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國書
大明皇帝把李來亨當做了反清的英雄,自然而然~算賬了,畢竟所有的士兵入伍訓練時的必修課本,李來亨已經被塑造成了大英雄,大明皇帝要害他,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李來亨是個實在人,想起自己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難為情起來,跺了跺腳:“李某這就去向皇上負荊請罪,如若不然,實在良心不安,哎。”
原本李來亨還擔心大明要收去的他的兵權,去除他的羽翼,這個時候反而去除了斤斤計較的心思,是以才不顧大軍南下請罪,也自然是向李霄放出了任其接掌夔東軍的信號。
李霄連忙攔住:“聖駕不日即將抵達漢口,皇上已宣諭親征,屆時世叔再請罪不遲。”
李來亨怏怏作罷,隨即道:“既是如此,當務之急是立即消滅頑抗的韃子,準備迎駕。”
李霄振奮起精,想起城內還有一部分盤踞的清兵,頜首點頭。
到了傍晚,明軍與夔東軍起了一次極大的攻勢,各個大街小巷突然充塞滿了士兵,甚至連屋脊也有明軍的火銃手埋伏,清軍人數又少,所需要防守的街巷又多,再加上又累又餓士氣低迷,連連向南城渡口收縮兵力,從南城渡口處自然是不能逃的,畢竟這裏是流向長江,而長江一帶恐怕早有明君的艨~艦伺候了。
一時間破破爛的渡口處到處都是亂兵,有從前線逃出來的,有奉命督察逃兵的,還有奉命駐守的,亂成了一團個牛錄喝止不住,也隻能任其作罷人都知道,現在的局勢已不能逆轉,在城內,有近十萬的夔東軍和明軍,而他們此時傷亡已經過半不時又有南城的民宅裏竄出幾個百姓專揀落單的清兵伏擊,不管如何抵抗,覆亡也隻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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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大明皇帝的國書與湖北的報傳到了北京城時已經入了冬,京城之內飄起了鵝毛的大雪,冷風嗖嗖,將人的手腳的凍得冰涼也涼了滿人們的心,宮裏頭傳來了消息,齊布探三萬新軍營全軍覆沒,皇上雷霆震怒,連太皇太後送他的暖爐都摔了,七八個大臣被治罪包括督造軍械的工部主事,包括幾個地方的官員至連荷蘭的使節也被遷怒,好在康熙那個時候收斂了火氣就作罷。
過了兩天。京城裏但凡些爵位地都被召入宮中足四百多人浩浩蕩蕩地入宮。自神武門入太和殿外跪下聽宣。
太和殿內地康熙;沉著臉。獨自坐在金殿上。看著南明送來地國書出神。國書上隻聊聊寫著一句‘中華之君敬告狄夷之酋。近者奉天伐罪。旌麾北指。今治精兵百萬。方與爾狄會獵天下。’
這句話地原意很簡單。中華君主向夷地酋長宣告。近來朕奉上天地命令討伐有罪地人。軍旗指向北方。現在訓練了百萬精兵。正要同你爭奪天下。
雖然隻是寥寥數語。但是挑釁地意味十足。這份朱駿親筆寫就地國書。已經讓康熙寢食不安了兩天。從前他對那個萬裏之外地新始帝不過是經過臣屬地轉奏。如今。這個他生命地大敵終於浮出了水麵。張牙舞爪地通過一份國書出在他麵前。
與之隨來地消息是南明皇帝已經宣旨親征。整個江南已經做好了畢功於一役地架勢打算拚命了。而現在。正是康熙抉擇地時候。他地選擇並不多。第一種是對這份國書置之理。組織防禦。第二種選擇則是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與那個南明皇帝一樣帶著他所有地本錢禦駕親征。一戰決勝高下。
這個選擇對於少年地康熙來說實在難以作出決定。他還有半壁地江山。還有數十個嬪妃。還有享用不盡地榮華富貴。他不想賭。可是眼前地局勢已經容不得他隱忍退縮了。南明地軍隊會一城一池地將他地江山一點點地吃掉。那個宿命中地敵人會指揮著千軍萬馬猶如當年滿人入關時一樣踏遍他地土地。隱忍隻不過是讓自己晚一天麵對而已。更何況。國書中地侮辱之詞也不容他退縮?
