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起了微風,將一抹濃重的雲吹向京城,籠罩下來。這一夜,三皇子府裏,齊仲天懷著激動不眠,俞玲瓏帶著猜忌不寐。
一大早,齊仲天領著下人送來了早膳。這早膳不是尋常的粥菜,而是出自天香樓。桌上密密地鋪著小碟,色香各異的糕點煞是好看,而這些都是秦思所好。
“三皇子太過客氣,罪臣之女愧不敢受。”秦思心頭一震,齊仲天的心思她看得出來,但這情,她已不能接受了。於是,疏離的言語、冰冷的笑容將齊仲天的殷勤打散
齊仲天臉色沉了沉,健碩的胸膛起伏著,透著怒息:“我要與你單獨談談。”
話音剛落,皇子府的下人們紛紛退了出去,悉索聲消失,蘭心小築裏隻剩下三人,月夜依舊微絲不動地站在秦思身後。
“月夜,你也回避吧。”有些話當趁早說明白。
“屬下就在門外。”說完,月夜的身影便閃了出去,形影如風。
等到風聲停頓,秦思輕笑著坐下,那淡淡的溫和像是燙過的烈酒,暖了齊仲天的心,方才的不滿默然消失。
“三皇子想跟我說什麽?”
“阿離,我……”齊仲天掀起衣袍,頗有颯爽之姿。他在秦思身旁坐下,低沉地喚著。
“三皇子。”秦思很快打斷他的話:“阿離這個名字,三皇子往後還是不要再喊了……”垂下的眼眸上,輕柔的睫毛顫著,無言的流光湧動。
齊仲天不禁捏緊了手:“為什麽?”
秦思笑而不語,輕輕捏起一塊核桃糕,手指用力的地方出現淺淺的凹陷。秦思抬頭看了看他,再一個用勁,核桃糕便碎開,有一大塊掉了下來。
她將手中剩下的半塊核桃糕放在桌上,挑了挑下顎道:“三皇子,你看,碎開的核桃糕還會是原來的樣子嗎?”秦思有所指地看向齊仲天,目光裏的清澈讓齊仲天不得不挪開眼,否則,胸口便會脹痛。
“你在怪我?”醇厚中帶著嘶啞,齊仲天劍眉折起起伏。
秦思搖了搖頭,含笑吃下一塊芙蓉酥:“沒有。”
再次相見,秦思讓齊仲天格外陌生,她身上沒有了最初的那一份純粹,她不再會因他的靠近而臉紅,不會再將目光凝在他身上。那一股失落讓齊仲天胸口的火燒上了喉嚨,心底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叫囂著——我要她回到我身邊。
想到這裏,齊仲天抬眸,定睛道:“阿離,我要你。”
“三皇子,你說這話未免太可笑了吧?”秦思聞言冷笑,勾起的眼角極為諷刺。
齊仲天隻當她還在怪自己,伸手拉住秦思的柔荑:“我的確利用了你爹,利用了你。但我也有我的難處。我答應你,往後絕不利用你分毫,可好?”這是齊仲天第一次哄一個女子,話語生硬卻不難看出幾分情意。
雖然因母妃出身低微,齊仲天自幼在宮中受人折辱,卻也一向自傲。這一番稍顯商量的語氣已是難得。
“沒有想害我性命?”秦思隻覺得這話無比可笑,她美眸一轉:“那在筠一生辰的時候,你派去的殺手為何對我下手?”
