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夜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江靈歌感覺到身邊的人身體在發熱,她猛然驚醒。
“來人,請太醫!”
營帳外麵的侍衛連忙通傳,整個軍營燈火瞬間大亮。
皇上出事,那將是打擊士氣的大事,絕對不能耽擱。
兩個白發蒼蒼的隨軍太醫連忙跑了進來,拿著藥箱匆匆忙忙,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去換。
“皇後娘娘,老臣來了,皇上怎麽了?”
江靈歌緊繃著一張麵容,手指都是抖的。
“我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突然額頭很燙,脈象還並沒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立刻有太醫上前診治,可是把脈以後卻和江靈歌的結果一樣。
雖然江靈歌是後學者,但是在醫術上的造詣明顯很高,就連兩個老大夫都不得不服。
江靈歌因為太過心急,所以才求助於旁人。
“怎麽樣?”
她唇色蒼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明明平日裏她冷靜的可怕,遇到事情從來不會著急,就算天塌下來,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一旦牽扯到了楚涼夜,就像是有人拉扯著她的心髒,一不留神,就會將她的心狠狠的揪出來。
“皇後娘娘,這……就連老臣也不知道該如何解,但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皇上身上的熱度降下來再說!”
“好!”
江靈歌讓人取來烈酒,她將所有人趕了出去,親自給他擦身。
從手指到腋窩,江靈歌擦的十分細致,甚至一絲不苟。
熱度明顯降下來一些,楚涼夜動了動眉頭,緩緩皺了皺眉。
“娘……”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做什麽噩夢,可是此時江靈歌無能為力。
她微微彎下腰,低下頭靠近楚涼夜的唇畔,在溫度稍稍降下來的時候,用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掌。
她很少看到楚涼夜生病,甚至可以說沒有。
因為對方武藝高強,有內功防身,除了受傷,生病這種事兒對他來說很稀奇。
但是不代表這個人就不會生病。
江靈歌緊繃著唇角,在他的耳邊呼喚著他:“楚涼夜,你醒醒,楚涼夜……”
楚涼夜沒有從睡夢之中醒來,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麽。
渾渾噩噩,一片迷茫。
而楚涼夜的視野從五歲孩童一瞬間跳躍成了另外一個人。
夢中人便是他,可是他卻什麽都想不起來,隻是目光一直在跟著那夢中人的身影走。
男人很是英俊,眉如墨,眼如星,薄唇微微抿著,顏色極淡。
鏡子裏的人穿著一件白襯衫加黑色西褲,他麵容白皙,唇角噙著一抹暖笑。
在他旁邊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
女子秀美輕佻,一雙眸子輕輕眯著,給人一種略微有些強的氣勢,她一隻手捏著一個眼鏡框在晃動著,雙腿交疊在椅子,靠在轉椅上淺笑著。
“慕容夜,這次多謝你了,不然也不會讓我那個便宜爸吃這麽大的虧!”
他轉過身,輕輕站在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脖頸後麵的椅背上,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雪白的頸項。
“合作愉快,靈歌!”
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他就像是藏在男人身體裏麵的靈魂一樣,隻能默默的看著一切發生。
也許從宴會上見麵的第一眼,他就被年僅十六歲的江靈歌蠱惑。
那個堅韌不拔,卻身份卑賤到塵埃裏的女孩,那隱藏在純真善良目光下的那一抹狡黠,深深的牽動著他的心髒。
從那以後,他千方百計的尋找機會接近她,看著她成長起來,完全能夠和他並肩而立。
她聰明到極點,許多陰謀詭計不攻自破,她為自己和母親報仇,將那個心狠手辣的父親和繼母從神壇之上拽下。
然而,他卻見證了她所有最狼狽的時刻。
得到消息的他想盡辦法,一次次將她從死神絕境之中拯救出來,看著她渾身顫抖的解毒,看著她撐著病重的身體在所有江家高層麵前言辭犀利,看著她差點兒墜海身亡。
可是這些危機她最終都熬了過去。
但最終傷害了她的卻是他。
夜色幽深,老者坐在沙發上,神色嚴肅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慕容夜。
“爺爺最後隻有一個要求,隻要你娶了洛家千金,你今後要做什麽我都不會去管!”
“爺爺,我有喜歡的人!”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但是你應該知道慕容家和洛家的聯姻有多重要,所以這件事容不得你,現在爺爺隻給你兩條路,一是娶了洛家千金,二……我替你除掉阻礙!”
“我選第三條……”
“沒有第三條路!”
