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墨的態度很是強硬,讓皇帝無法反駁,聖旨已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意更改。

現在謝京墨非要留在郊外攬這個功,那就怪不得他不顧兄弟之誼。

皇帝扯出一絲溫和的笑:“既然皇弟心係百姓,那就留在郊外,繼續觀察病人的狀況,趙家五小姐既然有這麽高的醫術,那你就把治瘟疫的藥給京中病人都喝一碗,等徹底治好瘟疫,朕給你重賞。”

趙思若心裏竊喜,忙跪下謝恩:“皇上,臣女心悅三皇子,臣女想請皇上賜婚。”

她眉目低垂,一副女兒家嬌羞模樣,眼裏的喜色卻是怎麽藏都藏不住。

三皇子率先出聲拒絕:“父皇,兒臣鍾意趙家嫡女趙宛意,五小姐若是想嫁,念在立功的份上,兒臣可以給她一個側妃的位置。”

趙思若眼裏閃過怨毒的神色,她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郊外,立這麽大的功,三皇子心裏還是隻有姐姐,她哪一點不如姐姐?姐姐可治不好這些百姓,她不甘心,就因為她是庶女?

指甲掐進掌心,趙思若心裏生出個惡毒的念頭,如果姐姐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皇子妃?

皇帝哈哈大笑:“朕的兒子長大了,居然會爭取自己喜歡的姑娘,等瘟疫結束,朕就為你和趙尚書嫡女賜婚,趙五小姐就跟著一同入府做側妃。”

“謝皇上。”趙思若磕頭謝恩,她一定要做上皇妃,等三皇子立為太子,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皇後。

“你們下去吧,別讓郊外的病人無人照看。”皇帝衝他們揮手。

餘非晚跟著謝京墨走出大殿,幸好,皇帝沒有下令讓她回京,那些病人還有機會得救。

三皇子走到謝京墨身旁,攔住他的去路,不似之前的囂張跋扈,眼裏甚至還帶著親和的神色:“八皇叔,你每天都安排人施粥,糧食恐怕有所緊缺吧,聽聞你想要收購糧食,我這裏剛好有批糧,不知皇叔可有興趣?”

依照謝京墨的吩咐,如今糧價已經跌了一半,無數的米糧鋪想聯手整治他的鋪子,然而謝京墨像是有預料到一般,早做好防備,其他米糧鋪實在沒辦法,隻好跟著壓價。

也有人試圖查鋪子的幕後東家,但謝京墨權勢滔天,誰又能查到他頭上?鋪子裏一直安排有假東家,那名假東家也派了無數暗衛保護,就算有些店鋪恨他壓價也拿他無可奈何。

眼瞧著糧價快到跌到瘟疫前的價格,三皇子終於坐不住了,主動提出要賣糧。

謝京墨低頭看向餘非晚,正對上她洋洋得意的眼神,好像在勸說他趕緊答應下來。

他瞳中隱有笑意,抬頭看三皇子的瞬間又恢複成沉冷模樣:“三侄手裏有糧食,本王自是願意收,不過價格上需要談談,侯夫人出身商賈世家,本王要帶著她一起商量。”

三皇子打量餘非晚一眼,眸裏閃過耐人尋味的神色:“八皇叔,她畢竟是平陽侯的夫人,您帶著她談生意,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她在郊外協助本王救治百姓,本王帶她一起談生意,理所應當。”

他說這話時臉上沒任何表情,讓三皇子一度懷疑自己猜錯了,難不成攝政王對餘非晚沒那個意思?

見他遲遲拿不定主意,謝京墨轉身便走:“既然三侄沒有誠意,這批糧食三侄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他邁出幾步拉開距離,三皇子急忙叫住他:“八皇叔,等等,我答應你就是。”

他偏頭對著趙思若道:“你先回郊外穩住那些病人,我隨後就去找你。”

“三皇子,我也想和你一起去。”趙思若拉住三皇子的手掌,輕輕的晃啊晃,臉上帶著期待。

三皇子拂開她,冷下臉色:“本皇子與攝政王談事情,你去做什麽?還嫌不夠亂嗎?”

“侯夫人都能去,為什麽我不可以?”趙思若略有抱怨:“我幫三皇子立這麽大的功,三皇子連多跟我說一句話都不肯嗎?”

三皇子麵色稍緩,剛想出聲,謝京墨就打斷他們的話:“本王沒空看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

三皇子立馬推開趙思若:“聽本皇子的話,先回去。”

趙思若勉強點點頭,深知再說下去定會惹惱三皇子,隻好一並三回頭離開。

三皇子重新走到謝京墨旁邊,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皇叔,我們到春風樓一敘,我已經命人點好酒菜,希望皇叔不要嫌棄。”

謝京墨負手愜意往前走:“三侄受過教訓後的確懂得不少禮數,沒白讓本王出手,本王就和你談一談這筆生意。”

三皇子心裏壓著一團怒火,咬牙跟上謝京墨腳步,明明是謝京墨缺糧,現在反倒顯得他追著要賣,怎能讓他不氣?

餘非晚和謝京墨來到春風樓,春風樓裏歌舞升平,三皇子走在最前麵引路,整張臉神采飛揚看向謝京墨:“八皇叔,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要不要叫上兩名歌女唱曲?”

“不用,尋歡作樂不急一時。”他冷淡拒絕。

三皇子隻以為他是沒看上這裏的歌女和舞女,不由收起笑容歎氣:“也對,一般姑娘哪入得了皇叔的眼?”

餘非晚打量四周,發現這酒樓不太正經,一樓是到處是招攬客人的歌女和舞女,必要時候還行妓子做派,二樓則是吃飯的地方,也可以叫姑娘來唱曲跳舞。

她與謝京墨並排走著,用自己肩碰碰他的肩頭,眼中閃著逗趣的神色:“王爺,三皇子帶你來這地方,你可算是有福了。”

這簡直就是個享樂窩,最適合謝京墨那風流性子。

他瞥她一眼:“這福氣送你如何?”

她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若欣賞歌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三皇子轉過頭來:“原來侯夫人也喜歡歌舞?那本皇子就叫些舞女來助興。”

她仰頭看向謝京墨,征求意見,謝京墨沉聲道:“三侄請客,一切由三侄做主。”

見他沒有反對,三皇子很快吩咐人去請歌女。

他們走進包間,裏麵擺著很多春風樓的頂級菜品,餘非晚兩眼放光,這幾天在郊外可是很久沒吃過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