝的極少,所以對她來說沒什麽大礙。
她真的沒想到,江夫人已經到了恨不得弄死她的地步。
江靈歌知道外麵什麽情況,但是說不好楚連潯是幹什麽的,所以一時間也沒敢出聲。
楚連潯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掐他,他輕輕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暮兒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今日我去王府的時候,看到相府的人接走了夜王妃,不知道王妃可還在?”
江夫人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王妃在剛剛已經回去了,難道世子沒有遇到?”
她一臉詫異,那神色自然的,讓人看不出絲毫演戲的痕跡。
楚連潯淡淡笑了笑:“倒是沒有,本來還有些事情要找王妃,沒想到錯開了!”
江夫人目光垂了垂:“聽世子的口氣,好像和靈歌那孩子很熟悉!”
“熟悉到不怎麽,隻是前兩日在夜王府之中見過兩麵,因為王妃出了些事情,所以記憶頗深了些!”
“原來是這樣!”
兩人一問一答,說的滴水不露,更沒有去說重點。
江靈歌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世子,奴婢去給您倒水吧!”
是暮兒,暮兒不是在王府嗎,怎麽會突然隨著楚連潯來相府?
江靈歌心中一時間有些懷疑,可卻也知道,如今正是自己逃離的機會。
她雙手被綁著,嘴也被黏住了,她眯了眯眸子,狠狠的用頭撞了兩下櫃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從櫃子裏傳來,江夫人手中的杯子差點兒沒有被這聲音撞的掉在地上。
她連忙站起身向著簾子後麵櫃子的方向看去。
楚連潯也被聲音吸引,不過礙於禮數,沒有直接走過去:“那邊有人嗎?”
江夫人輕笑:“我閑來無事,養了兩隻貓,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櫃子裏去了,沒準那兩隻正在裏麵打的歡呢,沒什麽大事,我讓丫鬟過去瞧瞧就好,懷遠來了!”
她一開口打岔,門口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正是江懷遠。
江懷遠雖然是相爺之子,可畢竟自己本身沒有什麽功名,一直都跟在兵部尚書的手下做事。
一見到楚連潯,他連忙恭敬行禮:“世子爺!”
楚連潯輕輕一笑:“懷遠兄不必多禮,聽聞你前段時間隨著尚書大人去城外剿匪,還被皇上親自表揚過,所以我打算過來看看你!”
“多謝世子掛念,懷遠不勝榮幸!”
江懷遠一臉激動,見到江夫人的臉色,母子兩人好似心有靈通:“不介意的話,世子要不要去後院隨著我一起走走?”
楚連潯站起身,像是早就將櫃子裏的動靜給忘了。
還坐在櫃子裏的江靈歌被楚連潯氣壞了。
她可不相信對方會相信有什麽貓的假話。
江靈歌再次狠狠的踹了兩腳櫃子,這時已經有丫鬟走到櫃子麵前,將櫃子的大門打開。
那兩個人眼神之中閃過凶狠之色,手中拿著兩根銀針,正要給江靈歌紮下去。
突然間,一個人不知不覺來到了那兩個丫鬟身後,直接伸出手,拎著兩個人的領子往外提去。
“江夫人養的這隻貓可真大啊,就連一個櫃子都要裝不下了!”
江靈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是貓。
暮兒見到江靈歌的模樣,眼睛頓時紅了,她連忙將她身上的束縛全解下來:“王妃,您怎麽樣!”
“我沒事!”
江靈歌目光陰沉,穿過兩個丫鬟的身影,直接落在了江夫人的身上。
她輕笑:“夫人是在和我開玩笑呢!”
這話,說的江夫人臉色發白,雙眼之中劃過一道心虛之色,但她依舊按照江靈歌的話接言:“是啊,我隻是在和靈歌開一個小玩笑!”
江夫人輕笑了兩聲,緩解氣氛之中的尷尬,楚連潯看了一眼江靈歌,忍不住笑道:“原來如此,隻是這玩笑還真是別處心裁,看的本世子都想玩了,要不要加本世子一個?”
他說的很是真誠,也不知道他的意思究竟是真是假。
江夫人掩飾住眼底的慌亂:“哪裏敢和世子開這種玩笑,時辰不早了,王妃還是回去休息吧!”
江靈歌鬆開暮兒抓著她的手,直接站在江夫人麵前。
雖然她沒有中藥,可這府中這麽多人,江夫人要想對她做什麽,恐怕她還真會陷入危險,還好暮兒來的及時。
“今日和夫人商量的事情還沒有成果,靈歌隻是想要拿回屬於父母的東西,不知道江夫人同意還是不同意呢,如果不同意的話,那靈歌,今日就不走了!”
她聲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疑問。
江夫人心口微沉,半晌都沒有說話。
可最終還是抵不過如今的狀況,她看了一眼楚連潯,他好似根本沒打算參與此事,可剛才的話,卻偏偏戳中了她難以言喻的心思。
“你要拿回自己父母的東西,當然是應該的……”
不得已,她隻能軟下自己的話來。
江靈歌直接將楚連潯拉下水:“剛好,伯母不介意世子做一個見證人吧!”
江夫人看了一眼楚連潯,見到對方沒有反駁江靈歌的話,微微沉著臉色咬牙。
她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著,一張風韻猶存的臉難看的厲害。
“自然可以!”
如今這麽大的把柄落在楚連潯的手中,江靈歌若是到了金鑾殿上鬧那麽一次,相府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好名聲可就都丟光了。
“還有,那四家門麵都是伯父伯母給我的嫁妝,既然已經送出去了,那就不能反悔,地契如今在我手上,若是再有人莫名其妙的來鬧事,就別怪我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