可是這次,慕容夜卻出奇的堅持:“我知道你要洛家什麽,我答應將洛家給你,我隻要她一個!”
“我不準許……”
慕容夜被關在夜家很久。
那段時間,他剛剛大病初愈,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然而,他卻得不到關於江靈歌的任何消息。
直到有一天,他那個風/流的父親找了他。
“你爺爺決定要除掉江氏,你該知道江氏和慕容家比起來,根本不堪一擊!”
慕容夜這才醒悟過來,他緊握著的拳頭緩緩滲出血,他走到緊閉的房門前對著他父親一字一句說道:“回去告訴爺爺,我答應他!”
“我會娶洛家千金……”
“他要我做的我都去做!”
“但是……不要動她!”
大婚之上,他穿著一身精致的西裝,身邊站著一襲雪白的婚紗的新娘。
然而,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子,拿著一把槍對準了他。
“慕容夜,你說過會娶我的!”
是,他說過,這輩子隻會娶一人為妻,他等了她許多年,守著她一點點長大,就像是含苞欲放的牡丹花,在他眼前綻放出無比瑰麗的色彩。
“靈歌,回去!”
“今天我隻給你一個選擇,究竟選我,還是選她!”
她麵容一如往昔,淺笑盈盈。
她手中的槍對準了麵色慘白的洛雲流猛然勾動手指。
他沒有絲毫要將洛雲流推開的意思,因為在他眼裏,任何人都比不上她。
可是,一聲炸響,麵前的女子手中的槍掉落在地,胸口綻放出一朵血花,眼底滿是舒緩的笑容。
一直被他帶在身上的玉佩在緩緩發著熱。
他麵色劇變,一把將倒在地上的江靈歌緊緊的抱在懷裏,心髒劇烈疼痛著,他麵色冷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江靈歌的麵容上。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靈歌,等著我!”
他以為她死了,所以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洛家千金大婚,整個洛家人都在,他突然拿出槍直接殺了那個對江靈歌出手的下屬,原本好好的婚禮變成葬禮。
洛家家主和其夫人慘死,洛雲流為了活命,不得已將整個洛家的一切送給慕容家,原本固若金湯的洛家在慕容夜的算計下崩潰瓦解,慕容家大獲全勝。
那天,他抱著江靈歌渾身是血的從婚禮現場走了出來。
回憶截然而止,楚涼夜想要睜開眼皮,眼瞼卻沉重的厲害。
江靈歌感覺到他手指的顫抖,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滾燙的淚珠落在他的掌心,她整個人都是慌亂的。
“太醫,這周圍有沒有河水?”
“娘娘要沐浴嗎,直接吩咐下人去打就好了……”
“不必,幫我扶著皇上出去,將水流周圍全部戒嚴!”
“是!”
手下立刻去做事,兩個人將楚涼夜扶了起來,他身上的熱度再度升高,讓江靈歌的心也跟著揪緊了。
她不知道對方的身體發生了什麽,縱然學了這麽多的醫術,她發現自己還是無能為力。
河水清澈,在月光之下泛起漣漪。
江靈歌伸手摸了摸,水很冰,再加上北方的天氣溫度低下,摸著有些冰人。
然而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那些了,直接扶著楚涼夜下了水,四周寂靜無聲,因為遠處有大軍把手,就連一隻野獸也無法闖入。
她輕輕解開自己的腰帶,下半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裏,讓江靈歌忍不住有些發抖。
可明顯的,楚涼夜的神色逐漸放鬆下來。
她緊緊的抱著麵前人的腰肢,將臉頰埋在她的胸口,江靈歌蒼白著唇角道:“你醒醒好不好!”
然而依舊沒有反應。
而楚涼夜還在夢寐之中,江靈歌一隻手放在他的腰後,卻觸手摸到了更灼熱的東西。
原本雲深送給她的那塊玉石,此時在她眼中好像發著光,上麵溫度滾燙。
她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差點兒讓那塊石頭掉進水裏,可她並不能確定那石頭是什麽東西,可慕容夜卻是知道一些。
他說他能夠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因為這塊石頭。
玉石隻有巴掌大小,圓潤可愛,是她母親當年的嫁妝之一。
當時他不知道存了什麽心思,將它留在身邊一段時間,後來因為銀錢不夠,就將它當掉了。
當時雲深送給她,她看楚涼夜還缺少隨身的掛件,就將其掛在了對方的香囊上,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隨身攜帶。
江靈歌將玉石緊握在手裏,她眼底的擔憂卻越來越濃。
“楚涼夜,我們回家,回家好不好?”
