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緬甸王子
朱駿情不自禁的點著頭,正如李霄所說,山地營就該像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他們隱藏在深山中,與森林渾然一體,一旦找到目標,便無休止的利用地勢騷擾敵人,直到敵人疲乏之時再傾盡全力發出必殺一擊。森林永遠是他們的屏障,更是他們的武器。
“皇上,末將以為應該給山地營的戰士都預備好一條鉤索,在山澗中這樣的東西很有用。”李霄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說起了鉤索的妙用,讓朱駿和沐劍銘兩個門外漢如小雞一般連連點頭,許多事經他一說,倒還真覺得非常必要。
“李愛卿,你對山林倒是頗有心得,不如到朕的山地營中任指揮使如何,朕還想借助你為朕練出一隊遊走於叢林的山地營呢。”朱駿半開玩笑的試探,這樣的人才放過了實在可惜。
不料李霄滿臉愕然的回答:“皇上,末將就是受了父帥的囑咐前來為陛下效力的,陛下若是用我做親兵或是指揮使都是陛下的主意,末將無不遵從。”
朱駿喜出望外,想不到李定國如此大方,唯一的兒子也送過來,忙道:“既然如此,你便做這山地營的指揮使,不要讓朕失望。”他一邊拍拍李霄的肩膀,一邊轉向沐劍銘道:“至於蘇昌盛就暫時做山地營的指揮同知吧,沐愛卿你幫朕勸一勸他,並非是他又過錯,隻是他熟悉弓弩火銃,對山地不甚熟悉,待有了機會朕自然會提拔他。”
沐劍銘道:“皇上的話他若是敢不聽,我便拿鞭子抽他。”
三人大笑,接著又去孤兒們的住處逛了一圈,此時為孤兒們新建的住房、學堂等建築已基本上有了雛形,勉強能夠住人了,三人在那裏整整呆到傍晚,這才在依依不舍的少年們的目光下離去。
緬甸王都土瓦,王宮。
王莽白削尖的臉在燭光的搖曳下顯得有些恐怖,他氣呼呼的坐在椅上,聽得近臣所帶來的報告,最後終於忍不住將手中的甜茶就的一潑,大罵道:“明狗子敢不安分,本王把他們統統殺光,傳本王的詔令,那些在城中散布謠言的全部絞死。”
“大王,這個恐怕有些不妥吧,現在散布謠言的愚民們實在太多,大王若是把他們當了真,殺不勝殺啊。”一個緬官小心翼翼的站出來道。
“那怎麽辦?現在整個阿瓦城都在罵本王,難道你叫本王去做個聾子隻當沒有聽見嗎?”王莽白怒氣衝衝的拍著桌幾。
“大王息怒,其實這些謠言皆因永曆狗賊而起,隻要我們平除永曆,這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緬官道。
王莽白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陡然笑道:“前幾日登基大典忙的頭暈腦脹,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規矩,突然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理不清了。”這時有內侍端來一杯新的甜茶,王莽白接過牛飲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該發大軍親自征討這不知死活的明狗,誰來做本王的先鋒。”
王莽白的脾氣暴躁,曾經為一條獵犬處死了三名養犬人,就連他們的家屬也不曾放過,單流放為刑徒的就有七十餘口,那次荒誕無稽的獵犬事件也曾轟動整個緬甸,讓人見識到了王莽白的暴虐。就算是最親近的近臣,在王莽白麵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緬官聽到王莽白的話臉色已變成了死灰,小聲勸導道:“現如今緬都不穩,許多前王舊臣們正蠢蠢欲動,大王應該坐鎮阿瓦,隻需遣一上將南下拿人即可,何必要如此鋪張,永曆不過是一喪家之犬而已,大王不必掛懷在心。”
王莽白點點頭,事有緩急輕重,他雖殘暴卻也不昏令,現如今王位不穩,貿然離開緬都難保會後院起火,他並不傻,被人勸解之後便打消了念頭。
“既然如此,誰可為本王代領大軍?”
“大王,末將願去。”站出來的是阿朵,上次他帶領陵軍幫助王莽白謀逆立下大功,現如今已是緬都大將,統領緬都全城近四萬的軍馬,可謂是春風得意。
“好,那麽就拜托將軍了。”王莽白已站了起來:“宣本王詔令,緬都大將阿朵為討逆將軍,率大軍兩萬,南下緝拿明狗。”
…………
北上討伐的日期已經迫在眉睫,緬軍已先期出發,號稱十萬,自緬都殺奔而來。
新始年十二月初十,朱駿誓師北伐,所轄神勇營、神機營、山地營、水師近五千兵馬傾巢而出,水陸並進北上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明軍雖然隻有區區的五千人,但在周慕白的攛掇下對外公布的是二十萬,整整比緬軍的十萬多了一倍,周慕白的理由是,反正緬兵的水分也是大的很,這種事講的就是聲勢,聲勢越大,威懾力就越大,朱駿見無人反對,也就悉心接受,隻是覺得多少有些忐忑,五千人去冒充二十萬實在是太假了一些。
大軍沿路急行了幾日,沿路上的關口城池還未開打,便有人送來犒勞酒食,還真的當明軍是王師一般,其實這些城守們聰明的很,這原本就是朱駿與王莽白的事,和他們沒有幹係,既然如此,不管你來的是明軍或者是王莽白的緬軍大家都一視同仁,送糧送酒,而後再等你吃飽喝足了將你禮送出境。
所以這一路來並沒有戰事,倒是有幾個風塵仆仆的緬人在一天夜裏紮進了明軍的營地。
大營中,朱駿脫下金光燦燦的厚重鎧甲,穿著涼衫,忍不妨聽到帳外響起了周慕白的聲音。待小桂子通報之後,周慕白釋釋然的進來,等小桂子出了營帳,這才小聲對朱駿道:“皇上,緬國有一王子從緬都逃了出來,說要拜見皇上麵陳王莽白之罪惡,望皇上能夠為他做主。”
“王子?”朱駿不由得皺起了眉:“不是說王莽達的子嗣已經被他的弟弟誅除幹淨了嗎?就連那些離的較遠的宗室也不能幸免,怎的又冒出了個王子出來?”
“皇上,這人是王莽達的第三子,他父王被殺死時他正好在外狩獵,等回城的途中聽到父王被王莽白誅殺的消息便躲了起來,前幾日剛剛在外聽得皇上起兵征伐王莽白的消息,這才星夜趕來。”周慕白道。
“你讓他來見朕吧。”朱駿的表情凝重,緬國的局勢穩固之後的各種方案他已經有了謀劃,這個時候多出一個緬國王子出來豈不是要把計劃全部打亂?對於他來說,討伐奸賊、清正緬國國體不過是個師出有名的借口而已,王莽達的兒子關他屁事。
隻是這種事卻不能小看,必須小心處理,朱駿好不容易得到了緬人的民心,若是處理不當反而會從一個鏟除奸逆的大英雄變為緬人眼中的眼中釘了。
“微臣這就去。”周慕白對著朱駿行了行禮,出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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