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歌尷尬了一下,她可知道自己現在可是穿著男裝的,她心裏明白,可是白青卻不知道。

這人的性子倒是十分爽快,完全不拘小節,那身軟甲穿在身上,給給人一種十分強勢的感覺。

白青的個子很高,濃眉杏目,麵容雖然算不上特別好,可若是脫下這身甲胄換上一身女裝,也是一個清秀女子。

她看了一眼距離城東的路程,想到那邊還有人等著她,她滿眼謝意:“麻煩你了!”

被白青直接背起來,當白青站好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算她之前沒有猜出來,可是男人畢竟是硬邦邦的,和身後的柔軟不一樣。

她雖然不是很喜歡動腦,可也不笨,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能夠被城主這樣重視的,還能讓影七等人聽從她的命令,這個人對城主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那樣的身份隻有一個解釋,掩飾身份,怕是城主是在保護她吧。

白青心中一陣悸動,想到剛才這女子顯露出來的幾分風采,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頭多看兩眼。

之前的不屑順腳消失無蹤,就連影七等人都尊敬的人,她根本不需要質疑。

江靈歌隱約感覺到了白青態度的變化,對方腳下一點,輕輕鬆鬆就帶著她飛奔起來,被一個女子背著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會輕功的事實。

這種感覺真是太打擊人了。

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城東那邊叢林外麵,遠遠看去,四周已經變得一片焦黑,廢墟之上的煙霧還在繚繞著,整個場景看上去,就像是慘烈的地獄一樣。

江靈歌突然開口:“白青,放我下來!”

她臉色有些不好,眼神一錯不錯的凝視著眼前的場麵,心髒微微有些發堵。

這片焦黑之中,埋葬了至少幾百人的性命,雖然痕跡已經沒有任何殘留,可是事實卻已經存在過。

煙霧之中傳來一陣馬蹄聲響,一道聚集著所有人目光的黑色身影,逆著月光向著她走了過來。

清冷的風吹的江靈歌唇色發白,再加上本身身體就有些不舒服,讓她看上去比往常更羸弱了幾分。

可這不代表她本就是弱者。

快馬加鞭,周圍揚起一陣清脆的馬蹄聲,一陣淡淡的塵埃浮動落下,騎在馬背上的男人一個翻身落在她麵前,嘴角含笑的將她直接抱在懷裏。

跟在楚涼夜身後的那些手下一臉茫然,然後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不成自家城主這麽多年沒有找女人的原因是這個?

正在眾人琢磨之中的兩個主角,卻全然不管對方在想什麽,楚涼夜如今解決了夜城這麽長時間以來的麻煩,心情正是大好的時候。

他輕輕在江靈歌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直接攔著她的腰將人抱在馬背上。

“咱們回家再說!”

墨色的衣袍上滿是血腥的味道,分不清究竟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江靈歌心中擔憂,但是此時她卻沒有多說什麽。

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楚涼夜的目光凝視著她被自己狠心咬破的手指,不由得眯了眯雙眼:“疼嗎?”

江靈歌搖搖頭,這點小傷小痛對她來說還真不算什麽。

微冷的風吹在臉頰上,倒是將鼻尖那些腥氣散去了,楚涼夜先是帶著她在城中的客棧之中找個個好的包間好好洗了個澡,這才一身輕鬆的從沐浴房間中走出來。

他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內袍,錦緞一樣順滑的表麵在燭光之下閃爍光華,因為穿著隨意,領口大開著,露出精致之中透著一點兒誘/惑的鎖骨來。

江靈歌坐在床邊,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喉嚨。

楚涼夜明顯是受到了造物主偏愛的人,那張臉妖孽起來真的沒妖精什麽事兒了。

他大步來到江靈歌麵前,微微垂下眸子,墨發順著錦衣披散下來落在江靈歌的臉頰上,癢癢的。

“說吧,要為夫怎麽獎勵你?”

薄唇輕啟,楚涼夜眯著狹長的鳳眸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將人輕輕從**拉起來。

江靈歌一時間還有些迷茫:“什麽?”

“將敵人引入林子裏,讓人在周圍假意燃放毒煙,逼著那些人進入了叢林中間,最終一網打盡,不得不說,這樣的法子我從未想過!”

