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中西合璧戰艦

“去告訴永曆小兒,本王敬他為上國天子便已是仁至義盡了,這廝竟還想納本王愛女為妃!哼!當真是可笑之極!”正如周慕白所料,暹羅國王聽了明使來意之後臉色大變,斷然回絕了明使的要求,還趁機羞辱了一番。

暹羅國分別與緬甸、安南接壤,雖然與滿清相隔了百裏,但如今滿清勢大,暹羅國王自然不傻,若是將女兒嫁與新始帝,到時滿清緩過勁來,自己豈不就成了明黨?到時滿清秋後算賬,第一個要拿來開刀的恐怕就是暹羅了。

大明日薄西山,滿清如日中天,兩相對照之下,暹羅國王很明智的選擇了後者。

“大王既不奉詔,那便是要毀除從屬之約了?我大明曾在永樂年列暹羅為永不征伐之國,今日大王如此,正是敗亡之道,在下告辭。”國使色變,叱責一番,慨然而去。

待大明國使的身影消失在王殿,便有暹羅官員道:“小臣聽聞新始帝已在緬甸監國,大王何必得罪明使,大不了委婉拒絕便是。”

暹羅國王笑道:“你懂什麽,我就是要做個樣子給滿人看的,讓他們知道我暹羅已和大明決裂,到時我們發一名使者前往北京城,求大清皇帝恩準暹羅為屬國,屆時清國見我等誠摯,如何還會有不允之理?”

“不過新始這小子也不得不防,本王現在就派一特使前往大清,另一麵要調兵嚴防西線邊界,這樣才可高枕無憂。”

“大王英明。”

“賣報!賣報!暹羅國不守王道,嗬斥我大明國使,妄自尊大,吾朝國使慨然而返,陛下震怒!”

消息很快傳回海都城,一時間激的群情激憤,明人一向以天朝自詡。如何會受得這樣的侮辱,此時的邸報上已經刊登了暹羅國王的原話,於是各種征伐暹羅的奏請如雪花一般飛入內閣,更有傳言大明水師已漸漸集結在緬國西部海域,那裏離暹羅隻有一步之遙。各陸戰營也整裝待發,糧秣兵器預備充足。大戰一觸即發,隻等著皇上下旨,禮部的討伐檄文傳曉各地。

朱駿卻並不著急,所有請戰的奏章一概留中不發,暹羅是南洋大國,帶甲之士十萬有餘,如此國力,單憑朱駿下屬的明軍要想將它吞下並不容易,朱駿必須等待一個機會。他留意的更多地是緬官體係中的王廷班子的奏折。

“王秋。你可曾和朕說過三軍陣前。敢死營為先鋒。敢死營最前。你為先鋒?”朱駿招來敢死營指揮使王秋厲聲問。

王秋臉色肅穆。道:“末將不敢忘。”

“很好。朕知道你有冠軍之勇。今日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辦。”

“請皇上示下。”王秋站地筆直。挺著闊胸道。

緬甸東部地地勢相較起來要平坦了不少。每隔數裏便有村落密布在廣闊地平原上。這裏地緬人與世無爭。祥和安寧。最大地衝突也不過是兩個村莊之間爭地而引起地械鬥。這個時候。一支百人組成地小隊悄悄地從海都而來。他們潛伏在附近地深山裏。身上穿著暹羅人地裝束。握著長刀。刀劍地鋒芒在幽幽地森林中顯得駭人。

“行動時不許說話。不許脫隊。若是有人被俘。絕不可再苟活在世上。諸位明白嗎?”王秋穿著暹羅將軍地圓鎧。眼眸中散發出攝人地寒光。

“明白!”士兵們臉色凝重,刀柄被他們的手捂地發燙。

“本將奉送你們八個字,你們可要記好了。”王秋的肌肉不斷的**,厲聲道:“斬盡殺絕,雞犬不留!”

“殺!”百把長刀被高高揚起,濃烈的殺氣從每一個士兵的眼眸中透射而出,每個人的臉都扭曲了,他們張開了嘴。發出了攝人的吼叫聲。

夜裏。寧靜的村莊被一群暹羅士兵打破,他們揮舞著長刀。趁著夜色封鎖了所有通往村外的道路,在村內展開了瘋狂地屠戮,無辜的緬人嘶喊著,麵對著這群猶如野獸一般的暹羅士兵毫無任何抵抗之力,屠戮隻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暹羅士兵們開始點燃了火把,將所能點燃的茅屋、器具一一點燃,直到他們化為灰燼為止。

“指揮使大人,一百零九口,一個也沒有留下。”

“讓弟兄們在村口集合,速速前往下一個目標。”

“末將尊令。”

在海都,在有心人與邸報的推波助瀾下,漢人請戰的呼聲越來越高,在明軍之中,也不知是誰開的頭,一份請戰的血書被呈送到了內閣,接著血書漸漸在明軍內部開始流行,很快便傳遍了神勇、山地、神機、敢死等營,各學邸報更是誇張,直接將士兵地血書貼在邸報的正版,而學堂們的學子也紛紛來到皇宮前的廣場前情願,願棄筆從戎,隨軍遠征。

