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淩珞見決鶴

喝完了媳婦兒茶,淩珞放下茶杯,道:“麻煩已經解決了,你們先回去。我想去會會一位老朋友,之後我去小仙界找你們。”

一聽到“老朋友”三個字,帝九宸和江樓月立刻了然,一定是指決鶴叔叔。

“嗯,娘你去吧。”

帝九宸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揮了揮手。

淩珞化為一道七彩之光,就消失不見了。

“師兄,我們先把這些暈厥的隊員們處理一下吧。”江樓月有些惆悵地看著倒了一地的外門學院同學,“得先把他們弄醒。”

“這個好辦。”

帝九宸本來就精通醫術,隨便拿出一點靈丹妙藥,或者紮幾針,就把這些人給弄醒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有隊員陸陸續續的醒來,他們揉著腦袋,眼神有些迷茫,渾身都在痛。

“我記得,好像是我們被半魔軍團給圍剿了,然後從天而降大火,在之後……啥也不記得了。”

帝九宸有點詫異。

三百來個隊員,竟然都沒有留下半點關於娘親的記憶,關於大胡子天界執法者那一段,就更不用說了,也被抹去了。

“婆婆好厲害。”

江樓月禁不住再一次讚歎,“這麽多人的記憶,都操控自如。”

帝九宸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娘親不抹掉這些人的記憶,他回頭還真不知該怎麽交代呢。

“隊長!我們是不是打了勝仗?”

“隊長,是你救了我們對不對,我看那些半魔軍團都被燒成灰燼了!”

“隊長,多謝你救了大家!”

眾人劫後餘生,不記得淩珞的事兒,把功勞多歸在了帝九宸的身上。

淩珞覺得應該在離開這裏之前去看看那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畢竟決鶴在這裏真的是對帝九宸照顧有加,於情於理都應該去人皇宮一趟。

一直蕭索的人皇宮牆上貼著字畫,宮中遍地載著花,枯藤老樹變成了碧綠的爬山虎和牽牛花。

渾然另一番別致的景象。

決鶴的小庭院裏,一張小石桌,幾壺小酒,一張棋盤,看著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

平時雕刻的木人已然不見,至於地上原來坑坑窪窪埋木人的地方也被新土填平。

決鶴臉上露出少有的精神,恍惚變成了年少的男子,充滿活力。

淩珞邁著輕碎的步子走進庭院,看到決鶴後微微一笑:“許久不見,過的可還好?”

盡管隻是普通的問候,但這句話卻讓決鶴足足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連忙點頭道:“很好很好,天天下下棋,種種花,四處遊逛,倒也逍遙。”

決鶴自然知道淩珞要來,甚至在淩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就開始布置自己的人皇宮。

現刻的石桌,新填的土,連牽牛花和爬山虎也是硬生生從別的地方給搬到這裏來。

而且準備了千百種見到淩珞後該說的話,對著鏡子練了無數遍。

從眼神到說話的語態,以及手勢動作等等等也都一一準備。

然而真當淩珞來了的時候,決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連手都有些微微在抖,但卻坐在石椅上假裝鎮定。

“夙絕在這給你惹了不少的麻煩吧。”淩珞知道決鶴的性子,自己不說點什麽的話,這氣氛怕是要僵出冰來了。

“夙絕很懂事,頗有他父親的風采,以後定成大器。”說到夙絕,決鶴終於找回點狀態,事先準備的萬千台詞可算用上了一句。

自以為準備得當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卻發現現實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這就是決鶴此時的心情。

“我還以為你會不在這裏,隻是留幾個大字,這倒符合你以前的性子。”淩珞笑了笑。

“人總會變的,更何況是過了幾千年,就算石頭都該成精了。”決鶴強行把準備好的自以為很幽默的話說了出來。

結果發現並不好笑,果然自己天生沒有幽默的天分。

“上次你出手教訓鬼如來的事,我替夙絕謝謝你。”淩珞此番來不得不對這件事表達感謝。

像決鶴這種半神如果幹擾人間劫難,會折損他自己的神元,損一成,近千年都修煉不回來。

“這隻是小事,不值一提,畢竟夙絕那孩子還遠遠不是鬼如來對手,上次鬼如來到我這,就發現他已經快修煉出兩重身,我不出手,對夙絕會有災難,真沒想到千城澤的惡念都有這等能力,看來我是真不如他了。”

“不管怎麽說,都應該好好謝謝你,可我們都這般修為了,也沒什麽東西好送你的,就空著手來了,希望你莫責怪。”淩珞說的倒是實話。

決鶴很想說“你能來就已經是最大的禮物了”,可到了嘴邊愣是變成了:“沒關係,我又不缺什麽。”

然後又是許久的沉默,院子裏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那,你便去跟樓月好好相處相處吧,樓月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

明明想對方留下來多呆一會兒,但理智卻告訴自己應該說別的話。

決鶴很慶幸自己選擇了正確的一麵。

淩珞明白決鶴的心思,也不再久留,便回答道:“那我去小仙界了,夙絕再有什麽事,還希望你能助他一些。”

說完淩珞周身現出七彩流光纏繞,施展神動術可以跨越時間空間的隨意移動,準備去往小仙界。

很簡單的神術,卻因為使用者是淩珞,讓決鶴一直看著,直到七彩流光隻剩下最後一抹淡痕,決鶴才緩過神來,發現淩珞離開的地上留著一行字。

“那爬山虎並不喜歡那麵牆,還是把它安置回去吧。”

決鶴老臉一紅,淩珞能聽萬物之音,決鶴這點小手法淩珞一來就已經給識破了。

隻是,她沒有當麵戳穿罷了。

哎,演了一炷香的戲,全演給自己看了。

決鶴無奈的搖搖頭,把牽牛花和爬山虎物歸原處,該是枯藤還是枯藤,該是老樹,還是老樹。

唯一不變的是那簡單卻又滄桑的酒壺。

飲一口酸甜苦辣便是決鶴的一生。

“好酒!”決鶴轉身掏出木塊,靠在樹邊,手中小刀鋒起鋒落。

暗淡昏黃的太陽,男子依舊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