在楚涼夜眼中,這些人就算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人海戰術,隻要夜城的人還在,幾萬人來殺幾百人還是很容易的。

但是江靈歌卻用了更巧妙的方法,直接杜絕了最大的損失。

江靈歌垂下眸子,睫毛輕輕顫了顫。

“也沒什麽,這樣做的風險很大,如果不是王爺對時機掌控的很準,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畢竟打鬥之中,雙方是一直都在纏鬥,就算將那些殺手引進陷阱之中,還會損失一大部分的自己人,江靈歌還沒有這樣喪心病狂。

所以,她將一切的選擇權都放在了楚涼夜的手上。

如果他能做到,就按照她所說的去做,做不到,就幹脆當她沒說過。

然而,楚涼夜並沒有讓她失望,也沒有讓夜城的百姓失望。

楚涼夜低笑了一聲:“你都已經安排好了更好的路讓為夫來走,若是為夫做不到,豈不是讓你看笑話了?”

江靈歌的計劃很簡單。

影七等人找來幾百人在樹林外麵同時燃放煙霧,讓人誤以為那是毒煙,再加上楚涼夜的手下命令所有自己人服用解藥,瞬間將那些殺手從分散的狀態之中逼入了樹林的空地上。

其中這裏麵也有一點關鍵。

就是這些人的目標很明確,甚至可以說隻是麻木的遵從命令,和普通侍衛纏鬥本就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殺了被這些人保護的楚涼夜。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些人突然暴動起來,但顯而易見的,楚涼夜並不覺得惱火,而對這樣一幕早有準備。

江靈歌低聲道:“我讓影七打探過,這些人的作戰方式就像是一把利刃,雖然很有規律,卻像是被人強迫訓練出來的,所以我的方法也有很大風險,若是這些人不上當也就白忙活了!”

楚涼夜輕笑:“就算白忙了,也沒有任何損失不對嗎,更何況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伸出手,將人緊緊摟在懷裏:“以前是我不對,為夫沒有想到自己撿到寶了,將你看成了普通女子!”

江靈歌垂眸不語。

她本來就是普通女子,隻是觀察力要比別人強一些而已。

“影七讓我替他問你,究竟你是怎麽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的!”

江靈歌勾了勾唇角:“猜的!”

一雙眸子裏麵隱含著絢爛的光彩,江靈歌看著楚涼夜詫異的模樣,她忍不住淡笑:“倒是沒什麽難的,畢竟他們藏身的地方都會是我視線的死角,而我看不到,又能看到我的地方就那麽幾個,他們又不會不聽你的命令擅自離開,所以想要找到他們很容易的!”

楚涼夜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下:“這件事倒是不難,可難在,你是怎麽知道他們誰是誰的!”

能夠一眼分辨出藏在那裏的人是影七還是別人,這樣的能力就實在讓人驚訝了。

江靈歌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若是我說,我憑感覺你信嗎?”

楚涼夜頓時彎了唇角,在外人麵前本不善於笑的人如今卻笑的好似暖陽一樣,那種濃濃的滿足感直接霸占了江靈歌的內心。

“我隻懂得一些小聰明罷了,你若是看的上呢,以後出主意就帶上我,若是看不上呢……我不會再插手你的任何事!”

她聲音清澈,透著一種屬於自己的堅決。

楚涼夜深深看了她一眼,卻發現,明明清澈的雙眼,卻讓他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他一直都知道,江靈歌絕對不像是平常的女子,她和他以前見過的那些女人有著很大的區別,就像是將自己裹上了一層層灰燼的金子,掩飾住屬於自己原本的光澤。

如果沒有人來挖掘,她就像是會掩飾一輩子那樣。

好在,挖掘她的這個人是他。

這一刻,楚涼夜實在感激仿佛從靈魂之中湧現出來的那份悸動,能夠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將這個人捧在手心裏。

楚涼夜思及此處,“等到西楚的事情處理完,以後你我就有了很多時間,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想去哪裏就去哪兒,答應你的那些事,我都會做到!”

這話就像是一個承諾,狠狠的紮根在了她的心上。

江靈歌知道事不宜遲,要解決的事情還很多,留給她們的空閑少之又少。

第二天,夜城之中的所有痕跡都被清理幹淨,那安靜自然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所有的血腥和屍骨都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中。

眾人也算是班師回府,城主府熱鬧非凡,江靈歌為了掩飾一下/身份,依舊帶著昨天的人皮麵具。

她依舊穿著一身素色的男裝,整個人普通的就像是丟在人群之中找不到。

因為她昨天在的事情之中立了大功,城主府內的所有人都對這個陌生的男子充滿期待。

更何況這些手下昨晚可是對這個人的身份臆想了整整一/夜。

江靈歌細數了一下,站在廳堂之下的人就有幾十人之多,不過坐在兩側的,隻有八個人。

從右側看去,白墨為首,白青次之,還有幾個她並不熟悉的。

不過想來也是,楚涼夜不在夜城這麽長的時間,夜城依舊能被人打理的井井有條,怎麽可能沒有一些忠心的手下。

為首的白墨笑著說道:“昨夜一戰,幾乎將老城主留下來的勢力收拾掉了一半,今後這夜城再也不敢有人對城主不尊了!”