“那隻是意外。筠一?你倒是叫的親熱。”齊仲天殺意漫漫,牙骨咬得生疼,手下一個用力,將秦思捏得骨頭發疼。
“都已經過去了,三皇子還是莫要再提。”秦思擰著眉抽出手,她擔憂齊仲天對葉筠一不利,急忙起身將話岔開來。
“不,沒有過去,你我之間才剛剛開始。阿離,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待你的。隻要你點頭,我立即娶你過府,你便是我的側妃。”齊仲天沉聲一喝,好似說的理所當然,好似秦思還在原地等著他。
娶她……
秦思眼中一酸,齊仲天的話,是她曾經很想得到的承諾,可是晚了。前世裏,她永遠追著他的步子,最後落得被太子滅門的下場。今世裏,她成了他的棋子。從飛虎營一箭試探,到他請婚娶玲瓏,再到拱手將她送齊州,一步一步,她前世裏對齊仲天的情意早就慢慢耗盡了。
世間最亦錯過的,是良辰。
齊仲天將秦思抱入懷裏,那鐵柱一般的臂膀將她牢牢禁錮住,將她的掙紮化作烏有。滾燙的氣息落在秦思臉側,話語稍稍平和下來:“我不會再辜負你了,阿離。”
“三皇子,你錯了。你辜負的是從前的秦思,而不是現在的。我隨你回京,隻是一筆交易。”
秦思的冷然如同從頭頂潑下冰水,澆熄了齊仲天殘留的熱度。他對秦思有愧疚,有情,所以這一路上都極為縱容,可這不代表她能夠這麽對他。秦思的冷漠逼得他眼中燃起了暴戾,他一把將秦思的脖頸抓住,對著秦思的唇便吻了下來。秦思的身子被壓到桌沿,絲毫動彈不得,隻得張口大呼著。
掐斷秦思的大呼,齊仲天眼眸通紅,他的耐心已經用盡,冷厲無比的嗓音中是無盡的壓迫感:“得失之間自然有計較,先前,我為了這天下委屈了你,那現在便補回來。”
一聲厲喝下,齊仲天伸手撕開秦思的衣襟,破碎的綢布如同絲竹脆響,連綿沉醉。他一手捂住秦思的嘴不讓她出聲,一手挑開秦思的衣襟。秦思一雙美眸射出冰箭一般的寒意,殊不知這寒意隻是將齊仲天的怒氣逼到更盛。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我的。”齊仲天話音一落,薄唇便在秦思的頸側落下冷涼的吻。衣襟擴開幾分,淡淡的起伏若隱若現,秦思微微閉眼,鼻息不順讓她雙頰憋得通紅。
“放……手……”忍住鼻下的疼痛,秦思咬著牙發出沉悶的聲音。
齊仲天恍若未聞,低下頭便欲吻住秦思胸口的柔軟。秦思伸手在齊仲天背上的穴道處重重一擊,待他一個吃痛,秦思轉到一旁,將衣裳撫平。
齊仲天倒是沒想到秦思會傷他,身軀晃著又要上前,身後的門被推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放開主上。”
齊仲天側眼看去,月夜的眼裏殺氣濃烈。
“我倒是忘了你身邊還有這麽個女人。”齊仲天噙著冷笑道,帶著點點不屑,他繼續朝秦思靠近。
“三皇子再動可就毒發攻心了。”月夜斜著眼看著,任由齊仲天的麵上帶著不信。
“若是三皇子不信,大可運氣試試。”月夜的話一落,齊仲天的臉色登時變得黑沉無比,他反手看了看手腕間,一道黑氣在血脈中竄著。
齊仲天氣急,“你……”
怒目間,齊仲天眼中起了殺心,月夜絲毫不動,可一柄冷意不知何時就架在了齊仲天的脖頸間。
秦思係好腰間的錦帶,揮袖如拂塵,絕然的氣質緩緩暈開:“三皇子,往後與我們交易無關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提了,你請便吧……”
月夜聞言,以劍尖抵著齊仲天的喉嚨,慢慢走到秦思身前才收劍。
齊仲天中了毒,內力盡失,不敵月夜,自然不會再多糾纏。他接過月夜迎麵扔來的解藥,揚眉笑了笑,縱使狼狽,那一副威儀氣度卻是不減的。
“阿離,你記住,你遲早會躺在我懷裏。”
說完,齊仲天冷哼著邁步出了蘭心小築。而秦思,鬆了鬆緊繃的呼吸,疲憊地坐了下來:“月夜,我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月夜稍怔後才明白過來,她點頭道:“好。那屬下先教主上用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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