可是不管她說什麽,懷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水更冷了。
仿佛要將心髒都凍上一樣。
江靈歌微微勾了勾唇角,卻閉上雙眼,和他一起待在冰冷的水中。
那絲絲的冷意,深可入骨。
她感覺渾身上下已經麻木了。
然後,她依舊一動未動。
楚涼夜的夢境來回交替著,眨眼間又像是回到了一處山坳之中,身邊站著足足十幾個八九歲的孩子,而他的眼前,是一頭兩個成人高的黑熊。
被熊撕碎的孩子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還活下來的那些人全部身體都帶著傷,他們互相警惕的看了一眼,然後各自坐在一邊。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這偌大的山坳之中沒有任何藥物和食物,就連水都需要他們自己去尋找。
而他們之間的規矩隻有一個,不允許自相殘殺。
可即便是這樣,這些孩子也都知道迎接自己未來的是什麽。
如果別人不死,死的就會是自己,因為他們在進入這山林之前就已經被吩咐過,最終他們所有人之間,隻能活下來一個。
慕容夜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和這些還滿是擔心害怕的孩子相比較,他明顯沉穩的多。
然後,他默默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去,最終隻剩下了兩個人。
那個孩子就像是狼一樣凶狠,不過最後還是死在了他手上。
不過對方在臨死前,和他立下了一個約定。
死的那個人在出去以後,要幫助另外一個人複仇。
慕容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更何況,對方的要求和他的目標十分一致。
被帶入夜城之後,迎來的並非是城主之子養尊處優的日子,而是更嚴酷的訓練,所謂的夜城城主,也不過是東瞿夜家的一枚棋子。
那五百灰衣人,便是這夜城的釘子,作為城主的他,更是一個被牽製的傀儡。
不過,他還是用了十年的時間將夜城所有的權利收攏,培養出一大批的忠心下屬,就連那個所謂離開夜城不知去向的老城主,也死在了他手裏。
因為夜城人心駁雜,夜城還有哪些死士把手,所以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利用夜城攻破西楚,所以他才選擇用幾年的時間去經營另外一個身份。
然後很成功的得到了楚哲的信任。
複仇的計劃一步一步的進行著,然而,慕容夜的心髒和腦海之中好像同時空了一塊。
因為,他感覺自己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不過那些早就被楚涼夜遺忘在腦海深處,可那一絲悸動,卻在兩年之後的江靈歌麵前蘇醒。
啥那件,楚涼夜猛然睜開雙眼。
夢境之中的所有記憶在頭腦之中回顧著,他眉眼之間的神色,從來沒有這般清明。
身上的熱度退去,他隻感覺有些冷,一低頭,卻看到自己居然身處於冰水之中,而懷中抱著衣衫單薄的江靈歌。
而此時,江靈歌純色青紫,已經昏迷過去,楚涼夜的眼圈頓時紅了,袖子揮動之間,猛然分開水麵,抱著她飛躍到了岸邊。
“靈歌……”
他微微緊繃著唇角,那雙猶如暗夜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
他一隻手在給江靈歌的身體輸送內力,一邊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靈歌,怎麽辦,我都想起來了!”
他說完這句話,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原本以為喝了忘塵水就真的能夠忘卻前塵,可是楚涼夜萬萬沒有想到,他不但沒有忘記一切,還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我是慕容夜,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慕容夜!”
他指尖輕輕顫抖著,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裏。
“我做過錯事,但從來沒有辜負你,我很愛你,很愛很愛!”
那些記憶,交織成了一個大網,將他整個人都包括起來,而那唯一的出口,便是麵前的這個人。
江靈歌的眉眼輕輕顫抖著睜開。
睫毛上還沾染著幾分水汽,她有些迷糊的抬起頭看向楚涼夜。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眉眼俊秀無雙,可他的唇角,卻帶著一抹讓她很熟悉的笑意。
江靈歌微微一愣,旋即欣喜:“你醒了,可算醒了,嚇死我了!”
“如果我醒不了,你是不是打算和我一起,凍死在這冰水裏?”
江靈歌抿了抿唇角:“我沒有注意到,而且,你身上那麽熱,我怎麽會凍死呢?”
她仰起頭,一臉的無辜。
那雙眸子劃過一道狡黠,卻讓他前世今生都愛不釋手。
“來,靈歌,我想和你說些事情!”