狄夷之君?這四個字猶如毒針一樣**著康熙的心髒,滿人立國幾十年,最痛恨的就是這個字眼,仿佛後世的種族歧視一樣,總是令人難以接受,隻不過他們絕不會想到他們為什麽是狄夷。
“主子,各親王、郡王、貝勒以及文武百官都來齊了,正在殿外跪著
總管梁九功小心翼翼的撩著袍子過來,這幾日主不好,火氣也大得很,梁九功伺候的也小心翼翼的,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讓索額圖先進來。”康熙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兩天他都沒有睡過好覺,可是兩天來他總是被一種激憤的情緒精神奕奕。
“喳。”梁九功小腿一曲,打了個千,又忙不迭的去傳旨意。
“宣,領侍衛內大臣、保和殿大學士索額圖覲見。”梁九功在殿外中氣十足的大喊,隨後幾個站班的小太監也扯著嗓子重複了兩句,此時的太和殿外,四百名官員黑壓壓的跪的遍地都是,天氣嚴寒,一些年事高的親王、郡王則被小太監扶到另一邊坐下歇息,其他人就沒有什麽好的待遇了,冰涼的地磚上一絲絲寒氣直透膝髓,許多人見到梁九功出來,原本以為皇上召他們入殿,心裏都不由得暗喜,可是等梁九功的話音剛落,除了百官中的索額圖抖抖身子站起來,其餘人自然一臉的失望。
“奴才索額圖給主子請安。”進入保和殿的索額圖也是小心翼翼的,他明白,新軍營的覆滅對於這個少年皇帝來說震動是多麽的大,一個不好,雖說他索額圖是皇後的親爹,是當今太子的親外公,更是皇帝麵前最信任的大臣,也難免要吃一頓苦頭。
“主子,您的氣色怕……哎,國事艱難,但是主子也不必總是折騰自個兒啊,龍體要緊。”
康熙抿著嘴,仍然繃著個,微微頜首之下氣色已經好了一些,他勾了勾手指:“上殿說話吧。”
索額圖立即著袍子順著玉階登上金殿,小心翼翼的站在鑾椅旁,不知皇上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康熙已隨意的將國書遞到索額圖手裏:“看一看,心裏有什麽想法,都抖落出來,朕要聽真話。”
康熙在最後一句加重了口氣,讓圖惴惴不安,他心裏想,難道皇上是懷疑自己從前說了假話?想歸想,索額圖不敢怠慢,立即拿起國書翻看了一遍,這才放下了心,原來皇上為了並不是新軍營的事震怒,而是這份明人發來的國書,他故意多看了幾眼,理了理思緒,才小心翼翼的將國書遞了回去:“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事到如今,索額圖也隻拍一兩句馬屁讓這個少年天子心緒開朗一些了。
康熙的眼眸直勾落在索額圖身上:“喜從何來?”這一句問的有些嚴厲,顯然對索額圖的賀喜很是不滿,到了這個時候,這個老家夥居然還在賀喜,實在讓他惱火。
索額圖立即雙腿一軟,直挺挺的跪:“皇上,這份國書中偽皇帝朱由榔的措辭是否與當年的曹操相似?”
康熙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跟著點點頭,但是並沒有想到什麽可賀喜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索額圖話語定然還有下文,因此並沒有說話。
“正所謂驕兵必敗,當年曹操自持兵多將廣,乃下書孫權,大言與孫將軍會獵於吳,其口氣之猖狂,恐怕相較於這份國書起來還要不如,依奴才隻見,我大清連連敗退,也並非完全是壞事,所謂塞翁之馬、焉知非福,如今的明軍恐怕早已驕橫滿溢,朱由榔更是自恃天下無敵,如今驕兵,如何能不敗?”
索額圖侃侃道:“其實我大清之所以會敗,主要的緣由還是與明軍對陣的士兵多以綠營為主,這些綠營兵奴才是知道的,別提什麽戰力,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投降倒戈者極多,就比如這一次新軍營南下剿滅亂匪,明明這漢口城就要淪陷了,齊布探在入城之前還與賊軍打了一仗,一刻鍾的時間就將他們擊潰,可是偏偏那些駐守渡口的綠營兵不爭氣,明軍渡江,怎麽說也得守個一兩天吧,多多少少也得給漢口城下的新軍營一些時間,可是這些王八羔子倒好,幾個時辰不到,就把渡口讓給了明軍,這還不算,除副將馮開山以下全部倒戈,此時漢口城正在攻堅的關鍵時刻,腹背突然出現明軍,縱使是我滿人勇士如何驍勇,恐怕敗局也已經定下了。因此,奴才以為,這些年來的仗打的這麽窩囊,與那些綠營兵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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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李來亨,大家看給他怎麽安排?