他站在大殿之中,目光落在江靈歌身上,心中也有些好奇這人是哪兒來的。

畢竟楚涼夜和江靈歌在明麵上,昨天就已經離開夜城了,他安排的人已經察覺到對方不在城中了。

楚涼夜要是有意隱瞞一個人的身份,就算是當今皇上都不一定能夠查得出來,所以白墨不清楚也很正常。

“不知道這位是……”

他直接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而楚涼夜更是直接:“以後,她可以參加夜城之中所有的商議,她的話,就是我的!”

這話直接在人群之中掀起了一陣驚濤,眾人麵色緊迫起來,連忙低頭行禮,那些人身上全都穿著銀色的甲胄,站在大廳之中就像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江靈歌不由得感歎了一下楚涼夜練兵的能耐,訓練出來的兵將不要太厲害。

有這樣的能力,西楚的夜王又算的了什麽。

江靈歌心中感歎,麵上卻不動聲色,楚涼夜現在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是不想讓自己涉險,她也不願意被人知道,然後被當成楚涼夜的軟肋。

“城主,這……”

下方有幾個麵向忠厚老實的人質疑了一下,然後瞬間被白青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相比於白墨的風度翩翩,白青可是夜城之中有名的母夜叉,誰受得了她這凶神惡煞的一瞪眼。

那人連忙將剩下的話壓下去,然後下方所有人整齊劃一應了聲。

雖然那人的質疑在江靈歌的預料之中,可是瞧見他們轉眼間就換了態度,對她一視同仁,心中還是多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被人需要信任著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下方那八個人之中隻有兩個是女子,一個是白青,另外的是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色長裙,露出白皙肩膀,打扮的妖嬈至極的女子,女子紅唇輕輕勾著,眉眼間滿是魅惑,充斥著成熟惑人的味道。

她意有所思的看著江靈歌,輕輕的舔了舔唇角,低聲笑道:“昨晚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如果不是有他在,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們若是不服氣的,大可以做出同樣的功績來!”

那些站在大廳之中的人聽到她說話,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不管那女人多美,多看一眼都會少活很多年。

“嵐掌事說的對!”

楚涼夜打破大廳之中這片詭異的沉寂:“邱長老呢?”

白墨率先收到的消息,他麵色凝重起來,立刻上前稟報:“城主,邱長老昨晚被人救走,邱家的人都已經收押起來,剛剛答應了邱家婚事的邵家,此時已經退婚了……”

邵家還真是明哲保身,這一招做的夠絕。

江靈歌不由得同情了邱玉玲一下,那丫頭要是知道今日會發生的事情,不知道還有沒有膽子的做算計楚涼夜的事。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如今三大長老背叛城主的事情早就鬧的整個夜城人盡皆知,就算這幾家再怎麽慘,也都是自作自受。

畢竟當初作威作福,野心勃勃的時候,他們可沒有考慮到自己是夜城的一員。

“楚斐然的事情調查的如何?”

大殿之中靜悄悄的,隻有楚涼夜低沉的聲音飄**。

白墨一本一眼的將查閱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周國公府在其他城池的幾萬兵馬,此時已經帶著偷偷鑄造好的弓箭武器前往皇城之中,依舊有太子的人故意透出這番消息,隻等著夜王出兵!”

就在白墨回答完的瞬間,江靈歌壓著嗓音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征詢一下眾位的意見,西楚的這份動亂,夜城要不要出手,如果要出手的話,幫哪邊?”

楚涼夜側眸看著江靈歌。

她對著他暗中眨了眨眼睛,讓他給她一點兒時間,稍安勿躁。

楚涼夜不動聲色的側眸瞧著她,他真的想知道這個人究竟還能給他多大的驚喜。

此時的江靈歌在他眼中,就像是永遠挖掘不透的寶藏,迷人的深入骨髓。

見到沒人敢說話,楚涼夜開口:“不說的話,滾出去!”

見到城主震怒,立刻有人開口了,最先開口的還是白墨:“屬下以為,夜城應該參與一番,最好要輔佐夜王,雖然夜王並非當今太子,可名聲在百姓之中卻流傳頗廣!”