這種現象並不奇怪,雖然明亡於滿清,但天朝大國的印記已經深深的烙印入了大明遺老遺少們的心裏,暹羅這種蠻夷之國如此無禮,群情激憤是必然的事。

而朱駿卻似乎一點也不急,他一再下詔要求臣民冷靜,暹羅國雖無禮,但大明容納百川,隻為言語不合而興兵,是為不仁,因此,還是忍讓為上。

“陛下,神機營的弟兄隻等陛下地旨意,誅滅暹羅逆王。”明軍一幹將領求見,紛紛獻上士兵們聯名簽署地血書。

“皇上,暹羅國目無天朝,夜郎自大,將士們已準備好了,隻等陛下的旨意。”李霄與沐劍銘二人地呼聲最大,一來是因為他們年輕氣盛,二來是他們都是勳貴子弟,總是覺得別人看不起他們仗著家族而坐穩的指揮使位置,因此求功心切。

朱駿淡淡道:“諸位愛卿不必多言,朕意已決,絕不會為蠻夷無禮而興兵。你們都回去吧。”

將領們又勸了片刻,見朱駿不為所動,隻好納納不言,朱駿長身而起,道:“這幾日整天悶在宮裏,你們隨朕走走。聽說造船廠已鋪好了龍骨,不如愛卿們隨朕去看看。”

造船廠位於港口附近,其中漢人工匠一百三十人,西班牙船匠四十二人,還有荷蘭會造船的俘虜三十九人,再加上數以千計的緬人勞工,規模十分宏大。

造船廠所生產的船隻共有兩種,一種是水師所需要的戰艦,另外一種是普通的商船。戰艦工藝複雜,所耗人力眾多,至今為止還未造出一艘出來。而商船卻是造了不少。隻三個月功夫,便銷售了四十餘艘出去,為朱駿賺到了不少的利潤。

此時緬人勞工們正一趟趟地將遠處森林中所砍伐的長木用馬車運入船廠,之後再由木料車間的木匠將長木鋸成船匠們所需要的大小,再送入生產車間加工拋光,最後才會被送入鋪架戰船的車間用長釘讓木料成為船體的一個部分,其中地製作工藝十分複雜,讓參觀的朱駿等人目不暇接。

“陛下,您看。那就是我們所有建造的大戰艦,工部把這艘戰艦的名字都已想好了,此名為定南。”

“唔!”朱駿應付了一句船廠的負責人,眼光被遠處龐大的戰艦龍骨吸引:“這艘戰艦怎的如此龐大?”

一般的西洋戰艦對多四十丈便已到了極限,而朱駿眼前的這艘戰艦龍骨至少就有七十餘丈,不知耗費了多少木料和人工。

“皇上。”工部地船廠的負責人苦著臉,道:“其實這事也有一番爭論,當時的漢人船匠與西洋船艦意見不合,一起跑到工部來爭吵。漢人船匠說既是戰艦定然要體型龐大,桅杆和風帆眾多加快船速才是正道,而西洋船匠則以為戰艦應當船堅利炮才是正理,因此應該以加固船身,多預留出火炮地位置。雙方爭論不下,工部負責船廠的主事無奈,隻好讓兩方船匠一起研討出一套綜合的方案出來,因此,才有了這條戰艦。”

朱駿暗暗點頭。漢人工匠造船追求體型龐大速度沒有錯。畢竟朱駿的水師除了水手、炮手之外,還有相當多的水師陸戰隊以做登陸作戰之用。而西洋船匠追求船堅利炮也沒有錯。水師在海麵上與敵艦作戰,所需的正是船堅利炮,否則船體再大也不過是個浮動的海上棺材而已。

漢人船匠造大船有經驗,西洋船艦造堅船有心得,那麽工部判他們一起研究出一套綜合型戰船倒沒有錯。朱駿對這種做法是比較支持的。

“你們放手去做,所需銀兩朕自然會給你們補足,不管將來造出的是什麽東西出來,朕都不會怪罪。”朱駿給船廠地負責人打氣。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進取的研發精神,兩種船匠的爭論其實就是東西文化的一種碰撞,明朝遠在一個世紀前就能造出長近五十丈的福船,排水量達到了恐怖的五千到一萬噸,大型的寶船設有九桅十二帆,載重量達到了九千八百噸,而此時的西洋戰艦排水量不過兩千到四千噸,三到五根桅杆,載重量不及寶船地一半。

但西方的戰艦並非完全不足取,由於海戰頻繁,西方的戰艦在船體的加固和火炮的數量方麵比之福船要強大不少。因此,朱駿所建的船不但要求航速和體積,船身和火炮方麵更要多吸收一些西方的經驗。

“這艘船需要多久才能造好?”朱駿對這個龐然大物十分感興趣,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測試它的性能了。

“回皇上,慢則五月,最快也要三個月之後才能完成,因為這是第一次建造大型戰艦,因此所耗地時間要多一些,將來再造時就能省下不少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