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雅睡覺不老實,總是喜歡蹬被子,所以感冒是家常便飯,但是她不愛喝藥,怕苦。
所以當陳舒雅痛苦地在程餉麵前喝藥的時候,程餉愣住了。
“這麽苦?”
陳舒雅麵目猙獰的咽下最後一口藥,瘋狂地點頭回應程餉。
程餉輕笑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到陳舒雅的麵前:“壓一壓苦味吧。”
“謝謝。”陳舒雅接過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裏,奶香味在嘴裏蔓延開,很快蓋過藥的苦味。
正是下課時間,陳舒雅閑著沒事跟程餉搭話道:“三班的張葉詩是不是喜歡你啊?”
程餉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知道。”
陳舒雅撇撇嘴,感慨道:“好羨慕,有這麽多人喜歡。”
聞言,程餉抬眼,笑著說:“怎麽,你也喜歡我?”
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陳舒雅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這麽多人喜歡你,輪也得下輩子才能輪到我。”
程餉靜靜看著眼前人嘟囔,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他悠悠開口:“如果我隻願意接受你呢?”
正咀嚼奶糖的陳舒雅嘴巴一頓,她震驚地扭過頭看向程餉,後者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陳舒雅還沒來得及說話,程餉笑著低下頭繼續看書:“開玩笑的,小學生。”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陳舒雅一拳錘在程餉的手上:“你才小學生。”
說罷,她轉過身開始看書。
程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一中的光榮榜是在剛進校門的位置,放學的時候,寧言有事先走了,陳舒雅一個人慢悠悠收拾好書包,路過光榮榜的時候,腳步一頓。
猶豫一番, 她挪步到光榮榜前,目光尋到自己的照片時,陳舒雅的身體一僵。
她生的漂亮,也上鏡,光榮榜上的照片自己看過一次,很漂亮,現如今,照片中的臉被黑色的彩筆塗的麵目全非。
陳舒雅垂下眼簾,怔在原地。
良久,陳舒雅從側身從書包裏掏出一張濕巾,輕輕擦掉了那團遮住自己臉的黑色。
剛踏出校門,耳邊便傳來一道女聲:“陳舒雅。”
陳舒雅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校門口的街邊站著個染著黃頭發女生,手中夾著根煙,身旁站著穿著校服的女生。
陳舒雅認出了她,三班的張葉詩。
張葉詩快步走到她麵前,精致的小臉上帶著笑容:“你好,你是陳舒雅嗎?”
陳舒雅看了一眼一同走過來的黃頭發女生,後退兩步:“我是。”
聞言,張葉詩和黃頭發女生交換了個眼神,說著,張葉詩笑盈盈地將手搭上陳舒雅的肩膀。
“我有點事想和你說,跟我走吧。”
接著,張葉詩不由分說地將陳舒雅往一個方向帶,陳舒雅見她笑的人畜無害,不好拒絕。
等被帶到了地方,陳舒雅發覺有些不對勁了。
張葉詩講她帶到了學校附近裏幾乎沒人來的小巷子裏,三人站定,陳舒雅怯生生開口:“有什麽事嗎?”
張葉詩沒有回答她的話,扭頭朝黃頭發女生要了一根煙點燃,她便陳舒雅吐了一圈煙。
“咳....咳.....”陳舒雅被嗆地連連後退。
張葉詩輕呲一聲,煙霧繚繞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她開口:“你就是程餉女朋友?”
一瞬,陳舒雅明白了張葉詩找她的目的。
“不是。”陳舒雅抓緊書包的肩帶,輕輕搖了搖頭。
張葉詩指尖夾著煙,雙眸微眯,細細看著陳舒雅,下一秒,張葉詩輕輕一彈,將煙頭彈到陳舒雅的身上。
陳舒雅急忙後退幾步將煙頭抖掉,她窘迫的樣子落在張葉詩的眼中卻是十分有趣。
張葉詩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陳舒雅心跳不止,眼眶有些發澀,有些想哭。
張葉詩雙手環胸,一腳踢在陳舒雅膝蓋上,陳舒雅悶哼一聲,雙腿發軟徑直跪坐在地上。
陳舒雅強忍著疼痛抬頭看去,張葉詩是清純小白花那一掛,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此刻她居高臨下地盯著陳舒雅,讓陳舒雅心裏發怵。
張葉詩咧開嘴笑了,笑的眉眼彎彎,她語氣輕快:“做好分內的事,離程餉遠點。”
說罷,張葉詩挽起黃頭發女生的胳膊,轉身離開了巷子。
陳舒雅聽見黃頭發說了一句:“你怎麽不打她?”
天邊的日落一點點落下,巷子中腐朽的牆根下,生長出的白色小野花,花瓣上有著點點猩紅。
狂風中,楊柳的枝條被吹地胡亂拍打,似是在呻吟,在咆哮,在怒吼不公。
陳舒雅跌坐在地上雙腿發軟,站不起來,她一摸鼻子,摸到一灘**,她低頭一看,是自己的鼻血。
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陳舒雅左手捂著鼻子,右手慌亂地從書包裏翻找紙巾,潔白的校服上已經沾上點點猩紅。
“陳舒雅。”
陳舒雅抬起頭,瞥向巷口,闖入她眼簾的是程餉,踩著日落的餘暉,逆著光奔進巷子。
看到他來的一瞬間,陳舒雅竟有些委屈地想哭。
程餉蹲在她的身前,蹙眉渾身上下的打量她:“有沒有哪裏受傷啊?”
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少年,陳舒雅再也止不住,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這一舉動,讓程餉有些不知所措,生平第一次麵對女生不知所措,他手忙腳亂地拿衣袖去擦掉她的眼淚。
陳舒雅一邊哽咽一邊說:“她們追不到你關我什麽事,幹嗎找我麻煩?”
程餉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安慰:“那我去跟她們說清楚好不好?”
陳舒雅捂著鼻子抽泣,程餉耐心地給她擦著眼淚,餘光瞥見她紅了一塊的膝蓋,心往下沉了沉。
等陳舒雅哭夠了,鼻血也止住了,她哭的雙眼通紅,程餉輕聲詢問道:“要不要先站起來?”
陳舒雅點點頭,程餉將她攙扶起來。
陳舒雅試圖有兩步,但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疼,她倒吸一口涼氣,隻得用另一條腿支撐住。
程餉趕緊扶住她,低聲道:“我背你吧。”
陳舒雅沒想拒絕,因為膝蓋真的太疼了,疼地她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