白墨說完,白青卻突然開口:“管西楚幹什麽,等到他們內鬥完了,直接打過去霸占西楚皇宮就好了,到時候城主當皇上,誰敢不從!”

聽到白青的話,江靈歌忍住要流露出來的那點兒笑容。

她繃著臉點點頭,不喜不怒的看著坐在白青下手的男子。

那男子麵容冷俊,一雙眸子看人的時候十分犀利,可是在大殿之中的存在感卻很低。

他見到眾人的目光,依舊板著一張臉站起來,唇角動了動,聲音沙啞的說了兩個字:“滅楚!”

這兩個字的意思不言而喻,甚至和白青那番話有相呼應和之妙,直接說明了他的選擇。

這下,整個大殿的人都陷入了一場興奮至極的動亂之中,見到手下等人都已經激動的商討著怎麽要拿下西楚了,倒是鬧了白墨一個大白臉。

江靈歌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冷俊男子。

“你們幾位,我還不知道都叫什麽呢!”

白墨略微有些頭疼的指著那冷俊男子說道:“他是白生,專門掌管夜城之中兵將的訓練,白青你應該見過麵了,她是護著夜城城防的負責人!”

江靈歌點點頭,她就知道,這些人怕都是楚涼夜專門挑選出來代替他來掌管夜城的。

畢竟他可是城主,什麽事情都不可能親力親為,有一幹手下幫忙是應該的。

“她是白嵐,負責經營夜城之中所有的地皮店鋪!”

白嵐勾起唇角,挑起上揚的眉眼對著江靈歌妖嬈的一笑。

江靈歌有一種對方在勾/引他的感覺。

不過白嵐倒是從始至終對楚涼夜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甚至後不多抬頭去看他一眼。

也對,畢竟楚涼夜帶著麵具,誰知道麵具下的人是樣子。

白嵐旁邊的男子是個麵容白淨,一臉溫吞的小青年,說話有些靦腆的樣子,還沒等白墨介紹,他自己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一下:“屬下白寒,負責收攏一部分消息向上匯報!”

江靈歌疑惑的看向白墨:“你們都是一家人嗎?”

白墨明白了江靈歌話語之中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公子不要誤會,雖然我們都姓白,但是並沒有血緣關係,隻是這一家人嗎……夜城的所有人,都是一家人!”

這話說的倒是漂亮,江靈歌詫異的看向其他人,卻沒有一個人因為她的話產生疑問的。

江靈歌點點頭,也不在這件事上多問:“既然所有人都表了態,那我也說一句吧,雖然你們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西楚再不濟,拚起命來夜城也要損失摻重,你們覺得,你們是螳螂,還是黃雀呢?”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江靈歌表態。

白嵐一勾紅唇,眼底的讚賞溢於言表:“小公子說的不錯,南祁國這麽多年對西楚虎視眈眈,若不是夜城和西楚站在一線,怕是南祁早就出了手,如果夜城真的將西楚吞了,自己也是扛不住南祁的突然發難!”

白嵐這麽一說話,之前一頭熱血的人瞬間被打壓的低下頭。

白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見到自己的見解總算得到了認可,算是長出了口氣。

也因此,對江靈歌剩下的話,本身就先入為主的站在了她的這一邊。

“那公子可覺得該怎麽做?”

江靈歌聽到有人反問,眼底的亮色越來越濃:“邱長老暗中勾結太子,怕是打的就是和太子聯手對付夜城的主意,既然太子本身就已經站在了和夜城的對立麵上,那咱們還有的選嗎?”

楚涼夜見到江靈歌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自己手下所有人的心思都轉了過來,讓對方無條件的去支持夜王,心情當真開懷。

本來隻要他吩咐下去,不需要解釋什麽也能達到目的,可終究還會動搖軍心。

人心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如果你強迫對方做什麽,對方做的必然不會心甘情願,可如果是對方自主的想法,那得到的效果也會相差很多。

這一點,對如此多年來,喜歡以強勢來服人的楚涼夜是很為難的。

畢竟,他可沒有心情和自己的手下閑聊這些,給自己的手下分析利弊,更沒有想法去考慮他們的心思。

可是現在,他不想考慮的這些有人替他考慮。

他不願意顧忌的那些人有人幫她顧忌。

他的手下這麽多年來雖然就算他不在也對他一直忠心,不外乎都是因為背叛夜城和城主的代價太大,刑罰太重,可真正算起來能夠和他交心的,卻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