他忽然起身,將她抱起來,一個飛落就已經來到了營帳門口。
那些太醫見到他醒過來了,連忙弓身行禮,卻被楚涼夜全部給轟了出去。
軍帳被落下,楚涼夜將江靈歌抱在**,身邊放上許多暖爐。
那熱氣,直接將她的臉頰熏的發紅。
“怎麽了,看你挺凝重的樣子,還有,這次你怎麽突然會生病了?”
然後還突然就好了。
江靈歌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楚涼夜,楚涼夜微微眯了眯眸子,忽然微微彎了彎眉眼:“靈歌,你聽著,接下來我說的這些,也許你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許會怪罪我,但是我想提前請求你的原諒!”
江靈歌的心口咯噔了一下。
她不是傻子,所以自然知道他這番話的重量。
“那……那先說……”
她不敢應答,因為害怕自己無法麵對。
楚涼夜看到她的表情,雖然有些無奈,卻緩緩垂下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靈歌,我是慕容夜!”
雖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江靈歌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震驚了一下。
“你……都想起來了?”
“我都想起來了!”
他抬起眼瞼,一雙眸子深邃深情的看著她,就想要要將她納入其中。
“我都想起來了!”
他記得五歲以前,在慕容氏發生的滅門慘案,記得了自己尋找她以後被夜城抓走,記得夜城步履艱難的十年,甚至,還記得了前世今生他最愛的人是誰。
江靈歌抿了抿唇角,隻感覺口中有些苦澀:“所以呢,你有什麽想說的?”
“靈歌,我愛你!”
江靈歌呲笑,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上輩子的事情,就像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怕是永遠也拔不出來。
“然後呢?”
“我從來沒有負過你!”
江靈歌睜大雙眼,看著麵前說的一臉認真的男人:“那你和洛雲流的婚禮……”
“並沒有成,而且我從來沒有碰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江靈歌動了動唇角,一時間無話可說。
“是,你沒錯,錯的是我!”
她眯了眯眸子,心中有些不甘:“錯在我糾纏你,不該打擾你,不該攪亂了你的婚禮!”
楚涼夜忽然笑了笑,眉眼舒展,那個好似精靈一樣好看的男人微微上揚起眉眼:“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你願意在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聲音清朗,靡靡之音在她耳邊綻放:“從今往後,慕容夜隻屬於你一個人,不管是我的心,還是我的命,甚至我的人。”
江靈歌的手背緊緊握住,那人的聲音卻還在笑著繼續:“你要我生,我便生,你要我死,我便死,如何?”
明明好像甜言蜜語的話,聽在江靈歌的心裏,卻讓她的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紅。
前世今生的兩張麵孔毫無違和感的重疊在一起,江靈歌突然偏過頭去。
“好,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楚涼夜還在笑著,對於她的話,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好!”
手掌忽然一翻,直奔著自己的心髒抓住,這一幕卻驚出了江靈歌的一身冷汗。
等到她反應過來,她雙手已經抱著楚涼夜的手腕。
渾身都在顫抖,江靈歌咬著牙抬起頭,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著:“你死了,念念怎麽辦,我不想看著他小小年紀就沒有跌!”
楚涼夜忍不住失聲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誰舍不得你,你想去就去死,別汙了我的眼睛!”
對於她的發泄,楚涼夜甘之如飴的收了起來。
他伸手將江靈歌有些單薄的脊背收在懷裏,一雙眸子卻更加明豔。
恢複了所有記憶的楚涼夜,將會變成北涼和東瞿的噩夢。
江靈歌的心落了地,可是卻再也不敢去說死不死的話。
這個男人她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哪裏敢讓他再次消失。
不管前世怎麽樣,如今她過得很好。
“楚涼夜,你今天還睡地下!”
將被子丟給對方,江靈歌一個翻身,麵靠著裏麵睡了。
楚涼夜一臉無奈,眼神之中卻透著幾分寵溺之色。
這次怕是江靈歌會生氣上一段時間,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這小脾氣還是沒變。
他剛要抱著被子躺下,突然彎了彎唇角,走到床邊,他直接伸出手環在了她的腰上。
感覺到身下人的掙紮,卻力道不大,他膽子更大了些,手臂緩緩收攏,將人死死的扣在懷中。
有時候不要臉也是一種境界。
江靈歌沒有做聲,也沒有讓楚涼夜離開,可是等過了不久,楚涼夜卻發現懷中的女人在輕輕顫抖著。
他睜大雙眼,卻看到很少落淚的江靈歌再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